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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掩上門,沖門內(nèi)笑道,“少爺盡管放心,我親自在門外守著,不會有人闖入?!?/br> “萬一……有客人要上門,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難免影響到老板娘做生意?!卑椎圃谂孕Φ?。 “唉呀,不是我說,這位小姐您太客氣了。換衣能有多久功夫,小店向來生意冷清,真不在意這么點功夫?!崩习迥镄Φ?。 “娘——娘——”一個穿著干干凈凈藍綢棉襖的小孩,看上去不過三四歲,跌跌撞撞跑至,一頭扎進老板娘的懷里,口齒不清喊著,“娘……娘……尿尿……屙屙……” “我這個小祖宗要拉屎拉尿,我得帶他去上茅房。倘若不是我這個當娘的親自領(lǐng)著,他這個小祖宗啊,是非要拉到褲子里不可!” 老板娘沖白蝶菲笑著,抱著小孩子走出幾步,又回來,笑道:“差點忘了,這么出眾的少爺在里面換衣,萬一這個時候有人闖入,看到了可不太好。放心,我就這鎖上門,保管誰都進不去?!?/br> 話音剛落,她已經(jīng)手腳麻利給厚實木門上了把銅鎖。然后抱著孩子,急匆匆趕到了巷子另一頭的茅廁。 “你回來——”白蝶菲沖她喊,對方卻聽而不覺,腳步愈加匆匆。 門內(nèi),顧維崧聽到鎖門的聲音奔至,道:“怎么突然上了鎖?” 白蝶菲不答,突然倒退兩步,猛一轉(zhuǎn)身,不由得一聲驚呼。 兩個蒙面黑衣人站在她面前,默不作聲,突然甩出一塊布帕在她臉上,布帕上撲鼻而來的濃烈藥氣。 白蝶菲眼一閉,就此昏迷了過去。 顧維崧透過門縫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將白蝶菲扛在肩頭,另一名蒙面黑衣人護送在其后,匆匆奔出小巷。 剛剛的一切,竟然是個圈套! 顧維崧暗罵一聲自己糊涂著道,伸腳猛踢門,然而木門厚實、銅鎖沉重,竟然踢之不開。 他退后幾步,掏槍對準門鎖處就是砰砰幾槍,在銅鎖周圍打出一個缺口,然后舉起一張木桌,盡全力一砸門。 破損木門大開,顧維崧奔出門再一路奔出小巷,卻發(fā)現(xiàn)不僅白蝶菲蹤影全無,停在路邊的小汽車也蹤影全無。 早有預(yù)謀的劫匪,竟然是開著他的汽車擄走了白蝶菲。 被藥迷過去的白蝶菲倒在汽車中。汽車停在城郊無人處。 開車的阿進下車,一群等候多時的兄弟全都圍攏上來。 “阿進哥真是足智多謀,能想出這么好的主意?!北娙她R夸贊,又道,“這一次,分明是阿進哥立下的大功勞。咱們少爺?shù)馁p錢,阿進哥自然是頭一份?!?/br> “什么賞錢,都在其次,咱們在少爺手下做事,忠心為主,才是頭等的。大家說是不是?”阿進沖大家笑。 眾人集體答是。 夜幕降臨,黃埔江上,一艘燈火輝煌的小輪船上,醉酗酗的周克慎正興高采烈聽一個稚齡歌伎彈琵琶唱小曲。 “古人不是就愛在什么秦淮河上聽艷曲嗎?我周大少爺出身戎馬世家,胸襟視野豈是小小古代什么酸文人所能及。要在江水上聽小曲,也是在黃埔江上。那才顯周家大氣派大風范!” 周克慎這番不倫不類的言語,竟引得船中多人轟然叫好,都贊“周家大氣派”“聽個小曲也是在黃埔江上”“周大少爺自然遠勝只知秦淮河的酸文人!”…… 眾人rou麻恭維聲中,周克慎愈加得意洋洋。忽聽得下人稟告,當下心花怒放,開口問四下: “今晚又有件可喜可賀之事。你們只聽尋常歌妓唱古代酸文人做的曲子,可曾聽過大世界最□□女唱的地道英文歌?” 眾人集體搖頭。 周克慎哈哈大笑,道:“大世界最紅的歌女白蝶菲,如今正和顧家大少爺打得火熱,卻被我請來,專門給大家唱曲!” 無人喝彩,所有人都望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大少爺不言語。 周克慎以為眾人不肯相信,當下豪邁把手一揮,吩咐道:“把人給我?guī)нM來!” 歌伎抱著琵琶退下。 眾人集體抬頭,見兩名黑綢衫男子一左一右,拖著一個雙目緊閉又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姑娘進了船艙。 周克慎問明對方是被藥迷昏的,當下發(fā)怒質(zhì)問:“被藥迷昏過去的,能唱歌嗎?” 有伶俐的,立刻端來一盆冷水,當眾澆在了白蝶菲頭上。 白蝶菲坐在原本歌伎所坐的花梨木椅上,在冷水的刺激下慢慢睜開眼睛,見陌生的船艙內(nèi),周圍陌生的賓客。對面居中而坐的,是周克慎那張明顯酒醉的臉。 見她醒來,周克慎拍手笑:“今晚能把英文歌唱好了,哄得我們開心了,賞錢那是大大的有!” 白蝶菲咬緊嘴唇,用力搖搖頭,努力讓頭腦再清醒些。 剛剛在藥力的作用下醒來,腦中兀自混沌一片。不過……對付周克慎這位已然酒醉的混帳少爺,只要六七分清醒即可。 周克慎看她坐在椅中搖搖晃晃的樣子,笑道:“看樣子倒像是喝醉了酒。嘿嘿,醉酒下怎么能唱好歌。來人,拿醒酒湯,給這位白小姐灌下去?!?/br> 立刻有人捧上醒酒湯,不由分說,強自灌進了白蝶菲口中。 一大半醒酒湯都被白蝶菲噴了出來。她死盯著對面的周克慎,突然一伸手,打翻了盛湯的瓷碗,然后扶著扶著椅子扶手站起,只是明顯身子太虛弱,腳步一踉蹌,當即摔倒,恰恰摔在周克慎的腳下。就此伏身在地,一動也不動。 “哎喲,不會就這么快死了吧。本大少爺還沒開始玩呢,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敝芸松鞔篌@小怪,把手中的酒杯隨意一丟,然后壓根沒多想,將個倒在腳下“生死未知”的白衣姑娘一把抱起。 幾名賓客湊趣大笑:“好個溫香軟玉抱滿懷!” 周克慎一低頭,見這個被半抱起的姑娘已然睜開眼睛,對自己揚起臉,當下大笑,“原來沒死啊,好端端的,看本大少爺怎么好好照顧你……” 周圍驚呼聲。 周克慎張大嘴巴,下巴被槍口抵住。 原本是別在他自己腰間的□□,竟然在“溫香軟玉抱滿懷”時,被對方乘機奪過,拿槍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白蝶菲已然站起,挽住周克慎一條胳膊,客氣道:“只想請周大少爺送我安然到許公館。周大少爺不拒絕還好,倘若拒絕的話……下巴多一個子彈打出來的窟窿,只怕……只怕到時候周大少爺就沒……沒這般玉樹臨風了?!?/br> “你……你……你敢!”周克慎瞪圓了眼。 白蝶菲一笑,道:“原本我是不敢。不過顧大少爺教我這個弱女子練槍也不過數(shù)日而已,使槍難免生疏,生疏難免出差錯,出差錯難免槍走火,槍走火周大少爺難免下巴多個槍眼兒……您說是不是?” 周克慎不回答,咯咯咯聲響——牙齒不住打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