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又一遍的洗著手，都快要洗脫皮了，那種冰冷僵硬的感覺卻仍像是留在指尖一般。

    “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一定會(huì)被侯嬤嬤的鬼魂纏上，她一定不會(huì)放過我的！她是被四……”她哆嗦著嘴說道，卻正被紅芙聽了個(gè)正著。

    “你要死了！”紅芙上來一巴掌打得她收了聲，“也就是老太太這會(huì)兒顧不得你！如若不然，這話傳到老太太耳中，看你可還活得成？”

    “表姐，我知道錯(cuò)了，我錯(cuò)了！我也就是……也就是……您可千萬莫要去告訴老太太！”九兒嚇得縮了縮脖子，忙對(duì)紅芙認(rèn)錯(cuò)求饒。

    也是仗著自己是紅芙嫡親的姨表妹，撒癡賣乖，想要糊弄過去。

    紅芙瞪她一眼道：“眼下是什么時(shí)候你不知道么？老太太正心(情qíng)不好著，你長(zhǎng)點(diǎn)心管住自己的嘴吧！好多著呢，別正撞著了，小命怎么丟了都不知道！”

    九兒心里也知道表姐說的都是為她好的實(shí)在話，忙諾諾是從，不敢再多言。

    紅芙嘆了口氣，又教導(dǎo)了她幾句，就回正房去看莫老太太。

    老太太從早上直到現(xiàn)在眉頭都沒有展開，早膳也只吃了兩口就擱下了，也不知道是因?yàn)楹顙邒吆鋈凰懒穗y過，還是……紅芙想到這里，心忽然一跳，不敢再想下去，定了定神，回了正房。

    正房里，莫老太太正陷在高背椅中，皺著眉，沉著臉，一語不。

    自然，她并不是因?yàn)楹顙邒叩乃涝陔y過，而是在愁接下來如何面對(duì)莫駿和莫少璃。

    。

    ☆、第四三八章 弄巧

    然而很快，莫老太太就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

    因?yàn)椴坏E來時(shí)神色如常，還怕她因?yàn)楹顙邒咚懒穗y過各種好言安慰；就連莫少璃，神(情qíng)也一如既往，只對(duì)她提了提昨晚侯嬤嬤在鳳儀苑所謂“撞鬼”的事。

    “侯嬤嬤膽子果真太小了些，昨兒晚上我不過心血來潮試了試娘親在世時(shí)的衣服，被她看到，竟就嚇得昏了過去，也是自己嚇自己了。”她淡淡地說著，又道：“只是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

    莫老太太暗自松了口氣，小心翼翼斟酌著說道：“她那……也是積年留下來的老毛病了，卻是與你無關(guān)的。”

    這話說完后，莫老太太并沒有說起侯嬤嬤的死因，莫少璃也沒有問。又說了幾句話后，莫少璃起(身呻)告退。

    莫老太太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外，目光慢慢沉了下來。

    無法確定到底昨晚侯嬤嬤從鳳儀苑被抬回來后在自己面前說的那些話有沒有在莫少璃跟前說過？說了多少？莫少璃又知道了多少？

    她坐著怔了一會(huì)兒，想了想，還是讓人去到衙門遞了個(gè)消息：“并無異常。”

    莫驕得了這句話，從昨晚開始就提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下去了一層。

    昨天晚上，他和莫老太太在嘉善堂商量到后半夜，最終達(dá)成共識(shí)。

    “了結(jié)了侯嬤嬤，咬死當(dāng)年的事不認(rèn)！沒有了證人，就是去到官府，老四和七丫頭又能耐我何？”莫驕狠聲說道。

    而后，在離開嘉善堂前，他就去到了侯嬤嬤房中，侯嬤嬤正發(fā)高(熱rè)燒得一塌糊涂，迷糊中就被他輕易得了手。

    可莫驕到底是心虛的，早上起來，并不敢去到后院，就匆匆去了早朝。

    此時(shí)，得了莫老太太傳來的話，他安心之余，不由暗自慶幸自己決策果斷，下手及時(shí)。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縱然七丫頭以后再聽到什么風(fēng)聲，那也是死無對(duì)證！等過了這陣子消停下來，誰還記得今天的事？”他心中冷聲暗道，就放下心思，忙公務(wù)去了。

    只莫驕不知道，他倒是想消停，卻偏偏有人不讓消停。

    昨晚侯嬤嬤從鳳儀苑被抬著送回嘉善堂，吳氏就得了消息。但丫鬟向她稟報(bào)時(shí)卻說侯嬤嬤在鳳儀苑撞了鬼，并沒有敢把侯嬤嬤在從鳳儀苑回嘉善堂的路上喊得那些話告訴吳氏。

    因而吳氏就只知侯嬤嬤撞了鬼，并不知后續(xù)。

    所以昨晚莫驕從外面應(yīng)酬回來去到(春春)暉院時(shí)，吳氏也只顧幸災(zāi)樂禍，根本不知道事(情qíng)和她自己有關(guān)。

    后來莫驕被莫老太太叫去嘉善堂，他和莫老太太說完話，又去過侯嬤嬤房里，就徑直回了外書房。早上又從外書房直接上了朝，中間沒有再去見吳氏，也沒有和她通氣。

    吳氏早起后，聽說侯嬤嬤忽然死了，先是怔了怔，回過神來后，就比昨晚幸災(zāi)樂禍得尤甚：“鳳儀苑鬧鬼了！還把侯嬤嬤嚇?biāo)懒?！看這回死丫頭如何向老太太交代？”

    說著越發(fā)高興起來：“鳳儀苑都鬧鬼了……這下看死丫頭還怎么在里面賴著不走？不走也好，早晚被厲鬼抓去，剝皮抽筋，那才叫報(bào)應(yīng)！要我說……”

    金燕在(床床)前站著，垂眸低首，并不敢答話。

    吳嬤嬤還被吳氏“休假”在家，沒有進(jìn)府，少了她在旁邊一唱一和的應(yīng)答，吳氏說了一陣，就覺得無趣起來，盯著窗子發(fā)起了呆。

    沉默了片刻后，她目光閃了閃，招手讓金燕附耳過來，低聲說了一番話。

    金燕聽得臉色微變，遲疑著說道：“太太，這樣行么？老太太和七姑娘那里……”

    “行！怎么不行了？”吳氏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只管照我的話去做，有什么事自有我兜著，你怕什么？”

    “可是……”金燕還想要說話，吳氏卻不耐煩地對(duì)她揮手道：“去吧！去吧！”

    金燕只得轉(zhuǎn)(身呻)出去，按照吳氏的話在府里布置了一番。

    隨后不久，莫家大院里漸起流言，內(nèi)容大致是：鳳儀苑院基風(fēng)水不好，(陰陰)氣重，住了厲鬼，侯嬤嬤就是因?yàn)橛H眼看到了那厲鬼，才被活活嚇?biāo)赖模?/br>
    流言傳起來沒多久，鳳儀苑還沒什么反應(yīng)呢，莫老太太就先氣急敗壞起來：“蠢貨！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她這么蠢，早晚要連累老大！”

    自己這里想要把事(情qíng)壓住還壓不下去，她卻竟還要來架秧子。

    不用想，知道就是吳氏搞的鬼。

    “也只有她會(huì)這么蠢！”莫老太太氣得拍桌子瞪眼怒吼道。

    若是吳氏在她眼前，只怕又要一茶壺砸過去了。

    “去！把她給我叫來！”莫老太太怒道。

    “老太太，大太太她……現(xiàn)在還在(床床)上躺著呢，只怕來不了！”紅芙說道。

    “那就……抬也要給我抬來！”

    紅芙遲疑了一下，瞄了瞄莫老太太已然氣得神(情qíng)扭曲的臉，到底不敢勸，只得轉(zhuǎn)(身呻)去了(春春)暉院。

    莫老太太等了一刻，不見吳氏來，就也沒了耐心，就怒氣沖沖地親自去了(春春)暉院，見到吳氏就是一通暴跳：“……我這里想法子按都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