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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越來越沉重。 因為如果沒有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情況的話,就證明真的是有人惡意挖開了堤壩。 這個結論比其它的更讓人難以接受。 第四天的時候,寧玥忙完了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兒。 相比起余刃他們的工作,她相對算是輕松的。 那些數(shù)字雖然繁瑣, 但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套幾個公式算一算再檢查幾遍的事情。 她算數(shù)算得又快又準,賬房的人就對她格外寬容一些, 只要手頭事情忙完了, 她愛去哪兒去哪兒不大管她。 寧玥原本是想去外面看看余刃他們, 誰知走著走著卻忽然聽到一聲驚呼。 “爸爸!你怎么在這兒?” 寧玥腳下一哆嗦差點兒栽個跟頭, 扭頭一看果然是黃甲! 黃甲剛剛搬完一趟東西, 正往回走要搬下一趟, 抬手擦汗的時候就看到了寧玥。 寧玥哪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他,亦是十分詫異,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反問:“你又怎么在這兒?你不是救災去了嗎?” 黃甲陡然想起她給了他一千兩銀子,以為她是覺得他把銀子亂花了,趕忙解釋:“我把銀票給我?guī)讉€兄弟讓他們幫我去了, 爸爸你放心, 那都是我過命的兄弟, 絕對信得過,不會把銀子……” “誒誒誒干什么呢!” 他話還沒說完,監(jiān)工的人遠遠喊道:“偷什么懶!工錢不想要了是不是?” 寧玥個子矮,之前被黃甲擋住了,聞言探頭對那人招了招手。 “李大哥,這是我同鄉(xiāng),我跟他說幾句話,馬上就好。” 姓李的監(jiān)工認得寧玥,知道這是賬房那邊新招的小伙計,聰明勤快嘴又甜,里面忙完了還時常來外面幫幫忙,干點兒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見狀便擺了擺手:“去吧去吧,聊完趕緊回來啊,這邊兒也少不了人。” 寧玥誒了一聲,忙把黃甲拉到一邊。 “說!你到這邊兒來是干什么的?” 黃甲家在泰安,要幫工的話在泰安找活兒就是了,根本沒必要大老遠來埠隆。 而且他之前分明說了要去救災,又怎么會跑到這兒來? 領著工錢當勞力可不算什么救災,頂多算是找了份工作。 黃甲有點兒怕她,張了張嘴想坦白,又怕周圍人聽見,便四下看了一圈兒,確定這里十分隱蔽沒什么人,這才開口道:“既然爸爸問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不過爸爸你可千萬記得幫我保密!” 說著壓低聲音,湊近一些:“其實……我懷疑這次水患有鬼,所以才來的!” 他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大致跟寧玥他們想的一樣,排除年久失修的原因,剩下的就是材料上以次充好了。 “陶知府每年都定期讓人修繕河道,我爹他們都是老實人,干活很認真的……” 他說到這兒停了停,面色微沉。 “只有那一次……最后那一次,他因為身子不舒服偷了點兒懶。” “可是事情怎么就那么巧?會因為他少填的那幾鏟土就決堤了呢?” “我之前也去當過河工,知道干完活之后官府的人都會輪流查驗的,一段堤壩少說也要幾個人輪流交叉檢查好幾次,問題如果真的嚴重到能導致決堤的話,他們不可能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就說明沒有問題或者問題不大,那這次水患的根源應該就是出在修繕堤壩的材料上!” “肯定是有人以次充好,把不能用來修繕堤壩的東西摻進去了,不然絕不會出現(xiàn)如此嚴重的水患!” 他說的篤定,仿佛堅信一定是材料出了問題,或者說是堅信這件事情與他爹無關,他爹是清白的。 寧玥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這幾天他們查到的結果,最后只能道:“你先去干活兒吧,別跟別人說我們之前在泰安的事情,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同鄉(xiāng)。” “待會兒見到我的那些同伴的話也別吃驚,免得露出馬腳讓人看出來了。” 黃甲看出他們也是有秘密的,心中知曉輕重,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繼續(xù)做工去了。 ………………………… 又過了幾日,這邊仍舊毫無進展,好在碧水閣的消息及時送到了,說是陶知府身邊的長史馮長永私下里與幾位菱州地方官來往甚密,很是可疑。 而這些人近來又從各個不同的地方購置了一些摻假的桐油等物,就更是奇怪了。 明知是假的東西還買,沒有問題才怪,可是因為他們是分開來一人買一些,而且數(shù)量都很少,所以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 余刃看著信紙上的內容,臉色越發(fā)難看。 “桐油,條石,木樁……數(shù)量雖不多,但都跟筑堤有關。” “他們是想干什么?用這些東西來以次充好修筑被沖毀的堤壩嗎?” 周老八問道。 “應該不是,”寡言的安康沉聲開口,“這次水患堤壩被沖毀的如此嚴重,想要重新修筑的話所需材料絕不止這些,買這么點兒東西杯水車薪,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們也掙不到什么錢?!?/br> 既然是想以次充好那肯定就是想掙其中的差價,可是就現(xiàn)在碧水閣提供的消息,他們買的這些加起來也沒多少,圖什么?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刃說道,吩咐大家收拾東西,明日便準備離開。 眾人各自散了,翌日準備去辭工的時候卻見黃甲正笑瞇瞇地跟姓李的監(jiān)工聊天。 他們不知說了什么,李監(jiān)工忽然面色一變,黑著臉道:“胡說八道什么?筑堤這么大的事能開玩笑嗎?” 聲音很大,寧玥他們都聽見了。 黃甲訕訕地笑了笑,裝模作樣的往自己臉上打了一下。 “我順嘴胡鄒的,大人您別生氣?!?/br> 李監(jiān)工仍舊很不高興,板著臉教訓道:“這種事可不能亂說!河道堤壩關系到百姓的性命,我們怎么可能從這里面掙昧心錢?” 原來是黃甲半開玩笑的跟他說,這次重新修筑堤壩肯定要用很多東西,其中有油水可以撈,隨便換點兒不那么好的材料進去就是了,這才惹怒了監(jiān)工。 見他生了氣,黃甲告了罪之后又有意說道:“要是所有官老爺都像大人您一樣為官清廉就好了,這次決堤的事情也就不會發(fā)生了?!?/br> 言語中好像確定這次決堤是因為有貪官污吏貪墨了修繕河道堤壩的銀子,在材料上以次充好似的。 李監(jiān)工聞言卻又呸了一聲:“少放屁!陶知府對工事向來管得嚴,各地的材料都是幾經(jīng)檢查的,他自己還時常暗中去choucha,絕對出不了問題!我看定是那些河工偷懶,這才讓堤壩絕了口,害的洛興整個縣都被淹了,我們埠隆也受到波及!” 他神情憤憤,好似對那些偷懶的河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