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好！”

    綠珠說著卻偷偷對雪鳶使了個(gè)眼色，望了望莫少璃的側(cè)臉，對雪鳶搖了搖頭。

    她總覺得，姑娘今天臉上看著雖然一直在笑，可莫名其妙地，卻讓人覺得那笑容中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難過。

    就比如現(xiàn)在。

    姑娘那恍惚的神，讓她看著就覺得憂傷。

    因?yàn)樵谏缴狭舻臅r(shí)間有點(diǎn)久，回到府中時(shí)，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大家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簡單地用過晚膳，就各自上歇了。

    莫少璃躺在上輕聲說道：“明蘭jiejie明天就要成親了！”

    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明蘭jiejie成親，她這么興奮做什么？

    也許，是因?yàn)樗X得宋恒和韓明蘭成親后，她終于可以打開殺戒，對何有道動(dòng)手了？

    也許是！

    莫少璃望著帳頂了一會兒呆，迷迷糊糊地又低聲嘀咕了一句：“明蘭jiejie明天就要成親了！”

    然后，她翻了幾個(gè)，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gè)非常非常奇怪的夢。

    夢里，她看見了沈策。

    面容清晰，會走路會說話的，活生生的沈策！

    他站在她面前，對她說：“其實(shí)，我一直都活著……瞞著你，我迫不得已……”

    她望著他，覺得很迷茫。

    但她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問。

    然后，沈策就繼續(xù)說話，說了很多很多，她卻沒有記住多少。

    她只記得他最后說道：“這塊云霞錦是桑園主人送的謝禮，謝我?guī)退麄兿氤觥越伌悺姆ㄗ?，說服了張縣令接納這法子。其實(shí)，他們都不知道，‘以絹代稅’其實(shí)是莫小七你的主意……我希望有一天，你穿著這云霞錦做成的衣裳……嫁給我?！?/br>
    而后，他留下一塊艷若曉花，燦如云霞的云錦，就離開了。

    “嫁給他？”莫少璃猛地一驚，從夢中醒來。

    天，還沒有完全亮。

    晨光透過窗欞明明暗暗地照進(jìn)來，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實(shí)。

    就好像，是在夢中。

    莫少璃怔怔地望著窗戶，細(xì)細(xì)地回憶著夢里的夢。

    卻到底記不清多少了。

    “以捐代稅……”她喃喃說道。

    以絹代稅的話她以前對宋恬說過，是有一次宋恬和她說到江南茶稅重，茶農(nóng)不堪稅收重負(fù)，怒而砍茶植桑，到最后官府收不到稅，鬧得官民怨時(shí)說起的話頭。

    “沈表哥說，因?yàn)檫@個(gè)事，官府和百姓都快要打起來了！”宋恬說。

    她聽了覺得很奇怪，說道：“既然茶農(nóng)種了桑，為什么還一定要收茶稅？以絹代稅不也很好么？你們大周朝的官府還真是死腦筋！”

    宋恬當(dāng)時(shí)不滿道：“怎么是我們大周朝了？說的好像表妹你不是我們大周朝的人一般！”

    夢里，沈策是怎么知道她說過那樣的話了？

    “真是一個(gè)莫名其妙的夢?！彼州p聲說道。

    “姑娘怎么怎么早就醒來了？不再多睡一會兒？”雪鳶在碧紗櫥外聽見動(dòng)靜，睡眼朦朧地走進(jìn)來，而后一聲尖叫：“姑娘！那是什么？還著光！”

    莫少璃被她叫得嚇了一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色也變了。

    ☆、第三三八章 活的？

    艷若曉花，燦如云霞，大紅色的云霞錦，光華奪目……夢里沈策送她的那塊云錦，怎么會真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枕邊？？？

    靈異？還是玄幻？

    “姑娘，這、這、這是哪里來的？奴婢昨天晚上沒看到呀？”雪鳶兩眼光地?fù)溥^來，對云霞錦左看右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摸了摸，神色夢幻：“這么好看……這么好看……這么好看……居然會有這么好看的衣料子！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gè)……這個(gè)其實(shí)……”莫少璃回過神來，看著一臉花癡的雪鳶，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解釋。

    明明是夢里的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難道竟不是夢？沈策昨天晚上真的來過？

    如果他真的來過，那是沒死？還是……還魂了？

    莫少璃想著，不由打了個(gè)冷戰(zhàn)……

    “是我拿來的！”綠珠快步從外面走進(jìn)來，目光從云霞錦上掃過，接上莫少璃的話對雪鳶說道，“姑娘昨兒讓我去庫房找料子，我拿來后忘了給姑娘，姑娘后來睡著了，我就……”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編不下去了。

    昨天輪到她和雪鳶值夜。

    后半夜她正睡意濃重時(shí)，忽然感覺到又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在靠近，那腳步聲雖輕得幾乎不可聽聞，但因?yàn)樘煜?，她想要忽略都不能……沈三爺？?/br>
    綠珠當(dāng)時(shí)便被驚得呆住。

    更準(zhǔn)確地說，是被嚇得呆住。

    雖然她是練武之人，但終究還只是個(gè)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怕鬼……是天。

    沈三爺炸了尸？還是借尸還魂？也或者……這世上竟有和沈三爺氣息和腳步聲一模一樣的人？

    綠珠定了定神，從榻上躍起，迅閃到碧紗櫥門口處，將袖中的暗器滑在手中，暗器正要脫手而出，那人及時(shí)出聲，輕輕叫了一聲：“莫小七，你睡了么？”

    沈——三——爺？！

    綠珠把暗器猛地扣了回來，隱在暗中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無論是姿，還是體態(tài)，甚至走路時(shí)那股子軒昂的氣勢，都和沈三爺一模一樣……

    可他，到底是人是鬼？

    綠珠看著他離莫少璃的越走越近，心也越提越高……她雖然不怕人，卻有些怕“鬼”。沈三爺是人時(shí)她都已經(jīng)打不過了，變成了鬼是不是會更難對付？

    而她若一擊不中，必然驚醒碧紗櫥外的雪鳶。

    雪鳶子冒失，猛地看到沈三爺?shù)墓砘暾f不定會尖叫出聲……深更半夜，若把府里人引了過來……不管來的是人是鬼，是不是沈三爺，姑娘清譽(yù)就都完了……

    因而綠珠屏著呼吸望著那不知是人是鬼，也不知是不是沈三爺?shù)摹吧蛉隣敗?，一?dòng)也不敢動(dòng)，把全部功力都運(yùn)在了右掌上，準(zhǔn)備著一旦他有什么不妥舉動(dòng)，她便竭盡全力撲過去一招擊殺。

    正在朝著莫少璃邊走去的沈策似乎也察覺到了碧紗櫥外綠珠的存在，忽然頓住了腳步，微微側(cè)頭向綠珠隱的地方看了看。

    就著微弱的燈光，綠珠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側(cè)臉。

    那清晰完美的輪廓，在燈光照映中如雕如塑，不差不錯(cuò)地正是……鎮(zhèn)國公沈三爺！

    綠珠提著的心緩緩落了下去。

    沈策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朝著莫少璃走去。

    到了近前，他停下腳步，對著熟睡地莫少璃凝視了片刻，輕聲說了些話，而后在莫少璃枕邊放下云霞錦。

    走了。

    他對睡夢中的莫少璃說的那些話綠珠倒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可卻聽得似懂非懂。而后她愣愣地看著沈策從碧紗櫥里走出來，消失窗口外。

    “沈三爺……他是活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