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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心底一涼:“王公公呢?他一直跟在皇上身邊, 膳食也是他負責,難道未發(fā)現有毒?” 皇上身旁宮人都不仔細,難怪別人有下手的機會! “哀家吩咐他去御膳房了。”皇太后道, “皇上的蠱一個月前就下了, 現今去找因何會中毒已無用,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解毒?” 話一說完,她轉頭去看太醫(yī):“……就沒有什么藥能抑制住這毒性?” 王太醫(yī)拱了拱手:“回稟太后, 素來蛇蠱不可隨意用藥,可……若是要解,除了找到這下蠱之人,還有一法, 微臣……不知當不當講……” 旁邊的太醫(yī)知道他的意思,忙道:“這萬萬不可,若是未能解毒,卻讓皇上病情更加嚴重,那就無藥可醫(yī)了!” 王太醫(yī)卻不贊同:“皇上現在中毒已深,本就無藥可解,若不用這法子,毒性一直蔓延,反倒更是危險!” 內室統共六個太醫(yī),分裂兩派,各執(zhí)一詞。 宋景年突然道:“王太醫(yī)是想……以毒攻毒?” “殿下英明,微臣正是此意?!蓖跆t(yī)轉過身低頭道。 “不可!”皇后捏緊手里的帕子,“皇上現在已經暈過去了,以毒攻毒,實在危險……” 王太醫(yī)忙拱了拱手:“皇后娘娘不必心急,微臣也只是打個比方,若是找到這下蠱之人,皇上的蠱自然可解?!?/br> 皇太后重重拍上檀木桌:“太醫(yī)院藥材眾多,卻連個治毒的沒有?哀家要眾多太醫(yī)有何用!” 太醫(yī)們聞言紛紛跪下:“太后娘娘息怒,蛇蠱實在是劇毒,乃是被禁的邪術,與用藥無關。微臣醫(yī)術不精,求太后娘娘責罰!” 皇太后身旁宮人頓了頓,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娘娘,這種邪門巫術,若要治,也須得找民間道士,奴婢聽說,許多道士是專治巫蠱的……” “此話當真?” “奴婢不敢欺瞞娘娘。”宮人垂眸道。 夜已深,王公公此時從外頭進來說:“太后娘娘,御膳房的人奴才帶到外頭了?!?/br> 皇太后點點頭:“皇后去問,挨個審,御膳房里里外外都要搜查一番?!?/br> “是?!被屎髴曂讼隆?/br> 剛出內室,龍榻上帝王就醒了,一陣咳嗽逼上來,絨毯上竟然還落了血。 太醫(yī)們忙上前去看,皇太后也被扶著起了身,宋景年站的近,清晰看見絨毯上的鮮血呈深褐色,觸目驚心。 一看便知定是劇毒,怕是好不了了。 太醫(yī)們似乎也覺察到厲害,先讓人熬了補血補氣的湯藥來,當下之急只有先把命拖著,才能想接下來的辦法。 皇太后眼眶都紅了,帝王意識尚未清醒,瞇著眼,臉上已無一絲血色,蛇蠱便是這樣,發(fā)作初期就叫人昏昏沉沉,后來便是渾身的痛,深入骨血。 落到下蠱之人手里,必然言聽計從。 皇太后一直匍匐在龍榻旁,叫著皇帝的乳名,拭淚的手帕已被浸濕了。太醫(yī)端著湯藥上來,她親自服侍皇上喝下,可他體內毒氣陰寒,與湯藥相沖,竟又生生吐了出來。 內室頓時忙成一團,宮人忙著擦拭,太醫(yī)又出去熬藥……… 幾番波折,這湯藥總算完完整整喂了下去。 今夜毒性初發(fā)還好,帝王已睡下,宋景年看著太醫(yī)宮人來來回回,倒也幫不上忙,皇太后撐著龍榻站起身:“景年,你跟哀家出來?!?/br> 宋景年知道她要吩咐何事,點點頭跟在后面。 皇太后便說:“皇上重病,已非同小可,明日宮里的人便都知道了。哀家會找人去打聽民間治蠱的道士,這段時間你就先代理朝堂之事。” 宋景年點頭應諾。 夜色暗沉,天像個黑窟窿,無星無月,仿佛把紫禁城籠在巨大的黑暗之中。 皇太后顧慮著他明日早朝,便吩咐他回去歇息了。 回了東宮,寢宮里燈還點著,宮人們守在屋外,宋景年擺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出聲,動作也放輕了。 他輕推了門進去,繞過屏風,蘇皎月趴在檀木桌上睡著,手下壓著幾本書,似乎是看得累了。 月嬤嬤看到他進來,回身就要行禮,被宋景年攔住了,這才福了福身退出去,關好了格子門。 這一幕很熟悉。 上次他從書房議事回來,也是深夜,她也是這般,等不住他就歇在桌上了。身上僅披著外衣,也不怕受了寒。 宋景年借著燭火看她睡顏,那日內室里一片黑,昨日營帳里頭也是,看不大清,今夜她就在燭光下,溫暖沉靜。 宋景年以手撐著下巴,靜靜看著。夜深人靜,周圍一切都靜下來,呼吸聲清晰可聞,她的氣息平緩,似乎真是睡著了。 從昨日開始,很多事就漸漸圍繞著他,她差點遇害也是,皆是沖他而來。今日皇上又忽然重病暈厥,朝堂之事也堆在他身上。 宋景年嘆了口氣。 其實外面所有,都跟他毫無關系。 這個時代同他有關系的,只有眼前這人。 …… 燭火輕晃,在她臉上留下暗影。 宋景年起身輕輕抱起她,進了內室,緩緩放她在榻上,又給她蓋上鴛鴦衾,這才出去沐浴。 一室沉靜,外頭有水滴聲,蘇皎月迷糊中,輕輕嚶嚀一聲,翻過身又睡下了。 半晌。 宋景年沐浴后只穿了單衣,掀起帷帳上了榻,這才瞧見她背對著,整個身子縮在墻邊,跟他隔著大片距離。 宋景年輕笑了笑,蓋上被子后輕輕伸手自她腰下攏過,緩緩收在自己懷中,她整個身子被翻轉過來,但宋景年動作很輕,既有耐心,一點一點收緊,直到手掌撫上她背。 蘇皎月身子冰冷,呼吸倒緩,背上骨骼突出,格外纖瘦。 他手不自覺往下移了半寸,很細的腰,同過去一樣。她似乎吃什么都胖不起來,許多人羨慕這身材,可她因此平日里極卻易生病,他倒心疼。 換了現在,她這身子還得需要慢慢調養(yǎng)。 兩世為人,如何不能給她個健康的身子,單容貌極美,總有人對她覬覦。 宋景年閉了閉眼,另一手替她掖了掖背上的錦衾。溫熱的唇柔柔抵在她額間,什么都不想。外面的事都是虛妄,只有懷里的她才最真實不過。 讓他視若珍寶。 ***** 夏夜柔暖。 萬物歸于寧靜,宮外街上僅更夫敲鑼巡夜說著:“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家家戶戶落燈滅燭,正是夜里熟睡。 紫禁城并非平安無事。 御膳房里皆是侍衛(wèi)和宮人,平日整潔干凈的御膳房此刻被翻箱倒柜,所有入口之食皆要細細盤查。 御膳房的宮人并不是全在皇后面前被責問,她問的主要是總管幾人,其余的則交給她宮里的宮人一個個盤問。 后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