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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筷子道:“初來生地,要吃地道的菜只能來這種地方。酒樓里商權(quán)一體,通了氣兒的大掌柜一定認得你,會知會廚子照你愛吃的口味改?!?/br> 符柏楠扭曲著嘴角,“我寧愿如此?!?/br> 菜端上來,白隱硯攪了攪上面濃厚的浮油,“可你還是在這,沒去酒樓?!?/br> “……” 她夾出一筷子寬粉,溫聲道:“吃罷,涼了會凝起來的?!?/br> 符柏楠下了筷。 白隱硯的話不太錯,菜雖不合口,但的確很難違心說難吃。 兩人對坐吃了小半個時辰,互相捧著帕巾,滿頭大汗淚眼汪汪,符柏楠連刻薄話都講不出口——一旦停止抽氣,嘴里就火燒火燎得疼。 白隱硯邊笑著邊哭著,邊不停地擦眼淚。 一旁攤主看樂了,好心端了兩碗紫蘇茶來,二人一人一大碗仰頭而下,終于消停了些。 “外先來嘞哇?!?/br> 白隱硯點點頭,眼圈還有點紅。 “真嘞是喲,吃不得辣就講要白味嘞呀?!?/br> 符柏楠的睨視隨著這句話直射過去。 白隱硯道:“你們都吃這樣的,難得來一次,總該試上一試?!?/br> 攤主瞪著眼睛,“不得哦,喔們平日子也不得吃這么辣。” “……” “……” 靜了片刻,白隱硯嗤一聲,在符柏楠鐵青的面色前大笑了出來。 付過帳,二人又在街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繁盛街五六條,通宵達旦的除了娼館與妓院,便是嘩啦聲不絕的茶樓賭坊。 路過紅頭街時,符柏楠身邊刮過去個人,扭頭才發(fā)現(xiàn)是個男人,只著中衣,下擺還光著,靴都沒套。 不及扭頭,又刮過去一個。 舉著把菜刀。 “李個龜兒子娃娃!李還真當喔是死了嗦!吃到碗頭嘞想到鍋頭嘞,嫖,老娘浪李嫖!李有種不要給老娘跑!”兩人一前一后追了過去。 符柏楠看笑話般扁扁嘴角,掛起個惡劣的笑。 他回首正要對白隱硯開口,視線方抬,動作一頓,僵在了那。 ☆、第三十二章 街前娼館的小倌正沖這兒拋媚眼。 當然不是對他。 男子打眼過去,頂破天是二九的年華,半散著青絲簪了個高髻,頰邊兩縷卷曲碎發(fā),眉濃目艷,微張口探出一分舌尖,倚著門懶懶地笑。 大抵是看剛才飛奔過去那場熱鬧戲,轉(zhuǎn)回眼,便看見了這邊。 符柏楠微瞇起眼。 “阿姐,進來吧~”他朝白隱硯晃晃手中的墨玉笛。 “我吹笛子給你聽啊?!?/br> 蜀地南語攙著官話,軟得滴水。 白隱硯禮遇地笑道:“對不住,我與人一同來的?!彼蚺陨焓忠粨?想拉住符柏楠指尖,卻發(fā)現(xiàn)他收掌成拳,掰不開。 回過頭,符柏楠面無表情地站在燈影中。 那小倌微抖著肩,笑聲滴滴答答玉珠砸銀盤。 “那就把他也拉進來啊,我不僅會吹笛,還會吹簫呢?!彼哌^來,當風的衣擺起起落落,衣袂上鐫繡的一首墨字颯颯,諷刺得耀眼。 他拉住白隱硯一只手,眸光舔了符柏楠一眼。 “來嘛~你們這么好看,我跟阿爹講,算你們便宜些?!?/br> 白隱硯還未言語手便被人劈手奪過,抬起眼是符柏楠的笑顏。 “如此盛情實在當不起,畢竟咱家無‘簫’可給人吹。不過咱家倒是認得些人,有得些手下,現(xiàn)住在城中,人也不多,兩萬而已?!彼Φ溃骸霸奂铱茨闳フ宜麄儚匾菇z竹很是適合?!狈亻Z調(diào)溫柔:“放心,價錢會公道給的,若公子不得滿足,廊中還有八千匹好馬?!?/br> “……” 那小倌的笑自符柏楠第一聲自稱出來便消失了,停了片刻,他嘆口氣收起笛子。 “師妹,你怎么和個閹人攪合在一起?” 這句一出口,聲調(diào)低沉渾厚。 二人雙雙愣住。 停了片刻,白隱硯有些絆磕道:“三、三師兄?”看著臉孔和衣服樣式,她不確定地問:“白岐?白岐還是白徳忱?” “是我是我,衣服是我請老四做的?!卑揍荒蜔┑?,為了證明一句話換了三個聲線,男女交織著。 白隱硯對他笑起來,“大巧合,在這碰上師兄?!?/br> 白岐亦笑了笑,道:“是沒想到,見你在這便逗一逗,結(jié)果你沒認出我?!彼戳搜鄯亻?,“方才匆忙沒想起來,還真是東廠督主?!?/br> 白岐認出了符柏楠,符柏楠也認出了他。 “‘學舌鳥。’”他抿著嘴,“你果真是男身。” 白岐嘰嘰咯咯地道:“督公好眼力,正是奴家,奴家還未謝過上回督主的三袋小黃魚呢?!?/br> “……” 符柏楠沒有接話。 白岐環(huán)起手,偏頭看看白隱硯,“你這是怎么?”他努努嘴,“任務?。俊?/br> 白隱硯回過神來,溫道:“我又不是師兄你,開個小館子的有什么任務可做?!彼词治兆》亻?。 “我跟他過。” “……” 四周一片死寂。 靜了片刻,白岐難以置信地笑了一聲。 “阿硯,你瘋了吧?!?/br> 白隱硯緊了下眉頭。 “師兄?!?/br> 白岐又看了眼回歸面無表情的符柏楠。 “阿硯,這事兒要是讓師父知道了,她要么覺得是你瘋了,要么認定是她瘋了,按照她的脾氣,我看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你想好了?” 白隱硯淡淡道:“這有甚么可想的?!?/br> 白岐聽出了她的態(tài)度,但他極好的控制住了表情,他就是以此為生的。 白岐道:“你跟他?” “是?!?/br> “定了?” “是。” “那修涼怎么辦?” 白隱硯道:“我活我的,他活他的,有甚么可怎么辦的?!?/br> 白岐看著白隱硯。 停了一會,他道:“上次赴京,我該順道去看看你的?!?/br> 他的語氣像惋惜誤入歧途的晚輩,正道一生,錯一錯眼珠的功夫,便踏歪了行路。 白隱硯又蹙起眉,這次沒有松開。 “是?!?/br> 她淡淡道:“可惜了,下次再來我請你吃面。不過我不隨時都在,到時若館子里找不見我,你可以托人帶信去東廠?!?/br> 話剛落,她感到符柏楠的手動了動。 白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