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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那些斑駁的痕跡,紅色的小小的,偏生在她溫婉素然的容顏里,一切都顯得那么和諧。 她優(yōu)雅地行禮,行云流水不著痕跡,沈懷風不禁感慨,她這樣的禮儀風貌,在娘家定是沒少學習了,教習姑姑們也一定對她贊不絕口,倒不像她,總也不好好學,只一味躲懶,若早知有一日會與這樣的風姿一決,好歹也把禮儀習得像點樣子。 “客氣了,快請起吧。今日meimei芳誕,可不要太拘禮才是呢。”身旁有乖巧機靈的立刻奉上了她送的賀禮,也沒什么特異挑選,只是找了幾件貴重的就包著送來了。 氣氛融洽,周遭的鮮花們也暗自舒展精神,剛才沈懷風來得突然,現(xiàn)在兩人言笑晏晏的,眾人都跟著陪笑起來。 沈懷風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刻薄,但也并不刻意堆笑,只是淡淡的,由她們簇擁著她到另一處。 “娘娘方才來得遲了,一會可要自罰一杯才是呢?!?/br> “是啊,咱們剛才還沒討到貴妃娘娘的墨寶呢?!?/br> “皇后娘娘送了些什么,嬪妾等都很好奇呢?!?/br> 女子一多,就是嘰嘰喳喳的一通嬉笑,張幼蘭笑著把沈懷風引到了內(nèi)殿,殿內(nèi)早已準備好了酒席,一干人落座后,暢飲起來,席間各人拿出自己的拿手技藝,展現(xiàn)一番,她也不好多加責罰,這些如花年紀的少女們,因為她一個人,這些年少貌美的女子除了日日對坐殿內(nèi)燭火,寂寞熬過余生,再無別事。 張幼蘭神色自若,用余光瞥一眼面色潤紅的沈懷風,看著她笑著推辭妃嬪的敬酒,只推說身子不爽利,太醫(yī)不讓飲酒吃茶,只能喝些蜜水。 張幼蘭的生辰宴會辦得熱鬧,人人都心滿意足,妃子們送了禮,又拿了回禮,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喜笑顏開,一曲舞,一片詩,就能拿到比送出去的更加昂貴的禮物,又怎么能不開心呢。 論籠絡人心,張幼蘭當屬第一。 笑著送走所有人,沈懷風也在其中,她不走,眾人也不敢隨意先走,她只得站了第一個,張幼蘭優(yōu)雅送她離去,嫣然一笑,“娘娘,回去的路上,小心?!?/br> 從清雪宮出來,身后烏泱泱一群妃嬪侍婢隨著,也極是熱鬧擁擠。 正走著,一只靈巧的黑貓突然從一旁的樹叢里躍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撲閃著幽綠的眼睛看著她們。 顯然并不怕人。 “呀。有貓…” “快,趕了去,別叫那畜生沖撞了娘娘?!?/br> 扶著沈懷風的侍婢很快就要去撲趕那只黑貓,那貓兒也是機靈,三兩一躲,很快又隱去了。 身后的南婉儀很怕這些,縮在沈懷風身后緊張的觀望,“走了沒?那畜生可被趕走了?” 沈懷風淺淺一笑,“別怕,跑遠了?!?/br> 聽到這話,南婉儀才放下心來,但依舊跟在沈懷風身后,沈懷風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很怕這些貓啊,狗啊之類的。 前幾日一直在下雨,花園的路階上都是積的雨水,沈懷風記著太醫(yī)的囑咐,平日走路小心些,不可cao之過急,穩(wěn)健些不至摔倒。 她踮著腳,一步一步踩得穩(wěn)妥。 身后突然一聲尖叫,她認得那是南婉儀的聲音,還有貓兒癲狂的一聲凄厲慘叫,像極了嬰孩的啼哭聲,在空曠的花園里顯得更加瘆人。 沈懷風來不及轉(zhuǎn)身,就感覺背后有一把力道,壓著自己的背直接撲向冗長的臺階,她的手沒有任何可以抓的地方,只能捂著肚子,讓背部著地。 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張猙獰的臉,蒼白,獰笑。 她用盡全力,把自己的身子團成一團,至少,至少孩子不能受傷。 “快,救娘娘,別傷到她肚子里的孩子?!?/br> ☆、一百一十一章 黑貓 就在沈懷風以為這次保不住孩子時,她的后頸被什么人一把提住了,力道之大,她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會斷氣,只是離自己急劇靠近的地面一下子頓住了,然后是輕輕地,她緩緩躺到了地上。 她扭過頭,首先看見的是那只瘦小的黑貓,一雙幽綠的眼睛盯著她,示威一般,喵嗚一聲張開嘴巴,露出尖銳的齒尖。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她們看著摔斷了脖子的南婉儀,連尖叫都忘記了。 剛才的混亂讓許多人都緩不過勁來,她們也不知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聽見一聲慘叫,然后就是什么東西轟然倒地的聲音,接著又是慘叫,最后就是骨頭撞裂的噼啪聲。 南婉儀原本就長得嬌小玲瓏,如今像個破敗的娃娃摔得七零八落,鮮血從她扭曲的脖子間逐漸流淌。 沈懷風覺得后怕,若是剛才沒有寒露提著她,只怕現(xiàn)在跌得四分五裂的就是她了吧。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那只黑貓驚了怕貓的南婉儀,她又站在自己的身后… 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地拂上自己的肚子。 寒露不言不語拽起癱坐在地的沈懷風,看著她蒼白的臉,梭巡一周眼神銳利而疑惑。 她的腿有些發(fā)軟,幾乎站不穩(wěn),只能靠著一旁的侍婢努力攙扶著她。 有幾個妃嬪也被那只黑貓驚著了,但索性只是一些小傷小痛。 清雪宮的人很快就趕過來了,又是招太醫(yī),又是安排她們?nèi)胱∏逖m,速度之快。 她搖搖晃晃,小腹隱約有些脹痛,她堅持站著,不想被別人看出她的異樣。 “娘娘走吧,臣妾一會會派人通知皇上的?!睆堄滋m保持如常的微笑,似乎這場災難她早就知曉,不驚不乍,平靜恬淡。 太醫(yī)來瞧了幾位受傷的妃嬪,只是輕微的扭傷擦傷,倒沒什么大礙,只是可惜了南婉儀,年紀輕輕便夭折了。 沈懷風囑咐,要好好安葬她。 別的太醫(yī)想要為她診脈,都被拒絕了,她遣走眾人,獨留張幼蘭與之相對。 “說吧,你是早就知道了,才會這么快趕過來的?!?/br> 張幼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臣妾想著,也沒有義務要說吧?!彼砹死碜约赫礉竦囊氯?,無所謂道。 的確,她沒有義務告訴別人,說與不說都是她的事。 “既然你今日邀我前來,定是有話要說,不妨現(xiàn)在就說吧?!鄙驊扬L的臉蒼白泛青,試圖讓自己保持穩(wěn)定。 “也沒什么,只是想向皇后娘娘討個恩旨,家弟想要代替白家將軍的位置,望娘娘允準?!?/br> 她話說得普通,就像是在說明日早膳用些什么才好。 沈懷風瞇了眼,“后宮不得干政,這種事,你同我說也沒用,你弟弟若真是個有能力的,皇上自然會高看他。” 張幼蘭清淺一笑,眼神里的落寞如過眼云煙,轉(zhuǎn)瞬即逝,“娘娘這話說得,若真能像娘娘一般天天得見圣顏,又何故多此一舉?!?/br> 她皺眉不悅,“本宮幫不了你。” 提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