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忙把視線調(diào)向了別處。沉默著氣氛又顯得太僵,便隨意找了個話題,“你真覺得雅言的頭發(fā)燙得好看?” 他在衣柜鏡子前扭鈕子,聲氣淡淡的,“說不好看,三姨娘更要怪罪你們。我不管別人打扮成什么怪模樣,只要你沒有學(xué)她們就好了。”稍稍一頓,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她,“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的?帶妙音打了針,然后呢?直接去燙頭?” 永遠不要在他面前說謊,這是南欽總結(jié)下來的經(jīng)驗。再說她也不覺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沒有向他隱瞞的必要。她把他換下來的衣褲收到洗衣籃里,撳了電鈴讓傭人來收走,一頭說:“我今天遇見寅初了?!?/br> 良宴從鏡子里看她,她臉上神色如常,沒有顯得局促不安。能主動坦白還是不錯的,這樣子比他質(zhì)問來得好。他嗯了聲,“怎么了?” 她抬起頭來看他,“你不生氣嗎?上次說了不讓我見他的。” 他的嘴角浮起促狹的笑意,“所以我在等你解釋?!?/br> 他總是這樣,和她說話就像大人對付孩子。南欽有點喪氣,坐在圈椅里道:“也是湊巧,我們帶妙音出來的時候,在醫(yī)院門口碰見了他。他和南葭有個孩子你知道吧?以前在老家養(yǎng)著,今天才回楘州來,也帶到醫(yī)院去打針。他一個人領(lǐng)著孩子,小毛頭又哭又鬧,我實在是看不過去。好賴是我的外甥么,我要是站干岸,也太沒有人情味了。所以讓雅言她們先走了,我陪同孩子打完針才到理發(fā)店和她們匯合。” 他背著手,仰起頭吸了口氣,“別人家的事,還是少管為妙?!?/br> 南欽嘀咕了句:“既然遇上了,就算是鄰居也要出手相幫的?!闭f著皺了皺眉,他沒有挑明,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行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習(xí)慣讓她不舒服,軍方監(jiān)視可疑人員是尋常事,可是他把這種手段用到她身上,她畢竟是在和他過日子,不是他的政治敵人。她心里的不滿積攢了太久,終于按捺不住了,寒著嗓子道,“我有個要求?!?/br> 他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什么要求,說來聽聽?!?/br> 她交扣著十指,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不要再派人監(jiān)視我,畢竟我是成年人,也希望保留一點隱私。你這樣做,真的讓我很反感?!?/br> 良宴瞇起眼,女人太有個性是好還是壞?他知道她一向有主見,否則也不會和他冷戰(zhàn)十個月。這才剛有和好的跡象,如果再鬧崩了,實非他所愿。他垂首嘆息,“是我失策,原本安排人手是想保護你的安全,既然你不喜歡,我下令撤了就是了?!?/br> 他嘴上說得堂皇,肚子里打什么算盤她一清二楚。如果要吵,她是打算奉陪的,不過他爽快答應(yīng)了,她就沒什么可計較的了。 窗槅子上刷著綠漆,一格一格把夕陽分割開。她起身去開窗,晚風(fēng)撲面而來,吹起了兩旁低垂的綃紗。她想起早上那通電話,猶豫著要不要詢問他,他卻從背后抱了上來。 她站得筆直,這么單薄的身子,也有錚錚傲骨支撐著。他躬著腰靠過去,包住她的手,把下巴擱在她肩頭,貼著她的耳朵說:“言歸正傳,這次的事或者是人之常情,幫襯一把,過去就過去了,我不希望有下次,你能做到嗎?” 南欽斟酌了下,不是尋上門來的,她也沒有興致管別人的閑事??墒撬穹蕾\一樣防著她,這讓她感覺不受尊重。她讓了下,“我盡量??墒怯行┦率峭话l(fā)的,總不能視而不見?!?/br> 他的手臂一僵,“那就是說,下次遇上了還要過問么?白寅初和南葭離婚了,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他,把孩子照顧好是他的責任。連南葭都不管,你更不應(yīng)該插手?!?/br> “我知道,所以我說盡量?!彼炅藪?,從他懷里脫離出來。 他有些不悅,“你喜歡孩子,我們自己可以生?!?/br> 南欽紅了臉,他們沒有討論過生孩子的事,因為新婚期間只想過兩人世界,開頭是做了措施的。后來分房,懷孕便無從談起。這兩天的接觸倒是沒有避忌,但也不至于這么巧就命中了。 她尷尬地踅過身,“這和喜歡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么?”他似笑非笑道,“不是喜歡孩子,難道是為了寅初?” 她惱起來,“你在胡說些什么?非要這樣牽扯不清才好?”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一個疏忽居然勾出彼此的火氣來。他把臉拉得老長,語氣變得不大好,“你這是惱羞成怒么?既然心懷坦蕩,做什么連提一下都像犯了忌諱?你是我馮良宴的太太,不是他白寅初的私人秘書。我不讓你們有來往,這上頭哪點說不通?” 南欽氣得發(fā)顫,結(jié)婚以來他一直在寅初身上做文章。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三句話總不離打壓她。他在外面混得風(fēng)生水起,回到家就這樣無理取鬧,這算什么?她是他疏解壓力的工具么?她握著拳銳聲反駁,“你有那些功夫捕風(fēng)捉影,不如把身后那些拉拉雜雜的事打掃干凈。今天有位司馬小姐找你,我不曉得她是誰,她也沒有請我聽電話。橫豎不管你有多吃得開,只一點,擦干凈嘴,不要帶進家里來,省得叫我惡心!” 良宴額上青筋蹦起來老高,抿著唇點頭,半晌才道:“你果然不在乎是嗎?只要把嘴擦干凈,你就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心里委屈透了,她在乎,可是在乎又能怎么樣?也許他愛她,對她諸多管束也可以理解為他的占有欲。然而他的愛純粹嗎?他做不到一心一意,卻要求她眼里只有他。這么不公平,簡直就像老式婚姻里的模式。丈夫在外開疆拓土美人在懷,原配的妻子只有留守老家三從四德。他就是要把她變成那樣的女人,用心之險惡,想起來幾欲作嘔。 他輕視她,她做個可憐腔叫他恥笑么?她扭過頭一哼:“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難道二少剛剛才發(fā)現(xiàn)?” 良宴覺得心都涼了,什么話都難以表達他的憤怒。他退后一步,咬著牙說:“你不要后悔?!庇帽M力氣摔門而出,轟然一聲巨響,驚動整個大帥府。 以前在寘臺總要佯裝,告訴所有人他和南欽過得很幸福很美滿?,F(xiàn)在自己也覺得迷惘,明明愛著她,但是無論如何不愿意服軟。他下了樓,站在樓梯口發(fā)怔,茫茫然不知該往哪里去。也許是剛才的動靜太大,把所有人都震了出來,底樓的每扇門前都立著人,每張臉都是惶惶的。 馮夫人低叱,“出了什么事,這樣子驚天動地!” 他窒了下,剛才氣沖了頭,現(xiàn)在冷靜下來,又覺得似乎不宜聲張了。他空泛地向上比了個手勢,“南欽開了窗戶,走廊里有穿堂風(fēng),沒留神門給吹上了,沒什么事?!?/br> 眾人都松了口氣,他摸摸后腦勺,舉步走出了官邸。 太陽落到了地平線上,只剩半個臉露在外面。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