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道：“就是綁架王美萍跟殺害王美萍的并非同一伙人?！?/br>
    他想了想道：“虞先生，儀式的事暫且擱到一邊，現(xiàn)在有兩樁事急等著辦，必須兵分兩路。第一就是你回警局取了王美萍尸首上的衣裳來，利用你的警察身份，連同你的同事，到火車站附近的裁縫店一家一家去排查，務(wù)必在天亮之前找到那旗袍的出處。第二，就是用你的鑰匙打開陳白蝶法租界的寓所，讓我和王探長進寓所進行線索收集和痕跡分析——“

    王彼得鼓起眼睛：“誰要去了？”

    紅豆瞄他一眼，賭他八成會去。

    賀云欽見虞崇毅面露難色，道：“若是一切順利，明早也許能找到三個月前真正綁架王美萍的人。只是陳白蝶的寓所目前仍在封鎖狀態(tài)，不便讓警方的人知道我們進去搜查證據(jù)，如果虞先生實在放心不下，可以讓虞小姐同我們一道。”

    虞崇毅吃了一驚：“紅豆？她怎么行，她完全不懂證物搜集和痕跡學(xué)，萬一破壞了什么就不好了，而且她明天還有課，晚上需回家睡覺?！?/br>
    王彼得抱著胳膊道：“有賀博士在場，他自會好好看著虞小姐，必定不會讓虞小姐破壞現(xiàn)場的。”

    賀云欽看看墻上的西洋鐘：“虞先生，時間不多了，還請早些拿主意。”

    第19章

    紅豆坐在洋車后座上, 頻頻往陳白蝶的公寓門口看。

    這寓所是洋人比照大飯店風(fēng)格新建的新式公寓，地處法租界的逸摩路, 裝潢摩登，所配設(shè)施齊全，樓內(nèi)還附所謂升降電梯。

    剛才從王彼得處出來時，賀云欽為了節(jié)省時間，叫了一輛洋車。等車到了，又讓車夫回家，自己充當司機。

    出發(fā)時, 王彼得先還表現(xiàn)得不大情愿, 后見賀云欽作勢要發(fā)動油箱，這才抖了抖外套，以極泰然的姿態(tài)上了車。

    到了逸摩路, 賀云欽將車停在公寓對面的馬路上，問虞崇毅：“陳白蝶的寓所外可還有哨衛(wèi)？”

    虞崇毅道：“陳白蝶剛失蹤時，我們留了兩名同僚把守，后因寓所里實在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現(xiàn)已撤了?！?/br>
    賀云欽往對面看了一眼：“那就更少了一道麻煩，虞先生, 我們四人一道上去太惹眼，不如你先上樓, 我和虞小姐王探長稍后再進去?！?/br>
    虞崇毅道：“可是這寓所的門房規(guī)矩極嚴, 凡六點以后的拜訪者, 若無某位住客的首肯, 一律不得入內(nèi)，我只能以查案的名義帶你們一同進去，不然我怕門房不肯放行?！?/br>
    賀云欽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一時未接話，王彼得在后頭插嘴道：“賀云欽既這么說，自是有他的辦法，虞長官無需多言，只管去便是了?！?/br>
    虞崇毅略有所悟，臉上泛出一絲尷尬之色，撓了撓頭道：“王探長說的是，那我先上去開門，陳白蝶的寓所在4樓，出了電梯左拐即是?！?/br>
    他走后，紅豆想起王彼得一路上沒少對哥哥冷嘲熱諷，憋了好大一肚子氣，見他二人說話，只管看著外頭，不接他們的茬。

    只好奇地想，照王彼得所說，賀云欽要么就是認識寓所里的某位住客，要么自己便是該寓所的住客，不然不能大搖大擺進去。可是聽賀云欽早前的意思，他自己也是第一次來，也就是說，他認識里頭的某位住戶，就不知是誰。

    王彼得和賀云欽說了幾句話，因都忙于推敲案情，很快都沉默下來。

    半明半暗中，不知誰肚子咕嚕嚕一聲叫，因車內(nèi)安靜，這聲音被放大了數(shù)倍，落在耳里無比尷尬。

    賀云欽斜眼看向王彼得，王彼得抬了抬眉毛道：“不是我。”

    紅豆默默摸了摸肚子。

    從中午到現(xiàn)在，她一口東西都沒吃，嘴上不說，肚子卻出賣了她。

    其實就算大方承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尷尬，怕賀云欽猜到是她，忙佯裝無事看向窗外。

    賀云欽摸摸下巴，推開車門道：“我出去看看。”

    等了一會，虞崇毅不見出來，賀云欽倒是回來了，上車后，將一包東西遞給王彼得，另一包隨手給紅豆：“先隨便墊墊肚子。”

    王彼得故意道：“我可不餓?！?/br>
    賀云欽冷笑道：“知道你不餓?！?/br>
    紅豆接過那包東西，見是桂花糕和烘山芋，大不好意思，忙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道：“謝謝賀先生?！?/br>
    賀云欽道：“上樓怕破壞痕跡，最好現(xiàn)在在車上吃完?！?/br>
    “嗯，知道?！?/br>
    默然一晌，賀云欽看向后視鏡，見紅豆默默吃了一會，似是惦記著哥哥未吃晚飯，只吃了兩塊桂花糕，便將剩下的都捧在手里。

    不一會虞崇毅出來了，將鑰匙遞給賀云欽道：“房門現(xiàn)在是虛掩著的，樓內(nèi)的巡邏每半個小時會巡視一遍，我特意等他們走了再開的門，你們這時候進去正好?！?/br>
    賀云欽看看腕表，八點零五分。

    “虞先生，那我們先進去，火車站若有收獲，記得到王彼得處跟我們碰頭?！?/br>
    虞崇毅點點頭道：“好?！?/br>
    又看向meimei：“進去以后跟好賀先生他們，不要亂碰屋里的東西?！?/br>
    “我知道?！凹t豆將那包只吃了一小半的糕點遞給虞崇毅，“喏，賀先生買的，哥哥拿著路上吃?！?/br>
    賀云欽一只胳膊擱在車窗上，另一只手扶著方向盤，聽他兄妹說話，不知為何有些羨慕，忽然想起自己也有meimei，頓覺精神一振，等他們話說完了，開車門道：“走吧?！?/br>
    ***

    公寓的門房果然認識賀云欽，見了他便說：“咦，賀先生許久不來了?！?/br>
    賀云欽點點頭，一句話未說，領(lǐng)著紅豆和王彼得進了電梯。

    到了陳白蝶的房間門口，賀云欽推了推門，門應(yīng)聲而開。

    三人進內(nèi)，賀云欽將門鎖好，對紅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