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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勉強(qiáng)松了口氣,有心考慮起別的事情來。 從擔(dān)心謝長寧他們情況如何了,流民的事解決了嗎,有沒有人受嚴(yán)重的傷之類的問題,到謝家人能不能找到她跟崔奕璟,什么時候能找過來,想著想著,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如今的情況,可謂是現(xiàn)成的脫身機(jī)會,只要在謝家找上來之前走掉,就可以徹底擺脫牢籠般的宅門生活。 沒有相公沒有孩子沒有一大家子丫鬟仆人,甚至沒有認(rèn)識的人,只要想辦法解決了戶籍的問題,以后她需要cao心的問題就只剩下生計,吃飽穿暖無人約束,這種相對的自由大概就是她能在這個朝代里達(dá)到的極限了。 沈姝為此心動不已,卻又很快被現(xiàn)實打醒,因為她如今別說是走了,就是動一下都疼得難以忍受,這具身體底子實在是太差了。再一個就是崔奕璟,怎么安排他,對她來說是一個大問題。雖然一開始認(rèn)他做義子是因為跟謝長寧的交易,但畢竟還是認(rèn)下了。 謝長寧是原主的夫君,蕙姐兒與禎哥兒是原主的親人,硯哥兒也是原主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原主的,唯有這個孩子是她自己認(rèn)下的,是她沈姝的義子,理論上來說是這個世界上跟她關(guān)系最親密的人了。 因為他情況特殊,沈姝一度把他當(dāng)成傾訴對象,對他說了許許多多的話,說了她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說了她的向往,也說了如今的苦悶,等等。 這個孩子的在她心中的分量一點點加重,變得難以割舍。 崔奕璟并非謝家的孩子,又能算得上是郁硯秋托付給她的,沈姝如果要帶他走其實沒有多少心里負(fù)擔(dān),但是這個孩子的樣貌生得太好了,自身情況又很特殊,而沈姝又是在借機(jī)脫身,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跑路,如果要帶上崔奕璟,難度可謂是一下子翻了幾倍。 要是最后成功了,過程曲折一點也無所謂,就當(dāng)是在挑戰(zhàn)人生??梢鞘×吮蛔チ?,后果便不堪設(shè)想,按照南朝嚴(yán)苛的律法,沈姝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并且不僅如此,崔奕璟愿不愿意跟沈姝走,又是一個問題。如果他是個普通人,走或不走,沈姝只需要問一句就行了,可是他什么都不懂,分不清好壞利弊,根本不能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沈姝就一直圍繞著這件事,思考各種問題制定各種計劃,知道油燈見底,亮光從墻壁縫隙間爭先恐后的鉆進(jìn)來,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 天光乍破,黑暗一點點被驅(qū)逐,光明重回大地。 謝家一行人早早便都起了,收拾好了之后,跟越東海一行人告辭。他們對在場的謝家人可謂是有救命之恩,謝長寧本想重謝他們,卻聽他們推遲說有要事去辦,不能再耽擱了。他有心詢問她們是何方人士,以便日后酬謝,對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透露,只說舉手之勞不必掛齒。沒辦法,最后他只能給對方留了信物,許諾若是將來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盡管去建安找他。 這一次,越東海他們總算沒再推遲,收下了東西。 一夜之后,兩方人便分道揚鑣。謝家一行人去了靖州城,謝長寧準(zhǔn)備聯(lián)系官府的人,想辦法到出事的地點找一下。正是那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三年前他帶了新婚妻子赴任,三年后卻沒能把人帶回去,并且連尸體都沒有,不管有什么原因,他必然會淪落成眾人的笑料。 越東海等人卻未告知要去往哪里,他們目送謝家一行人出了村落,重新回到通往靖州城的路上。當(dāng)最后一輛馬車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后,越東海忽然轉(zhuǎn)身去牽了馬,翻身騎上去,雙腿一夾馬腹,乘著馬出了村子,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余下的同伴見狀,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摸不清他這是要干嘛。 他們不知道,越東海只是急著要去見人。昨日他把人救下后,帶去了附近另一個無人的村子里,關(guān)緊了窗戶又鎖上了門,以防萬一有什么東西進(jìn)去傷了人。 他騎著快馬一路疾行來到了村子外面,翻身下馬走到門邊,三兩下開了門鎖,打開門進(jìn)了屋里。他走得很急,每走幾步就來到了床邊,視線看過去,不期然對上一雙黝黑平靜的眸子。 第046章 “你……”越東海沒想到沈姝已經(jīng)醒了,一時愣住了,片刻后開了口,卻只說了一個字就卡住了,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而對于沈姝來說,救命恩人是個男人她一點都不驚訝,畢竟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能救下她跟崔奕璟的人,也只能是個男人,還得是個身強(qiáng)力壯并且點亮了諸如騎馬或者趕車技能的男人,因為想要停下疾馳的馬車,力量與技巧至少得具備一樣。女性在力量上先天弱勢,又因為時代的局限很少有人能掌握這方面的技巧。 而眼前這個男人目測身高接近一八五,寬肩窄腰,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正是體能最佳的年紀(jì),也就這樣的人才能把他們從馬車上就下來。 不過這終究是沈姝的猜想,無論有多合理,還是需要驗證。 “是你救了我們嗎?跟我一起的那個孩……少年呢?”她問。她本來是想說孩子的,但是忽然想到在她們這些知情人眼中,崔奕璟的確是孩子的心智,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已經(jīng)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了。 聽到她的聲音,越東海的身體微不可查的一顫,而后傻愣愣的猛點頭。過了片刻,他似乎察覺到這樣顯得太急切了,又猛搖了兩下頭。 見他如此,沈姝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輕松不少,眼中明顯有了笑意。 越東海察覺到了,不知怎么的也跟著笑了起來,撓著頭解釋道,“你求救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恰巧聽見了,就追了上去。跟你一起的人就住在隔壁,他的情況不算嚴(yán)重,跟你差不多,都只是昏迷過去了,應(yīng)該也醒了吧?!?/br> 沈姝記憶中最后看到的,便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高大健壯,這一點對應(yīng)起來了。不過他關(guān)于崔奕璟的說辭,沈姝覺得有點奇怪。 他說崔奕璟的情況不嚴(yán)重,跟她差不多,可是她昨天半夜里就醒了,當(dāng)時還試探著叫了好幾聲,如果崔奕璟醒了,應(yīng)該會回應(yīng)她才是,可是她卻沒聽到任何回應(yīng)。這一點不能用崔奕璟智商有問題來解釋,因為她曾經(jīng)試驗過,他是認(rèn)得她的聲音的。 這么看來那個時候崔奕璟是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這一點沒什么好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