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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就笑,這皇貴妃絮絮叨叨,滿心都是對陛下的思念,倒是一對難得的有情人了。 這宮里人是多,有情人卻很少。 像他們這般能花開結(jié)果,一起攜手走到今日,也實在難得。 太后便道:“你說的在理,明日便把小六叫回來,一起給皇兒慶生。” 二十弱冠,過了二月二,他便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二月二的小宴就真的很簡單,一共也沒幾個主位來。除了榮錦棠不在,兩位太妃也去了封地,剩下的還是去歲那些人。 付巧言沒帶安安,同楚云彤和顧紅纓一起往慈寧宮去。 走到半路顧紅纓還問:“怎么不帶著安安呢,幾日不見怪想他的?!?/br> 楚云彤就拍她的頭,淡淡道:“沒規(guī)矩,要喊大殿下?!?/br> 付巧言笑笑,溫柔說:“什么殿下不殿下的,這么個小不點,還是壓著些好?!?/br> 說的也在理,顧紅纓立刻就忘了安安的事,一路高高興興往慈寧宮走。 順太妃下午便帶著小公主來了,一只在跟兩位娘娘聊天。 這回九皇子榮錦杬也沒一個人留在外五所,正在那被淑太貴妃逗得滿面通紅。 這位靦腆的小叔付巧言見過幾回,只是他實在不愛講話,也沒怎么打交道。 見了付巧言,他就小聲問安:“嫂子安好?!?/br> 付巧言點點頭,就笑:“九叔無需多禮。” 皇貴妃也可稱為副后,榮錦杬這聲嫂子也不算太過僭越,她便沒說什么。 宴席很快便擺擺齊,也沒弄特別奢華,大多都是各主位平日里愛用的吃食,滿滿當當擺一桌,卻顯得很貼心。 太后娘娘見人都坐好,便笑道:“過年時宴會人多,也沒怎么說上話,今日里咱們自家人團聚,也好親近親近。” 她正想叫開席,卻不料外面?zhèn)鱽硪魂嚑幊陈暋?/br> 太后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馮秀蓮。 慈寧宮的宮人一向懂事,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鬧出笑話給人看。 她迅速往宮門那邊走,剛行至一半,宮門卻被從外面打開。 一個艷麗逼人的身影站在重重暮色里,她頭上的發(fā)冠耀眼奪目,仿佛發(fā)著光。 付巧言微微坐直身體,她瞇起眼睛看過去,心中頓時一驚。 那居然是久未露面的靖太貴妃。 她昂首挺胸進了大殿,朱唇微啟,朗聲問:“怎么一家人吃酒,偏沒有請我來?” 經(jīng)年未見,她臉上已顯老態(tài),那深刻的皺紋壓在眼角,顯得他整個人越發(fā)凌厲。 她身上依舊穿著一身玫紅襖裙,無論年歲如何,這花色從來不變。 太后娘娘見付巧言往自己這邊看,心里多少有了數(shù),只她卻不能慌,坐在那里說:“meimei不是不愛出門?我怎么好去打攪?!?/br> “慈安宮確實宮門深深,出個門實在也很不方便?!本柑F妃一步一步往里走,她身后跟了一隊年輕的黃門,瞧著都很面生。 慈寧宮的宮人都被攔在外面,或綁或壓,無一人能反抗。 “倒是有的人,巴結(jié)人慣了,多難出的門也攔不住?!彼P目一挑,往順太妃那掃了一眼。 順太妃把子女往懷里帶了帶,鎮(zhèn)定自若:“娘娘多慮了?!?/br> 靖太貴妃也沒往主桌這里湊,她直接坐到上首的鳳椅上,居高臨下看著眾人。 太后依舊穩(wěn)穩(wěn)坐在那,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激動,她依然很平靜。 “難怪你這么愛坐在這里瞧人,確實有點意思?!本柑F妃笑道。 她身上的氣焰都要壓不住了,笑得舒心又張狂。 太后淡淡道:“借你坐一會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輩子你也沒摸到邊,臨了可憐可憐你,讓你嘗嘗滋味如何?!?/br> “哈哈哈?!本柑F妃大聲笑起來,“說的真好聽,你看看你,幾十年也沒怎么說過真心話,累不累?” “不累。”太后起身,慢慢走到付巧言身邊,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累什么?我如今也是享福的人了,旁人羨慕不來?!?/br> 靖太貴妃把目光往付巧言身上一掃,冷冷的沒有說話。 大殿里一瞬間就靜了,就連年幼的小公主也知道氣氛不對,老老實實縮在順太妃懷里,一聲都不吭。 榮錦棠走時對宮中早有安排,靖太貴妃理應出不了慈安宮,也不可能這邊鬧這么大動靜,外面安靜如往昔。 宮里一定出事了,付巧言手里緊緊捏著衣角,臉上卻佯裝淡定。 “你們不覺得不對勁嗎?”仿佛是嫌殿里太靜,靖太貴妃又問。 這一回不是太后回答她,而是淑太貴妃起身道:“有什么不對?還請jiejie指點一二。” 按年紀靖太貴妃剛好比她年長,這一聲jiejie是理應叫的,只不過她如今過得舒心,面容竟比以前看著還要明媚,顯得光彩照人。 靖太貴妃狠狠掐了一把掌心,皺眉道:“你不用太得意,要日子也就到今日了?!?/br> 淑太貴妃抬頭看她一眼,嘲諷道:“哦?我怎么就只能到今天?” 靖太貴妃還沒來得及講話,宮門“吱呀”一聲又開,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緩步而入,一身肅殺之氣。 竟是靖王榮錦榆。 他穿著一身藏青勁裝,身披鎧甲,一副行軍打扮。 付巧言以前從未見過他,此刻初見,竟覺得他滿面陰霾,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人。 他沉聲道:“母親無需多言,事情辦得如何?” 靖太貴妃忙從鳳椅上站起,笑道:“剛忙著敘舊,竟忘了大事。” 榮錦榆便皺起眉頭,陰沉地看著自己的母妃。 靖太貴妃在桌子那掃了一眼,道:“你瞧,老九就在那呢,且安心吧?!?/br> “安什么心?” 榮錦榆臉色相當難看,他在上京蟄伏許久,榮錦棠御駕親征也沒妄動,一直忍耐等到今天這樣一個天賜良機,才領(lǐng)著自己三千兵馬潛入皇宮。 禁衛(wèi)有一半都跟著榮錦棠出京,剩下的這一半人根本無力抵擋他手中上過戰(zhàn)場的親兵。 這幾個月為了潛伏至上京,個中辛苦自不必說,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所有人都找出來。 他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在眾人面上掃過,最后把目光放到太后身上:“請問娘娘,大皇子何在?” 太后娘娘定定看著他,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老三太沒規(guī)矩了,都不知跟母后問安。” 靖王冷笑一聲,道:“明日你就不是母后了,叫與不叫有何重要?” 看這架勢,太后顯然不會說出實情,靖太貴妃想起章瑩月的話,直接指著付巧言道:“寵冠六宮的宸皇貴妃,大皇子的生母,如今正住景玉宮呢?!?/br> 付巧言猛地起身,慌亂之間不小心茶杯打翻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異常刺耳,透過宮墻飄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