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管老子？”

    許巖又說：“你對笑笑做的事，別以為有用。顧思離照樣不會收手?！?/br>
    孫志浩說：“那是啊，老子只是試探一下他的底線，王牌還捏在手里呢，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

    念秋收集整理話語間的信息，可是聽不出個所以。拳頭悶響，許巖似乎吃了暗虧。他喊念秋：“快給顧思離打電話，跟他說孫志浩在我這里。”說完胸腹又挨了一記重拳。

    念秋生不出多的思考，聽話照做。掏出手機就撥給顧思離，片刻陌生的感覺都沒有。電話接通，她也沒功夫說好久不見之類矯情的話，只急促尖叫：“許巖叫你過來?。O志浩也在?！闭f完啪就掛了，對方一個字都沒有講出口。

    來不來也是他的事了，我話已經(jīng)帶到。

    許巖被打趴下，孫志浩補了兩腳才解氣。起身拍了灰塵，對念秋說：“抱歉小美人兒，有急事要走，下回再約?！?/br>
    念秋不敢去扶地上已經(jīng)意識昏沉的許巖，她怕增加二次傷害。猶豫一小會兒，順著孫志浩的腳步追了出去。

    他也沒走太遠(yuǎn)，背街胡同里吐血。看來這兩人掐架都是下了狠手。

    念秋扶墻走過去，腿肚子都在打顫。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跟過來，只是有些話想問。

    孫志浩見到她，還有心思開玩笑：“怎么了美人兒？舍不得老子？”

    念秋抖抖索索，問：“你和許巖，顧思離他們之間，有什么仇恨嗎？”

    孫志浩嗤笑，反過來問念秋，“你/他/媽是真傻還是裝傻？”

    念秋抿嘴咬牙，反感孫志浩嘴里總有說不完的臟話。她說：“你們之間的事，我從來沒有參與過。”

    孫志浩笑起來，眼神冰冷。他說：“是嘛？看來你被保護(hù)得挺好。不過這個游戲，你可是主角啊，小念秋?！?/br>
    念秋想，總不會是愛恨情仇這種狗血的橋段吧？自己顯然也不具備顛倒眾生的魅力啊。

    可是其它原因她又想不出。

    孫志浩說：“你去告訴顧思離，魚死網(wǎng)破，我孫志浩也不是好惹的?！?/br>
    念秋反而放松下來，她說：“我沒有給你帶話的義務(wù)，再說了，我和顧思離也沒好到無話不說的份兒上。”

    說完眉眼不動，看住孫志浩。置身事外的人，才有淡定的權(quán)利。

    孫志浩靠近她，捏住尖俏的下巴。嘲弄：“好不好也不是你說了算，忠告就這一次?！?/br>
    松開她，厭惡地甩手。搖晃著走遠(yuǎn)了。

    念秋留在原地，軟了腿跪坐在地。直覺從來都是準(zhǔn)的，有大事情要降臨，快些鑄劍抵御。

    ☆、111

    回到咖啡店。顧思離到了，背身正在打電話聯(lián)系救護(hù)車。何笑笑摟著他的腰，哭得悲愴。

    念秋看著一幕幕，眼仁兒疼。她想，在乞丐面前秀有錢，在單身面前秀恩愛，都是不道德的。拖出去燒死吧！

    嘆口氣，走過去收拾一地的狼藉。杯子摔碎了許多，雪白的瓷片，大小尖銳。念秋小心避開，這個時候自己再添亂，就是不懂事了。

    救護(hù)車?yán)咴S巖，還有陪同的顧思離何笑笑。

    他和她至始至終，連一個眼波的流動都沒有。仿佛曾經(jīng)肌膚相親相愛過的那個人，走了散了死了。

    總之他從沒有存在過。

    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總是找得出新的灰塵。念秋就不計疲倦，打水再重掃一遍。

    晚上縮在許巖辦公室的小沙發(fā)上，腰酸背痛。還好心里平靜，只有些擔(dān)心許巖狀況。

    大門鎖哐當(dāng)響了，這個時間點進(jìn)來人，應(yīng)該就屬于許巖說的朋友范疇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念秋起身，趴在貓眼上窺看。

    那黑影進(jìn)來，摸索著把大燈開了，又晃到吧臺，把這一片的燈帶也點亮。室內(nèi)橘黃，念秋看清他的臉。是白天招呼也不打的顧思離，他此時好像喝醉了，站都站不太穩(wěn)。

    念秋吸下鼻子，驟一爬起來，還有一點點冷?？蛇@是大暑的七月，大抵是天熱心寒的緣故。

    顧思離在吧臺站了一會兒，過來敲念秋這間房門。一下一下，比試探還輕。

    可這一聲一聲愁小的哀念，到底要叩開心門。

    念秋軟了心腸，開門問他：“有事嗎？”

    顧思離愣著，他似乎沒想到這門會開。吐著酒氣問：“秋秋，你終于來找我了嗎？”

    念秋皺起眉頭，說：“你敲門有什么事？”有事就說事，別的我們通通不要提。

    顧思離靠攏過來，雙手想抱，雙唇想吻。意圖再明顯不過。

    念秋毫不猶豫，一巴掌推開他。

    顧思離站不穩(wěn)，后退去兩米外的距離，靠在走廊墻壁上喘氣。

    念秋在對面這里，扶著門框，隨時準(zhǔn)備關(guān)。她對他脾氣從來都好，何曾不好過。最后問一遍：“沒事說的話，我就關(guān)門睡了?！?/br>
    顧思離抬頭看她，雙眼發(fā)紅。不知道是血絲還是想哭。他意識還算清明，說：“對不起，我剛剛失態(tài)了?！?/br>
    “不打緊，是許巖不好了嗎？”

    顧思離搖頭，“肋骨斷了兩根，其他還好。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br>
    還挺嚴(yán)重，念秋眉頭皺得更緊。問顧思離：“你們和那孫志浩到底怎么了??？見面都想殺了對方似的?！?/br>
    顧思離眼神又恍惚了，不知想到什么，臉色結(jié)了冰。

    孫志浩不說，顧思離也不說。念秋就真的打算放棄了，畢竟他們總有一些約定俗成的圈子，實在離自己太過遙遠(yuǎn)。

    她此時想回山區(qū)了，那里有大房子小孩子，還有一個總是用寵愛眼光看她的吳藺。

    說好要帶禮物給他呢。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這夜又漫長。顧思離站多久，念秋就陪多久。

    天明酒醒，顧思離終于挪動，他嘆氣，面色更差，下巴都有了淡淡青色。他說：“秋秋，信看過了嗎？為什么不聽話，乖乖等我回家找你？”

    聲音那么低淺，屏住呼吸才能勉強聽清。

    酸澀的哭腔更是被壓制到深處。

    這一句話就變作尋常的感慨。

    念秋答不上來，那信看了不止百遍。但是為什么不聽話追來了呢，她答不上來。從信念堅定的第一天開始，風(fēng)雨兼程努力了那么久，如今退無可退，賭輸也只能認(rèn)了。

    她說：“阿離?！蔽易詈笠淮芜@樣叫你?！翱催^許巖我就回去了。這次沒有白來，我看清很多東西。也明白了，有些隔閡，光靠一腔熱血的愛是無法翻越的。我也無法忍受，我的阿離因為我不知道的原因，拋棄我。如果你的人生棋盤很大，而你認(rèn)為我不適合做你的車馬，那么你如今的決定，我尊重。但是，我回不去了，十歲的念秋，即使很慢很慢的成長，也已經(jīng)添了十年的光陰?！?/br>
    總不能，要瓜又要豆。適時就要學(xué)了放手。

    ☆、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