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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這些年來,太太的苦楚,難道小姐都看不出來么?新婚燕爾,正是最好的時候,難道要到那狐貍精都打進來的時候,才后悔沒有兒女傍身?”吳mama說著,想到從前艱難時候,竟是滿眼憤恨。 “這樣爭來斗去又有什么意思。若是有人想要,能要得到,那就拿去好了。”宋織云意興闌珊,道。大約在她年幼時,父母有過一段艱難時光。聽起來,那光景十分不堪。只是她那時候還不記事,并不清楚其中枝節(jié)。多年來,母親不講,她便不問。她總擔(dān)心,一旦問了,那個溫和慈祥、對她關(guān)懷備至的父親會變得面目可憎。 “那小姐你想沒有父親么?”吳mama聽得她如此,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道,“你明明才是嫡出的小姐,要讓那庶出的姑娘頂替你的身份么?沒了父親、父族,一個姑娘可沒有機會得到震海侯這樣的好姑爺。” 宋織云長嘆一口氣,那長長的翹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道:“mama說的,我都記下了。你放心,我會有孩子的?!?/br> 吳mama看著宋織云,見得表情認真,似乎真是聽進去了,方行禮告退。 宋織云心中煩悶,連刺繡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是拿了一卷書冊,靠在羅漢塌上看了起來。原是十余年前一個商船船長寫的,叫,書寫了南海往南、往西航行,訴說那異國天氣地理,風(fēng)土人情,珍貴商品。 粗粗不過翻了幾頁,外間有響動,原是石震淵回來了,宋織云忙起身迎他。 石震淵走進來,看到丟在羅漢塌上的書卷,問:“倒是這般喜歡看這異域番邦圖志?” “從前在金陵就喜歡看。祖母看管得嚴(yán)厲,雖知有大好河山,然而,能見得實在太少?!彼慰椩频?,“怎的今天回來這般早?” “等四海平靜,帶你看看南洋西洋的天地山水。”石震淵在羅漢塌上坐下,道,“大不列顛商人一事已經(jīng)了結(jié),就先回來了?!痹瓉砟侵腥俗プ×?,審訊之下,是大不列顛商人串通中人,欺騙了大胤商人,將已經(jīng)報廢的英國織布機充作好貨高價賣給了大胤商人。大不列顛商人拿到貨款后本已準(zhǔn)備逃跑,誰知那商船遲延離港,才被大胤商人給揪住不放。契約書判了無效,大不列顛商人先收取的貨款也被逼著拿出來還了大胤商人。大不列顛商人行了欺詐之罪,依照大胤的律法,所涉貨物也一并沒收了。 那隨從殺死家丁一案,因眾目睽睽,多人作證說那家丁明明已經(jīng)倒地、無力還擊,且其他家丁俱已被大不列顛商人的手下阻攔,那隨從卻還是刺死了倒地不起的家丁。因此,判定為故意殺人,秋后執(zhí)行絞刑。 “這大不列顛商人還會回來么?不是說帶著軍隊打回來?”宋織云道。 “這人謊話連篇,大約胡編亂造罷了。即使他真有本事叫得動軍隊,崖州也是不怕的?!笔饻Y道。年輕有為、大權(quán)在握、深受百姓愛戴,石震淵身上洋溢著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力量,當(dāng)真有“震?!敝畡荨?/br> “這兩日在外頭,盡是聽到百姓贊嘆侯爺?shù)闹侵\和南海石家艦隊的英勇。”宋織云笑道。吳mama希望她與他圓房,然而,她覺得她能在他面前如此順服乖巧、說貼心話已屬不易。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如同松江港口那日一般,開誠布公地告訴他,他們還是陌生人。 石震淵自然看出妻子謙和恭順的笑容有刻意的味道。然而,這刻意卻也不妨礙她的美麗。閃亮嫵媚的眼睛,還帶著點午睡初醒的迷蒙,因著這笑容,如盛開的花朵。要他的妻子心掛于他,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石震淵想起他少年時候養(yǎng)的一頭獵狗。那獵狗是一次打獵,父親從黎母山里帶回來的。小小一只,剛長齊了毛,撒腿跑的當(dāng)口。母狗被父親與部屬打獵時,亂箭之中射死了。小獵狗自小在山林長大,野性十足,不管是誰來,都豎起尾巴,嘴巴里發(fā)出隱忍的嗚聲。石震淵一心要馴服它,便下令任何人不得給小狗食物,只有他一人給得。如此三月,這小狗見到他時,雖還不會搖尾巴轉(zhuǎn)圈,卻也不在咆哮嗚鳴。石震淵便帶著它進那百獸園里打獵。這獵狗野性未除,一看到狐貍兔子,即刻如閃電般飛了出去,大快朵頤。只是,石震淵連著帶它去了三天,便再不帶它去了。如此放過了十日,獵狗便圍著他搖尾轉(zhuǎn)圈,只聽他命令。 不知為何,這個看似溫順的妻子,讓他仿佛看到了那只張牙舞爪、野性不馴的小獵狗。他突然很有耐心,需要多少時間,他的妻子會像其他婦人一樣,以夫君為天呢? “崖州日漸繁華,事情也越來約繁雜。我恐怕時時忙碌,不能與你一起。娘子你既然喜歡地理,想看風(fēng)土人情,有空也可四處走走。只是,你對崖州并不熟悉,你一人在外我也不放心,且讓木沉香跟著你?!笔饻Y說道,喚了一個女子進來。 進來的女子皮膚黝黑,顴骨極高,嘴唇單薄,面色嚴(yán)肅,穿著一身黑色衣裳,干凈利落,面無表情地向宋織云行禮:“木沉香拜見二奶奶?!?/br> “以后,她就聽你的吩咐。你若外出,她可以給你做向?qū)АK奈渌嚿跏橇说?,一般男人不是她的對手?!笔饻Y看著宋織云道。 宋織云看著面前表情和煦的丈夫,心中生出一絲感動,還夾雜著不安與愧疚。自他與宋家議婚至今,無論出于何種原因,石震淵對她都是很好的。讓世人驚嘆的聘禮,未在床榻之間強迫于她,不動聲色地告訴每一個人她的愛好,如今還體貼地給她一個外出的向?qū)c護衛(wèi)。 宋織云謝過石震淵,再想起方才吳mama的話,心中有些萎靡。好在石震淵只把沉香留下,又匆匆出去了。 “沉香,侯爺一向這么忙么?”宋織云坐在羅漢塌上,看著窗外院子里晃動樹影間的細碎光斑,問道。 “回稟二奶奶,沉香未曾伺候侯爺,并不知曉?!背料愦鸬?,一板一眼,語調(diào)平平,竟似沒有起伏。 “那侯爺怎知你武藝了得?”宋織云看著沉香,好奇心起。 “奴婢兄長乃是侯爺麾下將領(lǐng)。五個月前,兄長奉了侯爺之名,招募武藝高強的女護衛(wèi),最后卻是奴婢勝出了?!?/br> “那你卻為何想做這個女護衛(wèi)?”宋織云再問。沉香看著已年過二十,不知是否婚配,只是如今不方便貿(mào)然問起。 “石侯爺對我父兄有救命之恩,我木家發(fā)誓效忠石侯爺?!背料愕溃允敲鏌o表情、語調(diào)平平。 聽得沉香如是說,宋織云心中微動,原來石震淵早已準(zhǔn)備,倒是誠意十足的。 ☆、心有戚戚 第二日,新婚五日之期已過,宋織云給辛太夫人請安后,便跟著沈夫人去了萬里堂。身為石家宗婦,她總有一天要管理偌大的石家,主持中饋,與諸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