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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東宮里頭事情也多,你也別經(jīng)常跑個沒影?!?/br> 珊瑚癟了癟嘴。 內(nèi)室里傳來動靜,瑞香耳尖,忙走進(jìn)來,才見是娘娘起來了。 蘇皎月其實是被雨聲驚醒的。 臨榻的窗留了細(xì)縫,滲了涼意進(jìn)來,雖然不冷,但昨夜還燥熱著,今天忽然就降了溫度。 珊瑚走上前將窗關(guān)上了,雨聲小了些,但琉璃瓦上的聲音清脆,卻是擋不住的。 瑞香一邊伺候她梳洗,一邊說:“娘娘再等會兒,殿下去內(nèi)膳房了。” 蘇皎月正瞧著銅鏡里的妝容,聞言一愣:“內(nèi)膳房?” 瑞香便答:“殿下說這兩日不必去早朝,您當(dāng)時還歇著,殿下便叫奴婢們別打攪您……不過娘娘今日起的確實遲了些?!?/br> 她昨夜睡的就晚,早間難免醒不過來。 兩人正說著話,宋景年從屋外回來了,手里親自端著湯藥,見他進(jìn)屋子了,身后宮人才收了傘。 珊瑚跟他行了禮,蘇皎月從內(nèi)室出來,他便將湯藥放在桌上,說:“趁熱喝了吧?!?/br> 走到外面來,更能清晰聽到雨勢有多大,傾斜如注,宋景年衣肩也被沾濕了。 蘇皎月卻低著頭沒看他,一夜過去,一想起昨夜的事,就在這個桌前,她毫無隱瞞的吐露,就覺得尷尬萬分。 但她還是乖乖走上前將藥喝盡了,宋景年勾起唇角,滿意地接過,遞到身后宮人手中。 他估著時辰,過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宮人們傳膳。 ************************ 這雨下的晚,東宮其實已經(jīng)是爽朗晴天。 宋如瀾這里才不一樣。 他早起了,正坐在桌前跟自個兒下棋,付深進(jìn)來拱手稟報:“王爺,屬下查清了,昨日是太子妃派人送信給了那肖平,他才會急忙趕了過來?!?/br> 宋如瀾指尖執(zhí)棋微頓,其實也并不意外,他已經(jīng)猜到了。 他點點頭。 付深卻有些猶豫:“……王爺,娘娘按理應(yīng)該是幫著您的,再不濟也是袖手旁觀,怎么突然……” 宋如瀾沒說話,視線轉(zhuǎn)到窗前高幾上,上面擱著被敞開放置的燈芯糕,是昨天一個宮人送來,他吩咐王太醫(yī)給她的。 因為窗一直開著,經(jīng)過一夜洗禮,早就變得軟成一片一片,又帶著雨水,是該丟了。 每回他從江西回來,便會給皎月帶燈芯糕。 記著有一次回來的匆忙給忘記了,她卻是心里有幾分失望,當(dāng)著他面又不表露出來。 那時她已經(jīng)快嫁進(jìn)東宮,尚書府對她管教的嚴(yán)苛,她竟還有法子偷偷溜出府與他會面。 正是晚上,雖人來人往,她戴著面紗,夜色朦朧,倒也安全。 宋如瀾忍不住扯開嘴角,想到當(dāng)年他竟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帶她騎馬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怕離得近了叫人發(fā)現(xiàn),對她倒不好。 整條流芳街上的點心被燈籠點綴的熠熠生輝,他都想替她買下,她在府里被嬤嬤們的規(guī)矩束縛著,飲食方面也忌著許多,等以后進(jìn)了宮里,出來的機會便更少了。 不過她似乎始終只記著那燈芯糕,其余的皆是看也不看一眼,也不許他花銀子。 結(jié)果那一晚,他便只帶著她逛完了一整條街,又看了燈會,聽了戲班子唱戲。 見她最后臉上總算是掛著笑意了,他才許諾,日后每有燈會了,就定帶著她過來。 只是去年,東宮里有人不安分,她忙著聽皇后皇太后的話,才沒時間出宮。 付深見王爺久久不說話,他性子直,同王爺征戰(zhàn)多年,知道王爺?shù)男郧椋騺硎嵌Y善身邊人。他在他面前便根本藏不住事,他便說:“屬下覺得,自從嚷王太醫(yī)幫娘娘處理了選侍的事,娘娘就開始處處避著王府了,上次在尚書府里……” “你知道什么!” 意料之外,宋如瀾扔了棋子,似乎動了怒。 但王爺很少動怒。 付深心里一咯噔,忙跪下了。 只是他覺得自己并未說錯,娘娘的態(tài)度確實冷淡了許多。 上次在尚書府里他也碰見娘娘了,成為了太子妃,陣仗比以往大了不少。他正欲行禮,娘娘卻像是沒看見他般,掃也不掃他一眼便走了。 他跟在王爺身邊多少年了,太子妃和王爺?shù)氖履募磺宄?,他們一直像忠心王爺一般忠心太子妃?/br> 只是現(xiàn)在娘娘的反應(yīng)卻讓他們替王爺不值! 又過了半晌,宋如瀾漸漸平緩了氣息,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擺了擺手,說:“退下吧?!?/br> 付深垂著頭,心里有些堵,還是應(yīng)諾退下了。 宋如瀾才喝了口茶,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復(fù)繼續(xù)下起棋來。 *************************** 蘇皎月用完膳了,吃的是碧粳粥,一些小菜糕點,宋景年今天似是格外的閑,待在東宮快一個上午了。 她很有些不習(xí)慣。 蘇皎月看了會子書,宋景年則一直伏在書案前習(xí)字,很是認(rèn)真。 他穿著常服,一手背在身后,神情冷冷淡淡,因為低著頭,她從書中抬眼,只能看見他英挺的眉目,和光潔的額頭。 有宮人在一旁幫他磨墨,磨了已經(jīng)有一會了,宋景年卻突然擱了筆,冷不丁說了句:“皎月,你到這里來?!?/br> 蘇皎月才剛低下頭,聞言頓了頓,月嬤嬤正給她倒著茶,也聽到了,然后看了她一眼。 她合上書,緩緩走到書案前。 宋景年吩咐了旁的宮人下去,給她騰了地方出來,說:“我見過你習(xí)字,這筆是前段時間皇祖母叫人送來的,用著不費力,要不要試試?” 他語氣很溫和,蘇皎月視線一低,看著案上平鋪的紙張,上面幾個字是他方才寫的,筆鋒強勁自然,很有力道。 宋景年寫的是行體,字果然也是如行云流水一般。 她雖寫的不大好,也是能認(rèn)得的,看了一會,終于看清宣紙上十個字是什么。 他寫的是: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 作者有話要說: 宋景年:感嘆月光,沒毛病。 蘇皎月:…… 第44章 蘇皎月面上微滯, 抬起頭就迎上他離得較近的側(cè)顏,宋景年神情很正經(jīng), 看不出絲毫端倪。 可她就是覺得他寫這話分明別有寓意。 但宋景年沒看她面容神色,只將筆輕輕遞到她手里,然后說:“寫幾個字即可,你慣愛悶在屋子里看書, 看久了對眼睛不好,習(xí)字也算是極靜心的。” 瑞香站在一旁,聽見這話忍不住笑:“娘娘在府里的時候也曾是愛習(xí)字的, 皇太后娘娘對娘娘的字都是贊不絕口呢!” 蘇皎月心道這原身出自書香世家,規(guī)矩又甚嚴(yán), 字當(dāng)然寫的好。她是后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