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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送我的料子真是不錯,你看這料子做成的衣服袖子割起來一定很方便?!奔Y又舉著自己的袖子湊到楚烈面前,繼續(xù)笑瞇瞇道,“這深冬時節(jié)難得有新鮮水果, 宮里的暖房中養(yǎng)出了新鮮的桃子,皇上賞了我一些,不如分秦王殿下一半?” 他這是在暗示要跟楚烈斷袖分桃么?墨紫幽頓時就忍笑忍得很辛苦。 眼見墨紫幽滿臉戲謔地看著自己,楚烈頓時覺得氣氛尷尬無比,他實在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他干咳了一聲,端出一臉笑對姬淵解釋道?!拔蚁爰О嘀魇菍ξ业囊馑加兴`會了?!?/br> “咦,秦王殿下這是在說我自作多情了么?”姬淵故作吃驚地瞪大眼, 又裝出一臉受傷的模樣,揮袖怨聲道,“原來秦王竟是在戲弄我。也罷,我知我身份微賤,如何能同高貴的秦王殿下相交,我回去就讓人把王爺送來的禮物全送回秦王、府。” 自姬淵一躍成為皇上身邊最寵愛的弄臣以來,楚烈就一直想拉攏于他。奈何姬淵此人舉止乖張肆意,行事毫無章法可循,楚烈想要投其所好,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甚至他能夠同姬淵正面打交道的次數(shù)也是寥寥無幾,僅有的幾次全都是他在糾纏墨紫幽時,姬淵莫名其妙地冒出來攪局。 楚烈一向自恃擅窺人心,這朝野上下還沒有哪一個人能讓他捉磨不透的,就算是內(nèi)廷總管韓忠,他也能對他的心思有幾分把握。只唯獨(dú)這個姬淵,實在是讓他無從下手。 如今姬淵這一臉心灰意冷的模樣似真似假,倒讓楚烈一時摸不清姬淵的意思。姬淵到底只是在同他玩笑,還是當(dāng)真對他有意?倘若姬淵當(dāng)真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如今一怒之下自此再不給他結(jié)交拉攏的機(jī)會,甚至因此倒向楚玄那可真是大麻煩。 對于這么一個行事叵測之人,楚烈實在是覺得頭疼,他張口正想說些什么來挽回一下時,姬淵忽然轉(zhuǎn)頭一臉好奇地看著墨紫幽問,“四小姐,你們方才在說葉府何事?” 楚烈心中一凜,迅速抬眼警告地看向墨紫幽。 “到底是何事呢,讓我好好想想?!蹦嫌膮s是一臉玩味地回視楚烈。 她眼中之意楚烈看得分明,她在說,他若是不趕緊離開,繼續(xù)對她糾纏。她就將那夜葉府之事隱藏著的玄機(jī)告訴姬淵。楚烈面色微沉,姬淵長伴君側(cè),皇上對他又極是喜愛信任,那夜葉府之事他和蕭鏡之他們在背后使的手段雖無證據(jù),但若從姬淵之口傳入皇上耳中,皇上難免是要生疑的。 “二位慢談,我先告辭了?!毕氲竭@里,楚烈終是只能恨恨地看了墨紫幽一眼,客氣地向著姬淵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直至楚烈的身影消失不見,墨紫幽才含笑問姬淵道,“怎么,這一次不往秦王的懷里鉆了?” “我怕四小姐看了眼睛疼。”姬淵微笑回答。 “他真的寫了那樣的詩給你?”墨紫幽實在是好奇。 “怎么可能?!奔Y冷笑了一聲,“他真寫那樣的詩來,我不把秦王、府的人打出梨園去才怪。” “你怎么會在這里?”墨紫幽又問。 “誰讓四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自上次見面之后,四小姐已有兩月之久不來我的梨園了。”姬淵嘆息道,“你不來見我,我又去不得墨府,就只好到這里來堵你了?!?/br> 他躲在那岔口里本是想嚇墨紫幽一下,哪知卻是有人捷足先登,先他一步同墨紫幽照面。 墨紫幽笑睨他一眼,舉步向前走去,姬淵卻是跟在她身后輕聲唱起了,“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你可知司馬相如功成名就之后,卻是移情別戀欲要納妾,差一點負(fù)了卓文君。”墨紫幽聽得好笑,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頭問他,“雖說最后他終被卓文君的才情與深情所挽回,但他們那一段千古佳話終究是白璧有瑕,再不完美?!?/br> “可惜我不過是一介優(yōu)伶戲子,沒有那功成名就的一天?!奔Y也停下步子,用他那雙含情帶笑的眸子盈盈看著她。 “那倘若你能有那么一朝呢?”墨紫幽又問。 “可憐我身子骨如此孱弱,這般弱不禁風(fēng)如何消受得起齊人之福?”姬淵作西子捧心狀,裝出一臉柔弱的模樣。 “倘若你消受得起呢?”墨紫幽含笑再問。 姬淵不再玩笑,他臉上的笑容驀然間淡下來,卻是蘊(yùn)含著一種極其溫柔的韻味在里頭。他凝視著墨紫幽許久,才緩緩微笑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墨紫幽靜靜地站在那里,微仰起臉含笑看著他許久未語, “四小姐,明日再陪我去祭拜一下黃耀宗吧?!奔Y輕聲嘆道。 “我以為我陪你開了頭,剩下的路你自己便可以繼續(xù)?!蹦嫌牡?,楊舉不過是一個開始,之后姬淵陪著楚玄走的這條路上還會有多少人為之付出和犧牲難以預(yù)料。 “你既然開了頭,便當(dāng)負(fù)責(zé)到底,如何能對我始亂終棄?!奔Y一臉無賴地眨眼道。 “好?!蹦嫌氖卮?,她又道,“我耽誤了太久,貴妃娘娘怕是等急了,我該去關(guān)睢宮了?!?/br> “你去吧。”姬淵點點頭,“我明日在梨園等你?!?/br> 墨紫幽向他頷首,轉(zhuǎn)身往長巷出口走去,這一次姬淵沒有再跟,只是面帶笑容地站在原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最終在巷口一轉(zhuǎn),消失不見。 他一回身,卻看見楚玄穿一身朱紅蟠龍服,正站在巷子另一個出口看他。見他回首,楚玄滿臉戲謔地看著他,念道,“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原來你喜歡這種詩,正好我新得一塊上好的美玉,正想雕成玉玦送給你,不如就把這兩句雕上去?” “王爺何時站在那里的?”姬淵失笑道。 “我來得正巧,未漏一絲精彩之處?!背u頭笑嘆道,“這天寒地凍的,你和秦王還真是極有興致?!?/br> 都在這冷風(fēng)陣陣的巷子里等著堵人。 “王爺這是要去哪?”姬淵笑問道。 “方才去了一趟工部,現(xiàn)在正要回御書房,”楚玄笑嘆一聲,道,“我不如你們這般得閑,可憐吶。” “王爺政務(wù)繁忙,就別同我耽誤了,還是快去御書房吧?!奔Y淡笑道, “唉呀,方才怎不見你催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