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tuán)，但治安不錯又很繁榮的香港是80年代的事了。76年的香港可是挺亂的，也不太有錢——內(nèi)陸的開放才是香港騰飛的開始。

    1971年，英國人麥理浩就任港督，香港開始“麥理浩時代”，也是很多香港人記憶中的“黃金十年”。

    1974年麥理浩成立廉政公署，并頒布了一些保障工人健康，薪酬、福利的法律法規(guī)，還提高和增加各種社會福利津貼，實(shí)行九年義務(wù)教育，廣建公屋解決市民居住問題——是的，這些1976年都沒有或正在有。

    所以，小霜和大圣去的時候正是香港混亂而落魄的最后階段。

    第168章 租房

    自打做了巡夜人，雖然有點(diǎn)累，但陶小霜和孫齊圣就沒再為錢的事發(fā)過愁，事實(shí)上，在上海兩人還得捂著鼓鼓的荷包，時不時的裝裝窮才行。

    誰知道，這一到香港，才半天的功夫兩人就感覺手里的錢不夠用了。

    在上海，定一個月的報(bào)紙只需3塊錢，而在香港買一份報(bào)紙就是2塊5；在上海，陶小霜和孫齊圣的兩口之家每月的伙食費(fèi)大概是120塊，已經(jīng)比那些四口之家都多花了一倍，而兩人不久前在紅磡碼頭的附近吃一頓簡單的午飯就花了98塊港幣。從九龍到香港島的船費(fèi)則是90塊港幣。

    即使考慮到匯率的因素，兩人也相當(dāng)于在半天時間里花去了300塊人民幣——陶小霜作為科級干部每月工資加上津貼也才75塊錢而已，這300塊錢已經(jīng)是她4個月的工資了！

    陶小霜道：“我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總說資本主義是在殘酷的剝削勞動人民了?！币贿吀袊@，她一邊打量這價格昂貴的房間。

    只見這不大的房間里，配有嶄新的地毯和壁紙，都是漂亮的香檳色，而雙人床和齊備的家具則是歐式風(fēng)格，都有九成新以上。陶小霜看著雙人床正對著的矮柜，有些驚喜的道，“居然還配了電視?！?/br>
    在上海，雖然已經(jīng)有了黑白電視機(jī)，但因?yàn)闃O其稀缺，所以只有公家才有配額，陶小霜和孫齊圣想買上一臺孝敬徐阿婆和孫爺孫奶都沒處買去。

    “還配了電話機(jī)?！睂O齊圣走到床頭，一旁的矮柜上擱著一臺電話機(jī)，一個厚厚的電話薄放在話機(jī)的旁邊，孫齊圣翻了翻，看地址，這島上的私家電話比公用電話還多。

    “我們先洗澡再吃飯吧?！碧招∷獌墒殖吨陆蠖读硕?，“我身上沾的沙估計(jì)都有兩斤?！狈块g的右側(cè)有一個隱蔽的門，應(yīng)該是大衛(wèi)生間。

    “一起洗。”孫齊圣坐在矮柜上，把鞋底足磨掉一層的千層布鞋給脫了，光著腳拉著陶小霜往大衛(wèi)生間去。

    衛(wèi)生間也不大，一開門就是涮洗臺，馬桶在最里面，還有一個白瓷浴缸。一扭開浴缸上面的那個水龍頭，帶著水蒸氣的熱水就直往缸底流。

    每次在家用浴缸都要燒上兩大鍋熱水的陶小霜驚喜道：“……簡直是天降甘霖！”她回頭看向?qū)O齊圣，卻見他已經(jīng)脫掉了上衣。

    孫齊圣走過來，伸手探了探浴缸里的熱水，“有點(diǎn)燙”，他扭開了位于浴缸尾部的另一個水龍頭，里面果然是冷水。

    在一起過了4年，陶小霜已經(jīng)進(jìn)步到和孫齊圣一起泡澡也面不改色還會摸兩把胸肌的程度。然后，被調(diào)戲的孫齊圣就會化身野獸，高興的把她吞吃下肚。不過，這次兩人又累又餓，所以只是互相抹了肥皂，然后搓了背，就一起坐進(jìn)浴缸里洗了澡和頭。

    洗完，兩人飛來早已準(zhǔn)備好的毛巾擦干了頭發(fā)，然后穿上從巡夜人制服挑撿出來的不顯眼的亞麻質(zhì)地的衣褲。

    一吃完飛來的晚飯，陶小霜就打了兩個呵欠。

    “那我們睡了吧?！睂O齊圣見狀就打消了好奇心——他本來還想看看香港的電視臺有什么節(jié)目的。

    “好?！碧招∷鹕砣ゴ笮l(wèi)生間洗漱。

    ……

    次日早晨，一邊翻看全是繁體字的香港報(bào)紙，一邊吃著三明治的陶小霜驚訝的對孫齊圣說：“大圣，你看——這里的報(bào)紙什么都敢報(bào)道呀！”

    陶小霜翻看的報(bào)紙是據(jù)說每天賣出上百萬份的“成報(bào)”——1976年香港的人口才不到500萬。這樣的一份報(bào)紙，居然有一個副刊專門報(bào)道市面上發(fā)生的劫殺、車禍或者桃色事件，還有兩篇和金/瓶梅類似的在連載。

    孫齊圣道：“你看我的這份?！彼稚系氖且环荨靶聢?bào)”，其中有一個副刊連篇累牘的報(bào)道和賽馬有關(guān)的新聞。

    放下新報(bào)，陶小霜眨眨眼，隨即板著臉對孫齊圣道：“兇殺、色/情、賭博還有黑幫，這里可是五毒俱全呀！猴精……你可得管住自己！”

    孫齊圣立馬就表態(tài)，“領(lǐng)導(dǎo)，你放心——我一定做好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陶小霜忍俊不禁，即使用手指按著嘴唇，還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完，她又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瞅著孫齊圣。

    孫齊圣傾身去摟住陶小霜的肩，在她耳邊柔聲道：“小霜，你放心，不管何時何地，我的眼里都只有你……為了你開心，我也不會做壞事的?！?/br>
    陶小霜抿了下嘴，隨即就笑了，“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現(xiàn)了?！?/br>
    敲了警鐘，也得到了孫齊圣的保證，陶小霜那顆因?yàn)榘l(fā)生在毛毛身上的事而有些忐忑不安的心也就恢復(fù)了平靜。從16歲開始相愛相守了這么多年，她相信孫齊圣對自己的感情，也相信他為此能抵御這個花花世界的所有誘惑。

    ……

    草草翻完幾份報(bào)紙，兩人又去看地圖。

    毛毛的家信都是借用她的朋友許雯的堂妹，一個叫許芳的香港人的地址，所以兩人得先找到許芳，才能從她那里知道張文和思棋思畫住在哪。

    “香港島東區(qū)熙和街。我找到了！”陶小霜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道。

    孫齊圣抬眼一看，“離這里好像不遠(yuǎn)呀。”兩人現(xiàn)在所在的灣仔區(qū)，和東區(qū)是挨著的。

    “那我們馬上出發(fā)?！碧招∷酒鹕?，“這里的旅店太貴了，我們找到許芳后，就到阿發(fā)說的‘小上?！夥孔尤??！弊蛱彀l(fā)告訴兩人，在東區(qū)，有三條相鄰的街道——渣華道、春秧街、馬寶道因?yàn)橛泻芏嗌虾Ｈ司劬铀员槐镜厝私凶觥∩虾！?/br>
    “你先去洗臉漱口?！睂O齊圣飛來一大塊包裹布，把昨晚和今早留下的餐具和兩人脫下的衣服鞋子打好包，拎到門邊，然后也去了衛(wèi)生間。

    兩人坐電梯從6樓下到旅店的大堂，去交了鑰匙拿回了押金。這時的兩人都穿著淺灰色的厚亞麻上衣和同色的直筒褲，看上去清爽簡潔，完全沒了昨晚的狼狽樣，接待的服務(wù)員看得愣了一下，才接過了鑰匙，“這是你們的押金500塊?！?/br>
    ……

    從旅店出來后，經(jīng)過一個垃圾桶時，孫齊圣把那個包裹扔掉了。他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