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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道理啊,莫不是沒臉回來? 即便是真的沒臉回來,她也不敢主動跟周大人交代她不是三女的真相吧? 既是不敢交代,依周大人的性子,就肯定會來的。 “周大人每日那么多公事,怕是有什么事耽擱了?!焙I(lǐng)解釋。只是心里卻也是七上八下的,這等待的時間是真的煎熬。 胡玉仙拉著文姨娘站在最后,瞧著遠(yuǎn)處空空的巷子,她有些擔(dān)心的道:“姨娘,大姐不會是被識破了吧?會不會有事???” 文姨娘瞪了她一眼,拉了拉她的手。 “安安生生等著,不許亂說話!”縱然大小姐是有些可憐,可如今的太太實在是厲害,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她可沒精力去管別人。 胡玉仙不情愿的咬了下嘴唇,閉了嘴。 “來了!”胡斐最先發(fā)現(xiàn),叫了一聲。 眾人抬頭看過去,可不正是么,不遠(yuǎn)處正駛過來一輛馬車。 胡領(lǐng)看了一眼,飛快低聲叮囑眾人,“一會兒都不要抬頭,你們只管跟在我和太太身后,等我們叫出阿柔的名字,你們再露出驚訝的神情便是?!?/br> 眾人皆小聲應(yīng)了。 馬車晃晃悠悠,在胡家大門口停下了。 趕車的是周承宇貼身小廝盧廣,跳下馬車自有胡家下人去牽馬,他則退到一邊掀開馬車簾子。先下來的是阿瓊,她靈巧的跳下馬車,搬了小杌放好,便目不斜視的立刻退到一邊。 胡領(lǐng)忙帶著薛氏和一家子人迎到馬車邊。 先是露出黑色官靴,石青色直裰的衣擺,而后那人才鉆出馬車。烏發(fā)用白玉簪束起,俊眉修目,長身玉立,通身正氣。只這么往馬車前一站,胡領(lǐng)這原本該是長輩的立刻就彎了腰。 “您……呃你,你來……來了?!彼行o所適從的道。 然而那人不僅沒理他,甚至是看都沒看他一眼。 踩著小杌下了馬車,周承宇回身往馬車?yán)锷炝耸郑谥械溃骸胺蛉?,到了?!?/br> 馬車?yán)餂]有回應(yīng),只有一只素白柔荑落入了他的掌心。 兩人的手,膚色尺寸各有區(qū)別,可這般交握卻是恰到好處的相配,而等那人鉆出馬車走了出來,胡家一眾人等都小小驚呼了一聲。不是聽從老爺胡領(lǐng)的吩咐表示驚訝,而是一個個發(fā)自肺腑的驚呼。 這當(dāng)中以胡玉仙聲音最大,“大姐!你……你今天好美??!” 玲瓏有致的身段,著了大紅纏枝紋蓮褙子,白底繡百蝶穿花湘裙。素白纖細(xì)的手腕上戴的是萬字紋樣白玉手鐲,耳朵上掛的是蓮子米大小的東珠耳墜,頭插鑲寶石碧璽花簪……配上那精致眉眼,白皙紅潤的膚色,紅唇微抿,叫人只能想起“光彩照人”四個字。 去世的江氏年輕時是長洲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胡玉柔的容貌便繼承了母親,且她如今正是少女如花一般的年歲,往日在家打扮的樸素,今兒個這般隆重,可不就叫人一時看呆了眼。 下了馬車,因著周承宇沒松手,胡玉柔便順從的站在了他身側(cè)。 “四meimei。”沒理胡領(lǐng)和薛氏,她先朝胡玉仙笑點了點頭。 她一笑,兩頰小小的梨渦顯現(xiàn),精致的美貌里便帶上了幾分甜美,有了少女的俏皮。雙頰微微泛紅,還帶了點兒羞意。 胡玉仙愣愣點頭,又叫了一聲,“大姐!” 胡領(lǐng)和薛氏都已反應(yīng)過來,兩人立刻怒火高漲。 胡領(lǐng)是覺得長女過分,搶了meimei的好親事不覺得羞愧,還這般張揚的回了娘家。薛氏卻是氣得胸口疼,一面自然是因為胡玉柔此番和她想象中的凄慘模樣不同;另一面卻是胡玉仙,連著兩聲大姐,這不是都叫周大人聽去了? 此刻也顧不得胡玉柔為何不是一副哭哭啼啼的凄慘模樣了,薛氏一下子撞開胡玉仙,沖到了胡玉柔跟前,驚訝道:“你……阿柔,怎么會是你?”她伸手想去抓周承宇,“阿婉呢,我的阿婉呢?那日……” 周承宇轉(zhuǎn)開手微側(cè)身,避開了她的手,帶著胡玉柔往一側(cè)走了兩步。 薛氏抓空,一下子撲向他身后,踉蹌了兩步才堪堪站穩(wěn)腳,話自然也停了。 胡領(lǐng)面上一急,可卻不敢直面和周承宇叫板,轉(zhuǎn)而就伸手指向胡玉柔。 周承宇卻在他說話前開了口,“岳父,咱們進去吧!” 是,家丑不可外揚! 胡領(lǐng)心中一凜,忙點了頭,示意下人去扶薛氏,自個兒則引了路。 進了正房坐下,下人全部被打發(fā),留下的除了二小姐胡玉巧的相公便全是胡家的主子了。都是自家人,胡領(lǐng)便沒有顧忌了,瞧著胡玉柔竟然緊跟著周承宇便坐在了他旁邊,頓時就又驚又氣的瞪大了眼。 強忍著現(xiàn)在就喝罵她一頓的沖動,見周承宇沒有行女婿的禮,他便也不敢擺岳父的譜。躬身道:“周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承宇坐著不動,“岳父就在這兒說罷,事無不可對人言?!?/br> 胡領(lǐng)面上有些為難,長女就在面前坐著,他怎好出口說她?雖然他說的是真相,可若是這么當(dāng)她的面說了,日后她假如留在周家真做了縣令夫人,豈不是心里要怪他這個做爹的? 畢竟,從下馬車到現(xiàn)在,周大人待她似乎極為體貼。 薛氏被文姨娘扶著進了門,她卻不會顧慮太多,今日的事兒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圍。她此刻心慌意亂,只覺得若不盡快拿回主動權(quán),之后就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兒似地。 “周大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推開文姨娘快走兩步,看著周承宇眼淚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阿婉呢?怎么跟你回來的是阿柔,我的女兒阿婉呢?” 胡玉仙站在胡玉柔的身后,瞧著薛氏這般高超的演技,氣得嘴巴高高撅了起來。只是想著文姨娘的叮囑不敢說話,于是便從后頭用手指戳了胡玉柔好幾下。 胡玉柔記憶里和這個meimei倒是關(guān)系不錯,知曉她此刻是在提醒她。 不過她并不打算開口,一只手被周承宇拉著,所以便悄悄背了另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胡玉仙搗亂的手指。 就聽周承宇已經(jīng)開了口,“您是在問我嗎?” 清清淡淡的一聲,倒是問的薛氏心頭一跳??墒乱阎链?,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演了,“阿婉,我的女兒阿婉才是要嫁給你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