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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接近那橙黃明亮的金色皇座,他吞咽了一口,腳步急迫了起來。 阮云墨冷眼相看,與沈弼言身后的阮裴沅對視一眼,二人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在傳達(dá)著什么。 突然身后有嘈雜聲,像是有百十人的腳步同時踩在地上,發(fā)出隆隆聲響。 “沈大人,是否太過急切了些?”很快那聲音就到了內(nèi)殿,眾人回頭去瞧,才注意到是一群黑衣兵甲的男子,為首的男子身量高挑,著黑色鐵甲,一張臉全數(shù)藏到了一條黑色的蒙面巾之后。 “大膽,大殿之上怎容你放肆,來人?!?/br> ☆、一百二十八章 因 黑甲男子的冷笑從蒙臉巾后傳來,那幽冷的笑聲,恰如細(xì)小的尖針扎在心上,有一點(diǎn)錐心刺痛,讓沈弼言的心慌張了起來。 為何裴沅的兵不動了? 他們怎么會任由這群黑甲男子大搖大擺地進(jìn)走皇宮大殿卻不做任何措施? “來人,把這群歹人都押下去?!彼纸辛艘槐椋曇艋厥幵诖蟮钪?。 座下眾臣皆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看著黑甲男子一步上前,從腰間拔出佩刀直指沈弼言。 “敢問沈大人,你一無皇上圣旨,二無皇后手諭,憑何以手中的孩子為帝?” 沈弼言臉色一沉,又是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事出突然,皇上戰(zhàn)死,皇后殉情,只留下皇子,你說,這皇室的唯一血脈不繼承帝位,又有誰有這個資格呢?” 黑甲男子哈哈大笑一聲,追問道:“那你又如何能證明你手中抱著的就是皇室的遺孤?” “笑話,娘娘親手交與我手,難道還有假!”他的聲音一下子抬高了許多,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本宮瞧著,叔父才是最大的笑話吧,本宮懷中的才是親生子,請問叔父手中的是誰家的?”女子高亢揚(yáng)抑的聲音從黑甲人身后傳來。 黑甲人紛紛讓出一條道,淡綠繁花宮裝女子逶迤而來,寬大的衣擺秀著金色云紋,青絲繚繞簡單挽了個發(fā)髻,簪著一枚翡翠圓簪,點(diǎn)綴的恰到好處,清雅婉約,楚楚動人。 她懷中抱著明黃色的襁褓,襁褓之中隱約可見是一張孩子的小臉,安穩(wěn)入睡,不為外物所擾。 她走到為首的黑甲男子身邊,男子眼中柔和泛光,一抬手就輕輕扶上孩子柔軟的額發(fā),慈父之情溢于言表。 “你沒死?”沈弼言話中的震驚從他詫異的表情中展露得十分透徹,他的目光順到阮云墨面無表情的臉上,心逐漸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中招了。 這個阮云墨從一開始,就是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臥底,他居然就這么相信他,視他為心腹。 “叔父想要這萬里河山皆歸沈氏,懷風(fēng)不敢茍同,故而不敢隨意枉死。叔父用平民孩子代替千金萬貴的皇子,妄圖侵占皇位,實屬大不敬之罪,論罪當(dāng)誅?!?/br> 黑甲男子扯下面巾,俊逸之姿霎如光華朧月,怡然點(diǎn)燃了整個宮殿,在座百官表情均微妙難言,眾人見楚傲寒好手好腳的站在眾人前頭,他們瞬間就明白了沈弼言這是大勢已去的趨向了。 “皇上千歲千歲千千歲?!绷⒂趦蛇叺陌俟俟蛳鲁?,恭敬低沉。 眾人這一跪,他就知道,自己孤立無援了。 他眼神不善,示意身后人,原本站在他周圍的守衛(wèi)從四面走到他的身邊,成包圍之勢將沈弼言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飛快在腦內(nèi)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除了孤注一擲闖出去,只怕也沒什么其他辦法了。 “謀朝篡位,殘害忠良,你這樣的人,即便還能活,我也必須殺了你為父母兄弟,以及死去的難民報仇?!?/br> 一黑衣身影從旁跳出,豎起利劍直飛著向沈弼言刺去,身影身量高挑,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眾人只聞得其聲,卻不見那黑衣其人。 阮云墨冷冷喝到:“福寶,退下?!?/br> 那黑影前端銀光一閃,在半空中劃出半圓,迅速收回,黑影又是一閃,再眨眼他已經(jīng)站到了阮云墨身邊,低頭道:“主子,夜影魯莽了?!?/br> 沈懷風(fēng)看了一眼,對上阮云墨黑白分明的眼,她想到了半月前,那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不知睡了多久才從虛弱中醒來,眼前的一切讓她覺得十分陌生,幾個陌生的丫頭將她扶起,為她換了傷口上的綁帶又喂她吃了些東西。 “這里是哪里?”一說話,胸口的傷痛就撕扯著叫囂著,她只得輕聲細(xì)語盡量不讓傷口裂開。 “回小姐,這里是竹苑?!?/br> “誰的竹苑?”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那些丫鬟除了伺候她吃穿,其余的便不再說些什么了。 “叫你們主人來見我。”她等了兩天,沒有任何人來說明她為什么沒死,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外面的情形又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 蓮心死前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等了整整一天,晚上才有人來見她。 “身體怎么樣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她心口刺入寒劍的阮云墨。 “…”她看到阮云墨的那一刻,眼神便從驚異變成了厭惡,那厭惡的眼神像是一瓢滾油,將他整個心癢得面目全非,烈火烹油,千瘡百孔。 面對他的關(guān)懷,沈懷風(fēng)只是閉上眼,不再去看他。 他一連來了幾日,她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她無法聲嘶力竭地去哭訴他為何要背叛,也無法怨念四起去叫喊著與他拼個你死我活,這一切她都做不到,因為他是阮云墨,所以她不能。 那日夜里,也不知哪里鉆進(jìn)來個黑影,嚇了她一大跳,看清了才注意到那人居然是消失很久的福寶。 “懷風(fēng)jiejie,你身體還好么?我可擔(dān)心死了?!备毐戎皫Щ貋頃r高了許多,也壯士了,沒了原來那瘦瘦小小的模樣。 “福寶?你怎么在這?” “這里是主人的竹苑,我可以隨意出入,聽主人說你醒來我就趕緊來看你了,你身子中劍,雖然不嚴(yán)重可還是失了許多血,一定要好好將養(yǎng)著,我娘說女人才生完孩子一定要躺著休息很久才能行呢?!?/br> 沈懷風(fēng)有些聽不懂他的話,“主人的竹苑?我中了劍卻還活著的緣由你也知道?” “是啊。我現(xiàn)在是云墨公子的侍從,自從沈弼言派人襲擊外院時被他救下就一直追隨著他。而這次的背叛,也是他的刻意所為,只是為了能夠取得沈弼言的信任,降低他的戒心。” 她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慌忙問道:“那…蓮心生前告訴我的話,她說我不會是一個人獨(dú)活于世,是不是意味著…” “是啊,你不會獨(dú)活與世的。”他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jìn)了一個著云紫衣裙的女子,她懷中正抱著一個咿呀哭泣的嬰孩。 “娘娘?!?/br> ☆、一百二十九章 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