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2
干瘦村民滿院子瘋跑。 白蝶菲回頭看一眼陳兆軒,他會意,上前,輕易奪下了村婦手中的菜刀。 干瘦村民,見有了救星,卻是啊一聲大叫,什么也不說,轉(zhuǎn)身跑出院門了。 村婦呂氏,被奪下菜刀,又看到好端端的兒子,突然一跤坐倒,開始嚎啕大哭。 村婦的哭聲,引來屋內(nèi)嬰兒的啼哭聲。 白蝶菲趕忙沖進屋,陳兆軒也跟著沖進去。兩人奔到里屋,見一個瘦瘦的女嬰光著身子躺在炕上,扎手舞腳,哭得滿臉通紅。 白陳二人都從女嬰有些皺巴巴的小臉上,一眼看出“顧維崧的輪廓”。 白蝶菲趕忙將女嬰一把抱起,抱在懷里,百般撫慰,懷里嬰兒卻啼哭得更厲害了。 “應(yīng)該是餓了?!标愓总幙纯活^桌上,只有小半碗米湯,就回頭到廚房,尋覓一番,再回來,沖白蝶菲搖頭道,“只有米湯——” 小君站在門外,小聲道:“本來娘給meimei買了頭奶羊,meimei本來一直喝羊奶??汕岸螘r間爹說要請客,就把奶羊宰了吃rou。娘就讓小君每天去隔壁村子買一罐羊奶給meimei吃,羊奶有時候不夠,meimei就吃米湯。” 白蝶菲抱著啼哭不止的女嬰,看著桌上小半碗冷卻的米湯,回頭問小君:“meimei的娘呢?” 原本在村口,問小君“meimei的娘”,小孩子哼哧哼哧半天說不出所以然。白蝶菲只當小孩子說話不利索,決定到他家里問大人。可真的來到這家,卻只看到嬰兒。 聰明伶俐的小君,看著眼前兩個面善的大人,終于伸手,指向一個方向,開口道:“meimei的娘,埋在村子那一頭?!?/br> 白蝶菲手臂一顫,旁邊陳兆軒眼疾手快,從她懷里一把抱過啼哭不止的嬰兒,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 白蝶菲上前一步追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小君舔舔干干的嘴唇,又道:“meimei的娘,生meimei時,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娘說,meimei的娘,是生meimei時死掉的。娘就找了些人,把meimei的娘,埋在村子那一頭?!?/br> 白蝶菲搖搖晃晃站在地上,旁邊陳兆軒,拉她坐在炕沿。 然而她卻還是從炕沿滑下,蹲在地上,抱著胳膊,身子顫抖,突然痛哭失聲! 多日后,孫嬌茜的墓xue重啟,一具上等杉板,取代xue中的薄棺。墓前的一塊木碑,也被一塊漢白玉石碑代替。 然而石碑上,空無一字。 “我想孫嬌茜地下有知,也希望這碑文,由歸來后尋她的顧維崧親自寫?!卑椎戚p撫石碑,流淚道。 陳兆軒抱著女嬰,在她身后,不作聲。 顧維崧到現(xiàn)在都是生死不明! 倘若他還活著,等他歸來,比起為死于難產(chǎn)的孫嬌茜寫碑文……歸來后的顧維崧,更要緊的,只怕還是向她白蝶菲尋仇! 顧維崧,還會再歸來嗎? …… 白陳二人在村子里逗留這幾天,已經(jīng)知道了呂氏拿菜刀砍丈夫王二的緣故—— 顧維崧離去前留下的二十七枚銀元,悉數(shù)被王二拿去賭錢,一個多月就全輸光不說,還欠了三十枚大洋的債。欠債王二竟然想到拿親生兒子賣錢還債…… 自從白陳二人上門,王二就跑得無影無蹤。期間債主上門,陳兆軒拿銀元將一眾人打發(fā)。再忙著為孫嬌茜墓xue重啟、換棺立碑之事。 忙完這些事后,決定回上海。 嬰兒這幾天,因為陳兆軒在村里找了個正在奶孩子的村婦幫忙哺乳,明明有足夠的奶吃,還是總拉肚子,瘦得可憐,村子附近的郎中看后也說不出所以然。 白蝶菲和陳兆軒決定帶嬰兒回上?!瓤瘁t(yī)生,再找她的外公外婆。且知王二為人,就問呂氏和小君:“愿不愿意跟我們?nèi)ド虾#瑤兔φ疹櫤⒆???/br> 呂氏已知此二人身份不凡,聽此言,大喜之下,拉著兒子雙雙跪在兩人面前,抬頭道:“得貴人提攜,二位那就是我和小君的大恩人了!” 白陳二人連忙將母子二人扶起。 白蝶菲真心道:“大姐你幫了我朋友,又對這孩子有哺育恩情。你和小君,才是我的大恩人!” “白太太真是太客氣了!”呂氏說著,又想到什么,跑到里屋,從箱底翻出用紅布層層包裹的紅玉手釧,捧到白陳二人面前。 “這支手釧,是孩子娘留下的,說是孩子爹送孩子娘的。等孩子長大,就可以拿著這支手釧,去找她爹?!?/br> 白蝶菲抱著嬰兒不作聲。陳兆軒接過手釧,開口道:“這支手釧,我們會代孩子保管。待找到孩子的親人,自然將這支手釧交給他們?!?/br> 回到上海,白蝶菲立刻抱“太過瘦弱”的嬰兒去大醫(yī)院看醫(yī)生,很快得知是“孩子早產(chǎn)且又吃過病羊下的奶致小兒腸病,好在無大礙。”,醫(yī)生很快開了藥方調(diào)理。白蝶菲放下心來,見嬰孩瘦巴巴的可憐樣,索性給她起了乳名,叫“愈兒”。 陳兆軒去設(shè)法打聽孫父孫母下落,多日后,將探聽所得,告訴白蝶菲: “上海的孫記雜貨鋪,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回去過了,門窗至今結(jié)成幾層蛛網(wǎng)。至于孫家在南京的雜貨鋪,去年十二月份南京城淪陷后,被毀得厲害,孫家雜貨鋪所在的那條街,被燒搶得差不多了,雜貨鋪也只剩下個空架子。最后查明孫家二老,原本和孫小姐一起租住租界弄堂一屋子,后來孫小姐不告而別,孫家二老,也匆匆收拾了行李離去,沒人知道二老去了何處,想必也不會回南京。是我沒用,終究還是沒能打聽得二位老人的下落?!?/br> 白蝶菲抱著愈兒,低頭道:“倘若一直找不到她外公外婆,可怎么辦呢?總不能把孩子,送去育嬰堂!” “那你就做她的娘好了,我做她的爹。愈兒就算我們的親閨女。我們一起,盡心盡力,把愈兒養(yǎng)大!”陳兆軒對她道。 白蝶菲抬頭,恰遇他的目光。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讓她為難,主動代她說出。 白蝶菲抱緊了他。 “愈兒該有個大名了。兆軒,你說起什么名好呢。我覺得大名中,也應(yīng)該有個愈?!?/br> “女孩子名字中,有個愈,好像不太好。不如……妤,婕妤之妤?!?/br> “這個妤字果然好。愈兒這么惹人憐惜,不如叫她……惜妤,大名叫喚作‘陳惜妤’!” “陳惜妤,太太果然起的好名,是個很好聽又不落俗套的名字!其實我和太太合起的名字,都是又好聽又不落俗套,比如‘白蝶菲’。” “白蝶菲本來也只是我一個化名,沒想到用到現(xiàn)在。我也是,這么久,還在用化名。我想還是恢復(fù)本名金萱。從此以后,我還是叫金萱,不是什么白蝶菲了?!?/br> “白蝶菲這個名字好聽,金萱這個名字也好聽。太太說的是,白蝶菲本來就是個化名,還是用金萱這個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