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倆也過來，我們邊走邊商量要置辦哪些東西。小楊樹，你幫徐大姐洗碗去——你可是毫不客氣的吃了3大碗！”

    “哦”，有些吃撐了的小楊樹立刻臉紅了，“阿婆，大湯碗我來端好伐！”

    陶小霜有些驚訝的眨眨眼，不愧是給自己的孫子都取外號的人，這老楊頭的脾氣真有意思！她一邊覺得有趣，一邊和孫齊圣陪著老楊頭把二樓的左半側(cè)走了一遍。采秀迎泰和佰歲也感興趣，就也跟著走。

    大家邊走邊商量，走完一圈，具體要做哪些家具也大致有了眉目——1個大餐桌，2張大寫字臺，1個玻璃櫥柜，3個五斗櫥，3個窗頭柜，3個矮柜，1個大鞋柜，4個獨腳圓臺，6張靠背雕花椅和4個小凳，自然還少不了一張紅木的大床。

    “也是時間趕得急，要不然其它的家具我也能找到紅酸枝的料，雖然地方有點遠，但大圣是司機，遠點也不怕的！”說得興起，老楊頭干脆直接叫上‘大圣’了！

    “花梨木也不錯的?！毕赐晖氲男顦鋹灺暤?，“雖然沒有紅酸枝好……”

    “……”這人可真老實，陶小霜在心里暗笑一聲，“花梨木確實不錯，在解放前它可是叫香紅木的，也算是紅木的一種?！?/br>
    “說得對！”老楊頭邊拍桌子邊瞪了眼小楊樹，然后才和陶小霜道：“其實也不一定要用花梨木，可是趕了巧，前一段時間我正好備了些這種木頭，已經(jīng)片成大料了，所以用這個的話最快，你們不是在10月初就要結(jié)婚嗎，再找其它的料那就晚了。我和孫大圣也說了的?！?/br>
    陶小霜和孫齊圣對視了一眼，然后點點頭，“那就用花梨木好了。”

    話到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半了。12號住得滿，隔壁的孫家倒是有一間空房間——那是為常年不在的孫仲保留的。于是孫齊圣就帶著老楊頭祖孫去孫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就是和馬家公公約好的搬家的日子，花了3天的時間，馬家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早上10點，馬家就開始搬家。

    到此時，整個龍泉里方才知道馬家要搬走了，鄰居里幾個頗為好事的阿婆姆媽終于打聽到了陶小霜和孫齊圣居然買下了馬家的房子的事，可以想見不到晚上，這事就會傳遍整個弄堂。

    吃完午飯，陶小霜才第一次去了馬家。這天是星期四，孫齊圣正在交運上班，她就一個人和馬家人做了交接。

    陶小霜上樓時，馬家公公正抱著孫子說話，見她來了，就站起身，熱情的向她介紹一個中年女子，“小陶，這是我的愛人，她姓藍，叫藍芳?！焙髞硖招∷既辉诮稚嫌龅剿麄?，才知道兩人在馬家公公和兒子兒媳攤牌之前就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了。

    這藍芳看來才四十出頭，長相清秀，身材偏瘦，聽到馬家公公叫她‘愛人’就笑了，一邊笑她一邊繼續(xù)收拾行李，“老馬，這就是你說的馬上要結(jié)婚的小陶吧?！?/br>
    陶小霜一時不知道是按著年齡叫她阿姨好，還是按著輩分叫她阿婆好，就只笑著道:“中午好！”

    藍芳笑著道：“我早就聽老馬說起過你，他說你和孫齊圣10月就要結(jié)婚了，你們倆真是郎才女貌，我可要提前說聲恭喜了?！鼻巴韺O齊圣來馬家時，藍芳就在。

    “謝謝。”

    這時從3人身邊竄過的呂麗嘴里嘀咕道：“馬屁精，拍完老的又來拍小的！”

    陶小霜只當(dāng)做沒聽見，繼續(xù)和臉色有些尷尬的藍芳說話，一直聊到孫齊圣找的小貨車在樓下按起了喇叭。

    馬家公公和藍芳拎著大包小包高興的上了貨車，呂麗夫妻卻留了下來，這夫妻倆互相對了個眼色，然后呂麗笑著開口了，“陶小霜同志，我和馬當(dāng)改變主意了——那些家具我們不要了，都賣給你好了?！?/br>
    “不要了？”陶小霜聽得一愣，這夫妻倆是怎么回事，她一邊想一邊搖頭：“我們已經(jīng)不需要了，等貨車回來了，你們就拉走吧?！?/br>
    呂麗急了：“為什么不要？那些家具好著了！前天晚上我看孫齊圣對它們很有興趣的?！?/br>
    陶小霜已經(jīng)想明白這夫妻倆打的什么算盤，她皺著眉道：“就是要買，這錢也得給你家公公的?！?/br>
    “你！”呂麗的臉色立時就變了，吸了口氣，她勉強笑著說：“小陶同志，你可別被那不要臉的老家伙和那個老娘皮給騙了，他們就是對老不要臉！”

    “我看你才是小不要臉吧！”一直站在一旁，才和馬家公公聊過兩句的老楊頭指著她的鼻子大罵道：“不肖的兒媳婦才臭不要臉！”

    “老棺材板，你罵誰！”呂麗雙手叉腰，馬當(dāng)也沖老楊頭直呲牙咧嘴。

    “罵你！”老楊頭上前一步，然后一揮手，“小楊樹，你上！”

    身高馬大的小楊樹應(yīng)聲大步走到呂麗夫妻倆面前，虎著臉，把飯盅大的拳頭舉到兩人的眼前，“敢罵我爺爺！”

    他這一舉，旁邊的陶小霜就看到呂麗夫妻咽了咽口水。然后的結(jié)果自然是這夫妻倆灰溜溜的走了，還不得不帶走那一堆放不下的家具。

    一邊上樓，老楊頭一邊有些得意的和陶小霜說：“這種媳婦，那是在我們村里，那是得一天被打三頓的，這也就是在市區(qū)……”

    “……”陶小霜覺得心情有些微妙，呂麗那種人可不能代表全市區(qū)的媳婦呀！

    5號和12號不同，二樓的鐵門安在了扶梯的頂端，鐵門后面還有兩扇木門，兩扇門上還有釘著門牌——左邊是龍泉里25號，右邊是龍泉里26號.

    陶小霜掏出剛到手的鑰匙打開左邊的那扇，以后這就是她和孫齊圣的家門了。

    她正這樣想，卻聽老楊頭道：“這門是用的黃楊木，和花梨木家具搭不上，小霜同志，這可得換！”

    老楊頭這話說得也太巧了，陶小霜不禁就“噗呲”一聲，然后她笑著和面露不解的祖孫倆道：“那就換吧?！?/br>
    一進門，老楊頭就從隨身帶的工具包里拿出軟尺平尺和其它的丈量工具，然后把一支和眉筆一般粗細的炭筆和一塊方形的薄木板遞給了孫子，“小楊樹，我量你記，來的路上我交代的那些要點，你一個都不能漏下?！?/br>
    小楊樹一邊往木板上鋪白紙，一邊有些緊張的道，“爺爺，我知道了！”

    接著，陶小霜就陪著這祖孫倆從客廳開始把各個房間的尺寸仔細的量了一遍。量完，老楊頭檢查了一遍孫子記下的數(shù)據(jù)，然后又和陶小霜說起了他設(shè)想的家具的樣式和擺法。

    和他想法一致的，陶小霜就點頭，不一樣的，她就立刻提出來；老楊頭就按著她的意見一一更改對家具的設(shè)計，怕記不住，他讓小楊樹把這些也記下來。

    等孫齊圣5點半下了班，一進25號的門。他就看見陶小霜和老楊頭正指著墻紙討論要不要撕了重新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