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煉制丹藥，素(日rì)極少離開觀中，和皇子們之間并沒有半點(diǎn)牽扯。

    就連和沈策……丘廣寒除了幾次跟著沈策進(jìn)宮給他治療頭疾外，兩人平(日rì)也沒有什么來往。

    暗衛(wèi)還又查出，沈策所以會認(rèn)識丘廣寒，是因?yàn)橐粋€(gè)叫程諾的商人，說道：“程諾是丘廣寒丘道長的師侄，如今丘道長在鳳棲山白云觀便是為程諾煉藥?！?/br>
    他說著又道：“十多年前程諾曾在護(hù)國將軍麾下效力，將軍戰(zhàn)死后嗎，將軍府小姐進(jìn)宮前遣散將軍府里人時(shí)程諾并沒有離開，卻留下看護(hù)將軍府。后來護(hù)國將軍小姐下嫁莫四老爺后，把嫁妝產(chǎn)業(yè)交給了程諾打理，程……”

    他正說著，卻被宋淵揮手打斷：“你且去罷，程諾……不必再查下去了！”

    曾經(jīng)那些年，他對那個(gè)明眸皓齒，如詩如畫的女孩兒萬般上心，百樣關(guān)注，怎么會不知道她(身呻)邊有程諾的存在？

    ☆、第四八九章 緣由

    然而，宋淵其實(shí)并不知道程諾對武昭有著不能訴諸于口的別樣心思。他也只是將程諾看作了護(hù)國將軍府的忠仆，曾受過護(hù)國將軍之恩，所以會對將軍之女護(hù)國將軍小姐武昭不離不棄。

    至于程諾幫武昭打理的嫁妝產(chǎn)業(yè)……宋淵并沒有多么放在心上。他曾將大周朝舉國之財(cái)，甚而全部江山送到她面前，只為博她一笑，都不曾換來她一個(gè)笑顏。

    錢財(cái)對他，又有何用？

    程諾……他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所以宋淵才沒有讓暗衛(wèi)繼續(xù)查下去，他想知道的是丘廣寒，和程諾并無關(guān)系……

    只此時(shí)，他在御書房回憶起前塵往事，只顧著自己著心(情qíng)起伏，卻忘了下面還坐著個(gè)剛剛預(yù)測過大周朝未來天子的丘道長。

    丘廣寒遵皇上之意論天子，侃侃而談把話說完后，落座椅中，端起茶喝著，只等皇上表態(tài)。

    卻哪知等了半晌，皇上不但一言不發(fā)，神色竟還(陰陰)晴不定起來，丘廣寒看著，心不由就忐忑了，隨著宋淵忽明忽暗的臉色一松一緊蹦跳個(gè)不停。

    雖然，依他所見，剛才那些皇子王爺中正就是那穿玉色錦袍者最具帝王之相，他并沒有弄假……可到底，在見到這些皇子王爺前，他已經(jīng)被程諾那小子收買了。

    程諾說了，如果皇上問起來，讓他不管看出來的是誰，說出來的都必須是穿玉色錦袍的那位。

    其實(shí)就丘廣寒自己來看，誰做皇上，誰做太子都和沒有任何關(guān)系，若不是程諾小子用師叔之(情qíng)強(qiáng)((逼逼)逼)著他，拿藥材硬(誘誘)惑著他，他才懶得來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又若……若他早知道有帝王之相的正是穿玉色錦袍的那個(gè)，他又何必專程答應(yīng)程諾小子一回？

    可若不答應(yīng)程諾小子，又拿不到那些做夢都想要得到的藥材？然而，其實(shí)……不管他有沒有拿程諾小子的藥材，他都沒有說假話，算不上欺騙皇上不是？

    可皇上這般……丘廣寒想著，不由覷了覷宋淵的臉色，而后又覷了覷。

    莫非，皇上已發(fā)覺自己受了程諾小子的賄，所以……

    他正自胡思亂想中，忽聽宋淵說道：“去到庫房里選一對上好的羊脂天尊，兩顆極品的夜光，一斛南海珠子……賞丘道長！”

    丘道長聽著，不由愣了愣。

    皇上這話……是對旁邊那位胖公公說的嗎？這話里的意思……是要賞賜自己？

    那么，這么說來，皇上是信了自己的話了？或者換句話說，自己這算是把程諾小子交待的事(情qíng)辦妥了？不但能拿到皇上的賞賜，還能得了程諾小子的藥材了……他一顆心瞬時(shí)就落到了實(shí)地。

    既然皇上開賞了，那自然就表示著是皆大歡喜了。

    因而，之后丘廣寒就跟著皇上去到宴席上酒飽飯足了，而后帶著皇上所給的賞賜，昂首闊步地回了程宅，又找程諾兌現(xiàn)承諾去了。

    宋淵這邊，他在御書房聽了丘廣寒的話后，酒席間難免地就暗中對宋恒觀察了又觀察，注意了又注意，越看……他越覺得，丘道長所言果然有理！

    自己這三兒子，還真是抬手投足間都流露著帝王之氣。

    那么……選他？

    要按說吧，宋淵(身呻)為一個(gè)敢于弒兄篡位，矯詔登基，殺伐果斷的帝王，怎么會連給自己選取太子的能力都沒有？竟要落到靠個(gè)煉藥道士觀行看相定儲君的地步？

    此事聽起來有些荒謬，但其實(shí)，落在宋淵(身呻)上，卻也并不奇怪。

    只是這緣由，卻要從當(dāng)年說起了。

    宋淵的父親先先帝子嗣單薄，親生女兒沒有，兒子也只得宋淵和先帝兩個(gè)。先帝是太后所出，既嫡且長，理所當(dāng)然繼承了皇位。

    宋淵庶出，他母妃份位不高，也沒有什么野心，是極安分的女子。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宋淵做皇帝，打小也只把他按著王爺教養(yǎng)。

    因而說起來，宋淵天生里并不是多么霸氣的人。

    而當(dāng)年他所以會弒兄篡位，細(xì)究起來，大部分原因卻是受了杜興蠱惑，從最初被鼓動，再然后被脅迫，最終((逼逼)逼)得不動了手……也因?yàn)樵c虎謀皮，所以登基后宋淵投鼠忌器，遲遲不敢對杜興下手。

    除了杜興之外，宋淵矯詔篡位的另一個(gè)原因就是武昭。

    他喜歡武昭，從他初見她時(shí)，就念到了骨子里……卻偏偏，先太后和先帝憑借他們手中的皇權(quán)，毀了他一生的旖夢。

    先太后一個(gè)念頭，把武昭從護(hù)國將軍府小姐硬生生地變成了公主，成了他的meimei，使他不能娶！先帝一道圣旨，又把武昭賜婚給了別人，成了他人妻，使他不能念！

    如此之恨，讓宋淵如何不刻骨徹心？

    恨到極處，自然要取而代之！

    他想要自己能掌握別人的生死，而不是讓別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yùn)！

    ……

    如此這般，種種原因，竟讓宋淵這樣一個(gè)原本沒有多少野心的閑散王爺，(陰陰)差陽錯地以最激烈的方式，奪取了皇權(quán)。

    可天(性性)所致，雖然做了皇帝，成了帝王，骨子里的優(yōu)柔寡斷已然內(nèi)里，并且比起先帝來不遑多讓。

    這不僅表現(xiàn)他對杜興多年縱容上，更表現(xiàn)在他對太子的選取上。

    原本，剛登基伊始，宋淵為了不給自己猶豫的機(jī)會，學(xué)著父皇立嫡立長，一登基就雷厲風(fēng)行地冊立了大皇子宋忱為太子……可卻哪知，宋忱竟那般讓他失望。

    倒使得宋忱被廢后，宋淵在儲君之位的選擇上越發(fā)不決起來。

    太子剛廢那兩年，他并不是沒有考慮冊立次子宋恪，甚至比較之后，更看好宋恪。

    卻可惜并沒有多久，他竟發(fā)現(xiàn)宋恪和杜興之間走得極近，而且越走越近，甚而后來宋恪竟娶了杜興之女杜若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