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懲罰！靠，既然干了那檔子事兒，就別他媽上街丟人現(xiàn)眼，別他媽招惹我！”

    葉朦選擇沉默。

    如果她急切地贖罪，如果她慌慌張張地害怕他的知情，那么他可以做出從容地寬恕，可是她的行為偏偏不按他的預(yù)期走，她的沉默令他倍感焦躁，這個女人怎么可以這么不要臉，怎么可以這么淡定地做作？“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丟人！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當(dāng)初你他媽給我玩兒神秘！原來不過是怕我知道你是個破鞋！呸！”他朝她的臉上啐了一口痰，“和你交往這幾天，真他媽惡心！想起你，我就像吃了口蒼蠅！惡心！惡心?。∧阒恢滥愕耐媾獣蔀閯e人一輩子的陰影？！像你這樣的人怎么不去死呢！賣.yin的臟女人?。?！臭婊..子！”

    葉朦木然地看著眼前發(fā)怒的男孩兒，看著這個前些天還陽光燦爛現(xiàn)在卻面目猙獰的男孩兒。越年輕的軀體，越向往純情的年齡，才越會說出最惡毒的話吧。他感受到了傷害？雖然她自認(rèn)為問心無愧，自認(rèn)為未曾傷害他，可是沒想到僅僅是自己的存在，這存在本身，就是對某些人而言不可饒恕的刺痛。世間的有些人，尤其是有些男人，可真是比豆芽還脆弱。

    不過葉朦醒了，徹底從夢中醒了，果然這些天都是一場夢。純情？也許存在，但在這世間，她好像不配擁有。

    他覺得干凈就干凈，他覺得臟就臟吧。人覺得屎臟，可是蛆卻趨之若鶩。人類嫌惡從自己身體里出來的東西，蛆卻覺得人類是個大傻.逼。

    葉朦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她的笑在齊波的當(dāng)下是不合時宜的，她竟然還笑？在鄙視他么？她有什么資格瞧不上他？這個爛女人！他猛地一摔，將葉朦摔倒在地，然后又惡狠狠地補(bǔ)了一腳，“滾，賤.貨！”然后像看她一眼他的眼睛就會被熏臟似的，他厭惡地走了。

    賤.貨，賤.貨......她笑了，她可不是賤.貨，她好像還挺貴的，她可不便宜啊。

    ☆、老妓

    夜晚。葉朦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烤魷魚，邊吃邊走。穿過前面一條街，就到了她要去的公交站。

    街燈壞了幾盞，夜晚的昏暗也掩蓋不住這條街表面的喧鬧和張揚(yáng)的欲望。油乎乎臟兮兮的地面，葉朦踏上去，隔著厚厚的雪地靴底也能感受到路面的粘膩。街兩側(cè)的理發(fā)店還有按摩店，生意似乎很好。一盞壞掉的路燈下，一個男人正和一個女人討價還價。

    “50！”男人語氣篤定。

    “50塊錢還想cao女人？回家日你老母去吧！”女人的語氣里是滿滿的鄙夷。

    “就干一炮，十幾分鐘的事兒！”男人解釋。

    “就你這體格，十秒鐘還差不多?！迸顺靶?。

    另一個女人走過來，“云妹兒，你不做，我做了啊。”

    叫云妹兒的女人冷笑：“隨便咯，你反正是個人都能上啊趙姨！”

    趙姨攬住男人的胳膊：“走吧，哥哥?！?/br>
    男人卻掏出了手機(jī)，打開去照女人的臉，“哎媽我去！這么老，50太虧啦！”

    ......

    直到趙姨答應(yīng)男人30一炮，兩人攜手離去，葉朦才如夢初醒。她愣怔了會兒，看向手中的糖葫蘆和魷魚，沒了吃的欲望，想扔進(jìn)垃圾桶，卻找不到，只好隨手丟在路邊的垃圾堆里。

    未來，她也會成為下一個趙姨吧......

    葉朦腦中空洞又心事重重，機(jī)械地走到公交站，然后乘公交，再然后下公交，回家，回家，回家......

    可是，她的家到底在哪兒？

    她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這個城市是如此之大，而她又是如此之小。

    老式的居民樓，沒有電梯，她住在最高層六樓，一步一步，在昏暗逼仄的樓梯上，慢慢爬。

    二層，三層，四層......

    六層到了。

    她抬頭，怔住。

    那個叫浩然的男孩，正站在她的“家”門口。

    開門，放他進(jìn)來，最慘的后果會是什么？

    無非一死。

    不怕。

    她不言不語，開門，徑直進(jìn)屋，并未關(guān)門。

    他會意，也跟了進(jìn)來。

    他先開口：“我跟蹤你，找到這兒的?！?/br>
    “嗯?！彼缴嘲l(fā)上。

    “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跟蹤我好幾天，就沒發(fā)現(xiàn)么？齊波沒告訴你嗎？”

    “他，他說......”他抬頭，看向她的眼睛，“你真是在做援.交么？”

    “我就是賣.yin的。”她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

    “那上次你對我meimei講的，是真的么？”

    她繼續(xù)削蘋果，不抬頭，“你說呢？”

    “那天，你為什么會在我小姨夫XX路的房子里？”

    “你說呢？”

    “你別總讓我說啊，我來就是要你老實交代的！”

    “我為什么要對你老實交代？你是誰？警察么？”她仍舊埋頭削蘋果。

    “可是你傷害了我meimei！”

    “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傷害她，你心里有數(shù)?！碧O果削好了，她咬了一口。

    “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去給我meimei說說話？”

    “說什么？”

    “說什么你心里清楚！”

    “知道了，說實話是吧？”

    “不是，你這人怎么這樣??？！”浩然有點惱了，“你去，去告訴我meimei，你不是我姨夫的私生女，我姨夫外面也沒有什么小三！”

    “哦。”

    “你同意了？”

    “嗯。還說我是賣.yin.女的事兒嗎？”

    “當(dāng)然不能說，你傻??？！”

    “不說我是賣.yin.女，你meimei會信我說得其他話么？”

    浩然想了想：“你只說你不是私生女，你媽也不是小三，你在我姨夫家，是因為你爸爸是我姨夫的朋友，你爸爸有事，所以你才暫住我姨夫家的?！?/br>
    “那我mama呢？我沒有家么？沒有其他親人么？”

    “哎呀！”浩然撓頭，“想那么多干什么？！頭痛！你到時候隨便瞎編就是了，但千萬不要說你□□的事兒！”

    她點頭。

    第二天，周日，葉朦睡到自然醒，刷牙洗臉穿衣吃飯，然后到了約好的咖啡廳。

    她一開門，就看到了浩然還有陳文道的女兒，她徑直走過去。

    一個桌子上，三個未成年，吸引了幾個顧客的眼光。

    葉朦開門見山，對女孩直接道：“我不是你爸爸的女兒，我媽也不是你爸爸外面養(yǎng)的小三?！?/br>
    女孩不買賬：“陳文道給了你多少錢，你才答應(yīng)來敷衍我的？”

    “他一分沒給?！?/br>
    “給不給，由不得你說，等陳文道過來，一起對質(zhì)吧！”女孩雙臂環(huán)抱胸前，氣嘟嘟的。

    “你把姨夫給叫來了？！”浩然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