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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矜身份,帖子是接了,根本未來參加婚禮。 “我母親發(fā)了帖子后,忐忑了許久,惟恐三樓的邱小姐會一時興起去喜宴,事后得知邱小姐知趣未去,心里好生過意不去,送了好些喜果到三樓,所以我這些鄰居根本未去參加婚禮,如果兇手在婚禮上出現(xiàn)過,懷疑樓里他們根本是沒影的事。至于學(xué)校里的先生和同學(xué)么,高瘦且手大腳大之人不在少數(shù)。” 第67章 賀云欽看紅豆沒有頭緒, 對眾人道:“不如我們從頭梳理一下線索。 “第一位遇害者陽宇天,于上月初十被發(fā)現(xiàn)死于刻羽戲院,經(jīng)過痕跡檢查, 此人并非自縊, 而是被人用滑輪類的工具吊上房梁后勒斃, 尸檢證實陽宇天死亡時間大約為九點至十點左右,因發(fā)現(xiàn)陽宇天尸首時, 不少人聞訊去后院看熱鬧, 地面被糟踐得一片狼藉,故未發(fā)現(xiàn)單獨的長樂牌煙頭。但從房間那種特殊的作案工具來看, 此人應(yīng)是本系列案第一個受害者。 “第二位遇害者許奕山,于本月十八日,也就是我和紅豆婚禮當(dāng)晚,死于自家寓所,經(jīng)現(xiàn)場痕跡檢查, 此人同樣是被滑輪吊上房梁后偽裝自殺, 而且跟上回不同, 這回許家臥室地面上明確丟擲了長樂牌煙頭,而許奕山平日只吸三五牌。因為許太太是在婚禮上臨時起意去娘家打麻將, 故我們懷疑兇手當(dāng)時也在婚禮現(xiàn)場?!闭f著便從懷中取出自來水筆,將后一句話用筆寫于紙上, 并注明關(guān)鍵線索一。 “第三位遇害者傅子簫, 于本月二十二日被害, 跟前兩次不同, 遇害地點并非受害人寓所,而是圣約翰后門處廢舊教室——關(guān)于兇手為何改變作案地點的原因,從傅子簫家中境況便可推測一二了。此人是本埠有名的大買辦,身邊光姨太太便有六個,家中供使喚的下人更是多不勝數(shù),如此人多眼雜之處,兇手自然不方便下手,只能將其從家中約至偏僻之所,因行兇時不小心被紅豆撞見,兇手不得不臨時改變了計劃,傅子簫因此成為本案唯一一個直接被勒斃的受害人。當(dāng)然,兇案現(xiàn)場同樣有長樂牌煙頭。 “但由于傅子簫遇害當(dāng)晚發(fā)生了幾件不尋常的事——顧筠被襲擊,紅豆被兇手帶走,我們因而掌握到了極多的線索:高瘦,穿長衫,手大腳大,鞋碼43,走路速度快,平日也許并不吸煙,但作案時必定吸煙,襲擊顧筠的原因么,很可能跟那幾本工具書有關(guān),值得注意的是,據(jù)后巷面館那位目擊者稱,此人駕車帶紅豆逃跑時仍不忘用圍巾遮擋頭面,這一點非常不同尋常,據(jù)此我懷疑此人常去圣約翰,并為周圍人所熟知——此為關(guān)鍵線索二?!?/br> “至于第四位死者鄧歸莊,他死于家中寓所,從現(xiàn)場勘查來看,是自縊而亡,并非被人謀殺,但鄧家下人說鄧歸莊平日從不吸煙,現(xiàn)場卻同樣發(fā)現(xiàn)了長樂牌香煙。而且鄧歸莊自縊當(dāng)晚,鄧家的確有客登門,鄧歸莊事先得知此人要來,不知何故提前便將下人遣走,為了款待此人,還拿出平日只用來招待貴客的碧螺春。” 他說完,抬眼看向眾人道:“整個案件清楚了嗎?” “清楚了?!?/br> 賀云欽摸摸下巴道:“縱觀本案,兇手唯一兩次露出破綻就是襲擊顧筠和紅豆那晚。兇手襲擊顧筠的目的成謎,但不能排除跟那幾本工具書有關(guān),而圖書館的借閱記錄顯示近三月只有顧筠和鄧歸莊借過,前者被襲擊,后者自縊。因此我有理由相信兇手雖然未借書,但有辦法查到圖書館的借閱記錄——加之前面的兩條關(guān)鍵線索,我懷疑兇手可能是圣約翰的學(xué)生、先生或是文員之類的雇員?!?/br> “而且?!彼嫔珡?fù)雜地望向紅豆,“雖然我們不能確定兇手當(dāng)晚是不是曾親自將外套覆在紅豆身上,但從此人當(dāng)晚擄走紅豆后的一系列前后矛盾的行為來看,我依然認為此人認識紅豆。” 一條條線索擺在眼前,由不得眾人不信,虞崇毅看一眼meimei,納悶道:“難道兇手真是圣約翰的?可他的動機是什么?” 幾人湊攏看婚禮名單,當(dāng)日圣約翰來參加婚禮的先生和學(xué)生統(tǒng)共有百余人,剔除掉女先生和女老師,還剩六十余人。 紅豆對著名單逐一回想這些人的身高相貌,也許圣約翰太養(yǎng)人,這六十人當(dāng)中,上至校長約翰遜爵士,下至同系同學(xué),無有不高大挺拔的,可疑對象太多,總不能一個一個去查誰穿43碼鞋。 紅豆思忖著道:“我總覺得這幾名受害人彼此都認識,而且共同遵守一個秘密,大家光看本案的幾名相關(guān)人就知道了——第一位白鳳飛,此人在陽宇天遇害后第一反應(yīng)是找王彼得來查案,可是事后卻避而不見,眼下更是藏匿無形。第二位傅子簫,此人遇害前一月便心神不寧,近日更打算去蘇州別館小住。第三位鄧歸莊,鄧先生遇害前曾借閱過工具書,不知是不是也對那幾人的死起了疑心,所以才去借書來研究。” 賀云欽點頭道:“若是單獨來看,這些不尋常之處都不能成其為有價值的線索,但匯總在一起就很耐人尋味了。王探長,中午我請你拿著我岳母那張報紙剪下來的照片去幾名受害人家中打聽,打聽到什么了。” 那照片年代太久遠了,他們幾個僅能認出照片中的陽宇天和鄧歸莊。 王彼得道:“你這法子的確管用。我先去的傅子簫家,他那些姨太太都是近年娶的,誰也不知道十一年傅子簫的模樣,但傅家下人因為傅子簫發(fā)跡前便跟隨他,一眼就從照片認出來了,喏,就是這個人?!?/br> 說著將那張照片攤在桌上,幾人一看,果然用筆圈出了好幾個人頭,王彼得所指的那人坐于第二排長凳,大約二十多歲,穿短褂,板寸頭,模樣生得極好。傅子簫這幾年縱情聲色,早就走樣變形,若非知根知底的人,根本無法將照片上的俊俏后生跟現(xiàn)在大腹便便的中年買辦聯(lián)系在一起。 王彼得又指了指另一個穿長衫的戴眼鏡的青年:“這個是許奕山,下午去許家問了許太太才認出來。十一年前此人還在南洋公學(xué)念書?!?/br> 顧筠在旁邊一一記錄:“陽宇天、鄧歸莊、傅子簫、許奕山,四名受害人全在照片上?!?/br> 紅豆找了一圈:“既是戲班子唱戲,為何不見白鳳飛?!?/br> 王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