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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平日里排戲所用。 墨紫幽帶著飛螢進(jìn)舊宅的時候已經(jīng)入夜,她剛進(jìn)舊宅,就有一戴著帷帽的女子與她擦肩而過。墨紫幽回頭看了一眼,帷帽上的薄紗遮住了女子的容顏,但看她那一身衣料顯然非富既貴。 “四小姐今日怎有如此雅興,夜訪我這漏居?!?/br> 墨紫幽轉(zhuǎn)回頭,就看見姬淵正坐在那空曠的三間廳里撫琴,廳里的燈火被穿堂風(fēng)吹得明明滅滅,影影幢幢地灑在他的一身雪衣上,變幻莫測,難以捉磨。 “方才那位又是姬班主的紅顏知己?”墨紫幽淡淡笑著與他對視?!?。。。。。】 “不,她不過是個戲癡,喜歡串戲又不想讓人知曉,所以偶爾會來我這里背著人唱上一場以解心癢罷了?!鼻俾曂A讼聛恚Y起身緩緩走到大廳中央,遠(yuǎn)遠(yuǎn)看著墨紫幽笑,“都說人生如戲,在這戲臺上演盡人生百態(tài)的感覺是極妙的,四小姐想不想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唉,男主前世的名聲太糟糕,可以說是劣跡斑斑,今生對女主又各種挑逗,女主會直接想到他身上也不奇怪~~~~~ 第47章 在金陵,的確有許多高門世家的子弟喜歡串戲, 偶爾還會與戲班子一起演上一出, 眾人不以為恥, 反視為風(fēng)雅之事。但換在女子身上卻是不同, 女子若是與優(yōu)伶戲子為伍, 則會令人不恥, 名聲掃地。只是,人性如此,越不做不得的事, 往往越有人心癢難耐忍不住要去做。 “這戲臺能讓人嘗遍紅塵苦樂,體會浮世興衰,”姬淵展開雙臂,環(huán)視了一遍空曠的大廳,又頗有幾分戲弄地看向墨紫幽,“在這戲臺上你可以有千般面孔,萬般性情,演盡風(fēng)月事, 笑看臺下垂淚人。許多人都極喜歡這種感覺。我這里正好有幾套上好的行頭,正合四小姐的身量,四小姐要不要試試,姬淵還可親手為你敷粉畫眉?!?/br> 墨紫幽靜靜地看著他并不回答。 “怎么?莫非四小姐嫌戲子是下九流的玩意,不愿與我為伍?也對,大家閨秀講究行止有舉,言語有方, 的確是不能沾惹這等事。只是——””姬淵的眼神變得有些挑釁,他笑,“只是四小姐在人前看似端莊守禮,實則生天反骨,叛逆乖張,根本視那些禮教規(guī)矩如無物。你都可深夜去亂葬崗上掘尸開棺,如今再壞一壞規(guī)矩又如何?” “小姐,別聽這瘋子胡言亂語。”飛螢有些氣憤地小聲道,墨紫幽若是真敢在這里唱戲,一旦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墨紫幽不語不動地與姬淵對視,他目光灼灼,眼中似有跳動的火焰,在引誘著人不由自主邁進(jìn)前方看不見的深淵。他嘲弄道,“四小姐不敢么?原來四小姐也是甘于被世俗束縛的女子。如此膽怯。唉,真是我看走眼了?!?/br> 她心知他分明就是故意激她,有意戲弄。只是,迎著他嘲弄的目光,她就莫名想起前世那依著楚烈想法塑造的自己。其實今生的自己與前世并無不同,她依舊是那個楚烈塑造出來的女子,她的舞,她的琴,她的字,她的言行舉止無一不是他所喜歡的。她始終沒有逃脫楚烈的牢籠。 姬淵那灼熱的目光,如同前世最后那場大火,勾起了她心底那股想要沖出牢籠的不甘,她突然就想做一些前世墨紫幽絕對不會做的事。 她想,姬淵有一點是說對了,此生,她的確是天生反骨。她笑了笑,撇下飛螢緩步上前,一步一步走出牢籠,忽然張口唱道,“女中丈夫,不枉了女中丈夫,人中龍虎,正好配人中龍虎。說話間不覺的喜孜孜來到草廬……” 飛螢?zāi)康煽诖舻乜粗?,姬淵也是怔住,但又立刻略顯興奮的笑起來。 幾步之后,墨紫幽的步態(tài)忽然就變了,多了幾分嬌態(tài)和急切,每一步都踩得恰到好處,她走到廳門前,抬手假做敲門狀,口中在唱,“……乘著這月色,又到了西明巷了。此是第一家,不免敲門則個。開門!開門!” 姬淵有些驚訝,墨紫幽唱得這一句段是里一出中紅拂夜訪李靖時的唱詞。墨紫幽不過見他唱過一次,居然就把他的步態(tài)學(xué)了個十成十,又加之她音色清婉,竟也把他的唱腔模仿了十之七八,可見天分之高。且,她是女子,扮起紅拂來自另有一番說不出的味道 “好!”他撫掌大笑,他先前不過是想戲弄戲弄墨紫幽,看一看她退縮的窘態(tài)罷了,如今竟是一下被她挑起了興致。他道,“我從未唱過李靖,不過,今日為四小姐當(dāng)一回李靖又何妨?!?/br> 他那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瞬間變了,眉宇間忽然就多了英武之氣,開口接道,“夜深誰個扣柴扉?只得顛倒衣裳試覷渠。”他伸手假做開門狀,“呀!元來是紫衣年少俊龐兒,戴星何事匆匆至,莫不是月下初回擲果車?” “郞君何事大驚疑?!蹦嫌纳焓旨僮髅撘旅睜?,舉手抬足,模仿得分毫不差,她邁入廳中,口中道,“那里是紗帽籠頭著紫衣?!?/br> “呀。”姬淵看著向他走來的墨紫幽,眼中興味越來越濃,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面前的女子一瞬間脫胎換骨,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他看不懂的東西發(fā)生了改變。他假作驚訝道,“元來是個女子。” “我本是華堂執(zhí)拂女孩兒?!蹦嫌拿嫔虾?,步步走向姬淵,唱到這一句時卻忽然迅速轉(zhuǎn)身,伸手從一側(cè)擺放的架子上抽出一柄劍,長劍一指直抵姬淵咽喉。 姬淵一驚,竟是忘了接詞。她執(zhí)著劍抵著他步步后退,臉上的嬌態(tài)全部褪去,只余下冰冷,口里卻還嬌聲在唱,“憐君狀貌多奇異,愿托終身效唱隨——” 剎那間,原本巧笑倩兮的女嬌娥,竟換了臉孔化作冷面女羅剎。 戲臺上用的劍自是未開過鋒,可是那劍尖冷硬的觸感依舊讓姬淵感覺到一股冷銳的殺意。這是他第一次見有女子如此鋒芒全開地拿劍抵著自己,他非但不覺得驚恐,心頭反生出一種新奇的興奮之感。 他笑,“四小姐莫非記錯了本子,紅拂拿得是拂塵,并非劍,紅拂舞劍那是花部的玩意。”【注1】 “我并非紅拂,你也非李靖?!蹦嫌睦淅涞?。【。。。。?!?/br> “四小姐想我為你做李靖么?”姬淵眉目間的多情濃得散不去。 “姬淵,你想從墨家得到什么?”墨紫幽不為所動,卻是問。 “你猜?!奔Y含笑道。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離我大jiejie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