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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一會就回。” 又問下人:“太太不在家?” “一早出去了?!?/br> 賀云欽道:“叫四小姐過來陪她嫂子?!?/br> “哎。”下人應聲去了。 不一會賀竹筠從房中出來,她穿件羊毛白洋裝,頭上鬈發(fā)高高梳了個馬尾,邊走邊莞爾道:“二哥找我什么事。”她素來喜歡跟二哥二嫂待在一處,近日卻總悶在房間打電話,每回打完電話出來便滿面春風。 賀云欽看著她道:“給你嫂子檢查身體的大夫來了,二哥還有事,你來陪陪她?!?/br> 紅豆知道賀云欽特請了當?shù)貛孜粚W者商議工程學上的事,對他道:“你去忙你的?!?/br> 賀云欽這才慢騰騰地挪走了。 這一商議,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小時。 他惦記著紅豆檢查的事,一從書房出來就回房。 剛拐過走廊,就看到他和紅豆的房門敞開著,進進出出的下人不少,臉上全都帶著笑意,母親高揚和悅的聲音隱隱從房中傳出來。 因不喜下人攙扶,他杵著拐杖走得不快,剛走到一半,四妹攙著紅豆探身從房中出來,瞥見賀云欽,眼睛頓時一亮:“二哥總算來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br> 他訝笑道:“怎么了?” 紅豆望著那個一瘸一拐走近的高挑男人,嘴角高高翹著,賀云欽近日只要閑下來便翻書研究孩子的名字,擬來擬去總覺得不合意,這下可好,一下子要擬兩個名字了。 第110章 八個月后。 余睿和賀竹筠舉行訂婚儀式, 賀公館一早便賓客如云。 不久之前, 余校長到賀公館替長孫向四小姐提親,兩家坐下商議此事時,余睿鄭重向賀家長輩表達地了自己對賀竹筠的愛意,賀竹筠出于害羞并未在場,紅豆含笑前來轉(zhuǎn)述, 賀竹筠聽得欣喜羞臊,在窗前紅著臉靜靜站了一會后,當場就點頭同意。 好在經(jīng)過戰(zhàn)后這幾月的觀察和相處, 賀家對余睿的方方面面都有了深入的了解,一番商議,兩家擬定了訂婚日期。 上禮拜重慶幾乎每天都會下點霏微細雨, 到了訂婚這日, 原以為也會是陰雨天,幸喜天公作美,一早便放晴了。 除了賀蘭芝張明景兩口子, 瑞德也于昨晚抵達重慶。 隨著觀禮賓客的陸續(xù)到來, 賀公館很快便變得熱鬧非凡。 紅豆穿件寬松的粉荷色洋裙, 在花園里招待客人, 她近來格外注意飲食及鍛煉,雖然行動遠不如以前靈巧, 但因為氣色甚佳,不施脂粉也韻致嫣然,不幾日就要臨盆了, 賀云欽時刻懸著心,即便臨時走開招呼別的客人,目光也始終不離開她。 如他所料,剛一轉(zhuǎn)身,就聽王彼得一聲低斥,兩個胖乎乎的孩子穿過花園笑哈哈地跑來。 大的那個五歲左右,小的不到三歲,統(tǒng)一的簇新西式襯衣加西式短褲,一望即知是王彼得新給他們添置的。 王彼得自己的穿戴也跟孩子們差不多,只底下西式短褲是長褲,一大兩小一齊出現(xiàn),由不得人不矚目。 孩子們跑得太快,王彼得唯恐沖撞了人,壓著嗓子在后面邊喊邊追,好在孩子們最初的好奇勁過后,終于想起了王彼得平日的教導,小馬駒似的遛了一會,又乖乖地跑回王彼得身邊。 王彼得掏出帕子擦擦汗,一手一個拉著兩個孩子過來,朗聲打招呼道:“云欽,紅豆?!?/br> 他近來戒了酒,臉色比以前紅潤不少,嘴里老嫌兩個孩子煩人,可是不管去哪,總不忘將孩子們帶在身邊。 紅豆從賀云欽肩后探出頭來,笑道:“王探長?!?/br> 賀云欽防那兩個胖小子突然“發(fā)難”,仍護著紅豆,問王彼得道:“下禮拜偵探所能開張么,要不要我過去幫忙。” 偵探事務所名義上破案,背地里為組織收集線索,來重慶這么久,早該張羅起來了,但因為重慶時有空襲發(fā)生,他和王彼得都怕資料毀于炮火,光是找中意的房子就花了不少時間。 好不容易在離防空洞就近的地方租了寓所,又托上海的同伴陸陸續(xù)續(xù)轉(zhuǎn)運資料過來,一來二去便拖了好幾個月。 王彼得知道紅豆馬上要臨盆了,賀云欽近期注意力全放在妻子身上,擺擺手道:“拾掇得差不多了,顧筠和崇毅沒事就過來幫忙,資料早齊了,等助手到位,我就登報宣布彼得偵探所正式開張?!?/br> 紅豆聽了這話抬頭一看,顧筠穿件素凈的月白色旗袍,正跟復旦大學的一位教育系先生說話。頭發(fā)新剪短了,從后頭看是個圓圓的黑色蘑菇頭,又將一側(cè)頭發(fā)攏在耳后,露出白白凈凈的側(cè)臉。 上海形勢一壞再壞,顧筠父親所辦公報半年前就遷來了重慶,因圣約翰暫時為遷址,等復旦大學遷來后,顧筠便和她一起辦了轉(zhuǎn)學手續(xù),兩人仍做同學。 只因她身體一日比一日沉重,堅持上了一段時間的課后,不得不跟校方請假,顧筠怕她落下功課,時不時帶著自己所做的筆記來賀公館。 她將目光從顧筠身上收回,又在花園里找了一圈,沒看到哥哥。哥哥本就跟王彼得交好,顧筠跟她一樣喜好此類事物,若是偵探所開張,最高興的當屬這兩人。 這時那邊賓客發(fā)出一陣哄笑聲,原來是余睿的一幫同學假借西洋禮儀的名義,攛掇著余睿當眾給賀竹筠獻花,因那花是大捧紅玫瑰,有人突發(fā)奇想道:“西洋婚禮上有丟擲新娘捧花的習俗,不知訂婚儀式上這捧花是不是有同樣的意義?” 余睿被同學們說得不好意思,笑著湊近,在賀竹筠耳邊說了句話,賀竹筠捂嘴笑道:“那你們做好準備,也不忌男女,反正一會花丟到誰身上,誰就喜事將近?!?/br> 本就是為了湊趣,一幫青年男女聽了無不高興,挨挨擠擠往后頭擁去,等拉開一段距離,賀竹筠轉(zhuǎn)過身,高高將花往后一拋,大家轟然一笑,忙跳著去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