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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去哪?”我問了一句。 “海航大酒店!”他說。 海航大酒店,這五個字,如同一把刀子,在我的心上刻上了刀痕,那天下午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我不知道他是特意選擇的海航大酒店,還是這是他來海南出差固定的住處,不過我什么都沒說,專心開車,本來來海南以后,逃開了那個家,我的心情挺好的,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又開始波濤洶涌。 “你會修車了?”他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嗯,小毛病還行。” “他教你的?”他又問。 他說的“他”應該是陳數吧,那天的切諾基從我們身邊經過,車是他的? 所以,看見了。 剛才云總也說了,傅總在海南是有車的,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那輛切諾基了。 我又點了點頭。 他不說話了,繼續(xù)看窗外的霓紅閃爍。 因為不明白,所以,我想了又想,終于問出了心中的問題,“步云好嗎?” 良久后,他說,“既然這么惦記他,為什么不自己回去看看?” 說的容易。 當時氣沖沖地看見葉寧馨上了他的床,他摟著葉寧馨的腰—— 到了海航大酒店,臨下車以前,他說了一句,“這種事情,你終于還是做出來了!” 然后就下車了。 弄得我一愣一愣的,什么事情啊? 一直到家,我也沒想明白。 不過路上一直浮現的場面是:那天,我回到家,他摟著葉寧馨的腰,然后葉寧馨躺在他的床上——,縱然我有千種不對,可是我懷孕了,你就不能—— 還有那天的事情,他是故意讓我看到,還是不想讓我看到? 我出車禍了以后,他找我了沒有? 我以為這次他見了我,會迫不及待地問我為什么離開,我究竟看到了什么,為什么我遇到問題總是逃避? 可是沒有,統(tǒng)統(tǒng)沒有,好像去年的事情,他都已經遺忘,既沒有譴責我,也沒有質問我,只是這次,我發(fā)現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而且,他好像瘦了很多—— 忍不住心里痙攣,他——為什么瘦了那么多呢? 縱然想分手,可是心里還是很惦記那個人啊,他是我孩子的爸爸呀! 眼淚慢慢地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始終都適應不了豪門生活,這樣也好,至少現在的生活,我適應了。 土建項目工期向來很長,而且多方合作,老是需要磨合,尤其是云溪這樣的大項目,一個稍不留神,就可能出差錯,所以,得總是開會,一開會就是傅南衡主持,本來就不愿意去,而且,我經常遲到。 我很忙很忙,白天畫不完的圖,晚上事兒更多,有時候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夢里還都是圖紙,所以有時候不想遲到,都遲到。 我定了鬧鐘,可是鬧鐘根本都不管用,即使開到最大聲,也沒用,而且,鬧鐘響過三遍就不響了。 那天,陳數問我為什么早晨老遲到,我說我早晨根本就起不來,鬧鐘響過三遍,我也起不來。 陳數說,你晚上都干嘛呀?我說,事兒多唄。 他說那以后早晨如果開會的話,我叫你起床,如果你不接,我就一直打,打到什么時候,直到我煩了為止。 我同意了。 所以,那天早晨,陳數的電話響了五遍后,我接了起來,然后迷迷糊糊地開始刷牙,洗臉,心想著:今天早晨可不用遲到了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堵車了竟然,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這說的就應該是我。 當我又貓著腰進了會議室以后,陳數問我:“我都給你打了電話了,你怎么又遲到!” “別提了,又堵車了!我那個破車也不快!這個破項目又這么遠!”我抱怨道。 我已經看見傅南衡黑線的臉掃過我們倆了,記得他上次說過了,遲到會不客氣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最多也就是不讓我做這個項目了,我還真不想做。 “一會兒會后遲到的人寫檢討!”果然,傅南衡強壓住一腔怒火說道。 又是寫檢討,又是寫檢討,是不是別人一犯了錯誤,就喜歡讓人寫檢討???可我今天還有事兒呢! 再說了,大家都是同事關系,又不是老師和學生,用寫檢討這一招嚇唬誰呢? 好不容易強撐著開完了會,大家都在收拾東西走人,陳數也站了起來,說道,“初歡,我還等你嗎?” “不用了!” 我剛要拿出電腦來打字,就聽前面一個聲音說道,“不能打,只能寫!” 環(huán)視會議室,只剩下我們倆了。 他坐在主席的位置看圖紙,我坐在最下面的地方寫檢討,明擺著一副老師和犯了錯的學生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頭,真是要命了,他不知道我多么恨他嗎? 也不知道寫多少字,刷刷地寫完了,看看天色,已經過了中午了。 然后寫完我就交給他了,不想有過多的交集,我走出了會議室。 開車門的時候,才發(fā)現——車又壞了。 我簡直仰天長哭的心都有了,我回家還有事兒啊。 下車,打開了引擎蓋,接上線,可是引擎還是發(fā)動不了,是不是天要亡我?是不是! 這陳數教的路數也用不上。 我就跟傻姑似得,來來回回就那一招,遇到個高深的困難,就把我的底細暴露了。 “怎么了?”身后,他的聲音傳來。 “我的車壞了!”我?guī)е耷徽f道。 他看著我,“車壞了也至于哭成這樣?” 溫和的聲音,略帶譴責,仿佛又回到了許久以前,我和他—— 影像總是回到那時候,努力嘗試去忘記,可是一旦抹去記憶鏡中的模糊,往事便清晰如昨。 連車都在欺負我! 想忘記過去,適應現在的生活,也明明已經適應得很好的,可是,他又出現! 冥冥之中,究竟是誰在左右著那看不見的緣分? 在太陽下,我哭得越來越大聲,幾乎是放聲大哭。 他看了我片刻,然后脫了自己的西裝,放到了我的手上,就平躺著進了我的車底下,他太高,所以,我能夠看到他的腿是曲起來的。 看到我的車有望修復,我的情緒恢復了一點兒。 “去拿扳子鉗子?!彼谲嚨紫聦ξ颐睢?/br> 這種東西對土建項目來說,很容易找到的,所以,我返回土建工程部,迅速地把東西給他拿來了,蹲在車邊,看他修車。 他的眼神瞟過我,然后繼續(xù)用扳子擰螺絲。 我擦了一下眼淚,一邊抽泣。 過了這么久,我還是沒有變成熟。 離開不是想讓自己成長的,而是真的——想離開他了。 他從車里出來,拍了拍手上的土,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臉上臟了,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