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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s市,現(xiàn)在案子直接由我接手。” 說著,諸溪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這個案子,我已經(jīng)了解八.九分,你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李富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要小一輩的女人,忽然覺得在她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難得的魄力,“黎律師之前和我說過了,但我沒想到諸律師你這么年輕?!?/br> 諸溪抿唇一笑,將耳邊的碎發(fā)勾起撩至耳后,“李先生你說笑了,我這個星期會安排時間會見李強,你們家屬這邊還有什么需要對這個案子進行補充的嗎?” 李富將椅子往前挪了挪,“有,我們想做無罪辯護。” 諸溪點點頭,表示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訴求。這是一件涉嫌容留賣.yin的案子,嫌疑人正是她的當事人李強以及他的一個關(guān)系親密異性‘好友’。 她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咖啡,將自己涌起來的睡意壓下去后,直接將自己目前掌握的所有的資料擺在他的面前,也不拐彎抹角,擺明了和他說:“李先生,我看了所有的案件資料,包括公訴機關(guān)那邊掌握的證據(jù)和證人證言,全都對你弟弟不利。你確定還是堅持要做無罪辯護嗎?” “要?!崩罡幌胍矝]想直接回答道,“我弟弟根本就沒有參與容留賣.yin,這是污蔑,容留賣.yin的是他的那個朋友?!?/br> 諸溪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作為李強的代理律師,我不建議做無罪辯護,法院最終判決不是你說一句你沒有罪就判定你無罪的。公訴機關(guān)那邊調(diào)查到的證據(jù)事實擺在眼前,我們這邊提不出新的證據(jù)證明李強無罪,最后李強的態(tài)度可能會成為他罪行加重的考量?!?/br> 李富一家在法律這方面只是個門外漢,有罪辯護的話,不管最后法院的判決有多輕,李強都是要服刑的。但如果無罪辯護成功了,也許李強就不用受那牢獄之災。他以為諸溪的拒絕,是為了跟他要錢,于是從自己的錢包里拿了一疊用報紙包起來的鈔票,放在諸溪的面前,“諸律師,你什么也別說,我讓你做無罪辯護,你就做無罪辯護就好?!?/br> “你這是什么意思?”諸溪臉上的不悅越來越明顯,她伸著手指著桌上的東西,秀氣的眉越擰越緊,“我接受了李強的委托,自然會做好我自己的本分,我是一名律師,我所給你們提供的意見,都是出于我的專業(yè)知識和經(jīng)驗,你……” 諸溪說著,身子忽然一緊,已經(jīng)到嘴里的那些話都被卡在了咽喉里。她的視線落在了從門外走進來的一群人身上,注意力也輕而易舉地被其中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男人吸引過去,除了身子,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抽空了。 在男人微微轉(zhuǎn)過頭,整張臉撞進她的視線時,她握著咖啡杯的手,輕輕地一抖,半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直接灑在了她的雙腿上。 杯子打翻的聲音,把李富嚇了一跳,他看著面不改色的諸溪,詫異地叫了她幾聲,“諸律師?諸律師,你沒事吧?” “哦,沒事。”諸溪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并沒有任何動作。 “可是,咖啡是不是倒在你身上了?” 虧得李富的提醒,諸溪腿上的痛感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她疼得倒吸一口氣,然后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手忙腳亂地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裙擺,“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間?!?/br> 她說著,趕緊起身,匆匆地往咖啡廳的洗手間走去。就在她起身的時候,前臺那里點完單的男人正轉(zhuǎn)頭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男人一愣,跟在他身邊的同事見他站著不動,拍了拍他的肩,“黎檢,怎么了?” 黎郢梵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跟著其他同事找了位置坐下,“沒什么?!?/br> 洗手間里,諸溪有些腿軟地坐在馬桶上。連著深呼吸了幾次,左胸口里那顆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她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一邊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一邊盯著自己被咖啡弄臟的裙子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李富給諸溪打了電話,她才意識到該出去了。 諸溪從馬桶上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差點因為腳麻而摔倒在地上。她一手扶著門,慢慢地走了出去,看著洗手間里的妝容鏡,忽然覺得自己積攢了二十多年的優(yōu)越感一掃不見。 一雙眼睛下是濃厚的黑眼圈,即使她早上出門特意撲了幾層厚厚的粉,燈光下那青黑色的一片還是清晰可見。 這一刻,她忽然很后悔自己沒有把化妝品帶出門。 諸溪再洗手間里又掙扎了一會兒,才從漫不經(jīng)心地走出來,剛走兩步,便停了下來。同樣停下來的人,還有對面的男洗手間里恰好走出來的黎郢梵。 兩個人都是一愣。 諸溪踟躕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主動和他打招呼,“這么巧在這里見到你?!?/br> “嗯?!崩枸筝p聲應(yīng)道,他先看著諸溪的臉,然后直接看向她身上的裙子,但也只瞥了一眼,眸光淡淡,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因為黎郢梵淡漠的回應(yīng),讓諸溪有些尷尬,她伸手在自己的裙子上扯了扯,然后往前走了兩步,強裝鎮(zhèn)定,又虛偽地扯起一抹隨意的笑容,“那有機會下次再見?!?/br> 她揮了揮手,然后準備從黎郢梵的身邊走過。兩人剛擦肩而過,她便不停地深呼吸。 “諸溪?!?/br> 這是一句輕輕柔柔的‘諸溪’,雖然他的語氣里沒有包含一點讓人誤會的感情,但是足以讓諸溪心奮不已,差點就忍不住要哭出來了。 她咬著牙,肩頭聳動著,許久才發(fā)出一個音:“嗯?!?/br> 黎郢梵輕轉(zhuǎn)過身,雙手插在自己的西褲口袋里,“你今天是和李強的家屬會面?” 原以為他會和自己說什么,卻沒想到是這個,諸溪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想多了。激動的心一時間平靜了不少,她這時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回過身,“對,有問題嗎?” “沒有?!崩枸髶u搖頭,接著說道:“我記得之前這個案子不是你在做?!?/br> “嗯,之前這個案子是……”諸溪頓了一下,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黎郢梵早就回到了s市,這半年的時間,經(jīng)過他手的案子不止一件兩件,他自然知道李強這個案子最初的代理律師是他的哥哥黎志帆。 她忽然有些難過,他最親的人都知道他回來的消息,曾經(jīng)她也是他最親的人,現(xiàn)在她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