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想起貝安常年瘦弱的抖不開的肩膀,微微佝僂蜷縮的背上突出的蝴蝶谷跟細(xì)細(xì)一條的脊椎。 從前,貝安跟他置氣的時候,他就輕撫著她的背,順著這條纖細(xì)卻堅硬的脊椎骨來回順毛,貝安就會像一只橘貓,癱成一汪安靜的水。 于是,這一次,南山也是如此,他隔著楊光目標(biāo)朝著貝安的背脊伸出了手臂,楊光也很自覺,余光瞥見了南山的動作以后非常迅速的不著痕跡的往前蹭了一段距離,只堪堪挨著沙發(fā)的邊角不讓貝安察覺,坐姿全靠下肢的力量。 比起精神上的夾擊,他請愿接受身體上的鍛煉。 貝安就那樣毫無準(zhǔn)備的被南山捏住了后脖頸,她渾身的毛炸了一瞬,然而七寸被對方捏在手中,身體只僵硬了數(shù)秒便軟了下來,她悶悶的發(fā)出毫無威脅力的拒絕:“別碰我?!?/br> 南山自然沒有聽,反而還順手捏了又捏。 貝安努力克制住自己舒適的想要搖尾巴的沖動,她微微翹起的呆毛暴露了她此刻無暇思考其他只想閑怡呆坐的內(nèi)心。 此時,房間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下來,像是夏日雷雨前長長的陰沉跟煩悶醞釀到了終點,雨落下,帶來了清涼。 楊光變回了原型,掛在餐桌的椅背上,漸漸的瞇了雙眼打起瞌睡。 昏黃的燈光下,貝安的睫毛從尖端染上了溫暖的橙色,橙色漸漸暈染到她的眼中化為淡淡的一汪泉水,閃著誘人的粼粼波光。她身子佝僂,雙臂擱在膝蓋上,雙手十指相交相握又松開。 南山渾身凜冽的殺意也在家的溫暖中慢慢的化開,渾身的刺被收起,他漫不經(jīng)心的一下一下逗弄著貝安的后脖頸,兩人的體溫由此相交,相融。 這樣平靜和諧的一幕一直持續(xù)到有一個不長眼的初級鬼怪撞在了南山悄無聲息設(shè)下的保護屏障上,發(fā)出了“刺啦”的電擊聲。 這聲音像是催眠師約定的叫醒鈴聲,貝安從安逸拖著人不住下墜沉迷的氣氛中恍然清醒了過來,她驚慌的抬眼,像是受驚的白兔,扭頭瞧了一眼南山,似乎才發(fā)現(xiàn)對方放在她后脖頸上的那只具有魔力的手,嚇得從沙發(fā)上蹦跳而起。 跳起來的這個動作是本能。她做完之后,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傻傻的站在原地。 南山無奈的苦笑,嘆了一口氣,他也隨著貝安站起身,跟貝安面對著面,黑漆漆的一身衣服吞噬了所有投射到他身上的光芒。 黑暗是最深不可測的顏色,他包羅萬象,又無聲無息。 貝安看著他單薄的衣衫和尚且溫?zé)岬碾p手,整個人像是在寒雪中不屈的青竹,挺拔的揮灑一身香墨。 南山伸出手,從貝安的耳邊擦過,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然后往上,輕輕的拍了拍貝安的腦袋,他親昵的埋怨:“傻姑娘。” 像是清風(fēng)的嘆息又像是松枝的搖曳,尾音拖出長長的撒嬌氣。 貝安一腦袋的漿糊被南山這么一拍,沉淀的雜質(zhì)又渾濁了腦海,她癡癡的看著燈光下南山顏色分明的冷峻五官,剛要開口…… 突然,一陣絡(luò)繹不絕的噼里啪啦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迷醉。 她一抖,條件反射往南山背后躲過去:“怎……怎么了?” 南山的臉上黑的快要滲出墨汁兒,他設(shè)在貝安家外的保護罩居然被撞的顯現(xiàn)出了影子,許許多多低級的小怪前赴后繼的撞擊在其上,然后被燃燒點亮一方空間,光亮不斷,就猶如炸開的一朵又一朵的煙花。 常人看不見,他們?nèi)耘f繼續(xù)著自己平凡的生活,貝安托了南山的福,有幸在危險之中看到如此美麗的畫面。 她腦袋中似乎也突然炸開了一朵煙花,照亮了她的迷茫和左右為難的困惑。 南山的出現(xiàn)是她人生的意外,但危險的意外常常伴隨著醉人的美麗。 她失去了按部就班食之無味的工作,可是同時也擁有了開展新的事業(yè)的機會。 無論是失去還是得到,這些都是南山帶著他不容置喙的霸道強制的擠進了她的人生所帶來的。 她惱怒他的先斬后奏的極端的手法,但也感謝他雷厲風(fēng)行的行動力。 貝安此時心中升騰起了一股微妙的讓她的心又是難過又是欣慰的預(yù)感,從此她的人生將與面前的這位魔君綁定,從此禍福與共,不問歸途。 作者有話要說: 貝安這是告白?。?!告白啊?。?!告白?。?!你們有木有感受到~~~ 第49章 獨行 第一批低等的鬼怪雖然數(shù)量眾多,但是修為低下,很快就沉息在南山設(shè)置的屏障之外。 寂靜在等待中拉長了五分鐘的距離,貝安在確認(rèn)暫且不會再出現(xiàn)飛蛾撲火的壯烈駭人的事情之后,松懈下來,她平視近在眼前的南山的肩膀,后知后覺的升騰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尷尬跟羞赧相互交織的成為燒紅她臉的溫度的燃料。南山心下了然,他后退了一步,看因為他的突然離開而茫然若失了一瞬的貝安,心情愉悅。他適可而止,沒有再逗弄貝安,他走到窗戶邊向外望去。 外面,他設(shè)置的屏障又重新恢復(fù)了透明,天空中冬季的圓月高懸,被低溫凍得冷冽。它的邊緣也被凍得生硬,顯示出一片沉淀的黑影。 在那片黑影中還蟄伏了多少窺伺的鬼怪不得而知,一旦他們傾巢而出,肯定比現(xiàn)在的情況嚴(yán)重數(shù)倍。 一般沉不住氣的都是低智低能的底層鬼怪,他們遵循著本能,不計較利害得失,只能看見那一點光芒,飛蛾撲火般一去不復(fù)返。 高級一點的鬼怪則學(xué)會了控制自己的欲望,欲望成為他們的目的,而手段則需要慢慢思索。 他們看著今晚被南山的屏障消滅在外圍的鬼怪們,肯定會清楚,要想成功奪去貝安,必須要先踩過南山的尸體,而南山,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如果他們足夠機智,應(yīng)該學(xué)會團結(jié)力量,畢竟,南山只有一人。 不過那樣的鬼怪就不是鬼怪了,他們自私自利,萬萬不可能將面前的肥rou分給別人哪怕一口。 南山了解,所以,他暫時還不擔(dān)憂。 楊光想不到那么遠(yuǎn),他在對方自殺式襲擊的一開始就被驚醒了。那個時候,他晃晃悠悠的差點從椅背上跌落,他瞪大的鳥眼睛中滿滿的炸開的火光,照亮了他的擔(dān)憂。 “爺,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他憂心忡忡,“不如去找清至真人商量吧?!?/br> 他的話剛剛說出口,便被南山隔空一記力道打倒地上。 南山冷聲道:“找那個老頭子做什么?” 楊光抖了抖羽毛變?yōu)槿诵?,軟趴趴的坐在地上委委屈屈的說道:“我覺得他既然以此來威脅爺跟他回去,那么他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南山不忿,一提到清至真人,他就失去了理智,毫無理由的就要與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