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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了,為什么還會懷恨在心呢?” 少年郎跪在地上,臉上一陣茫然。 顧綰又開口說道:“你不了解這位皇帝陛下,他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如果你的父親在普通的日子里隨便說一說,下入詔獄之后,頂多過年之后就放出來了,畢竟本朝士大夫都以敢言下詔獄為榮,想必你父親當(dāng)初也是打著這個算盤去彈劾陛下的,可是就怪在你父親運氣太差了。偏生遇到了宮變,死里逃生的陛下能有多好的心情去赦免一個彈劾他的人?” 此時天色已然初曉,顧綰又說道:“我不了解的你的父親,但是你了解,你自己想想看,你父親是出于一片赤膽忠心,還是出于投機者,無論是赤膽忠心,還是投機者,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且你也不必?fù)?dān)心,你父親雖然死了,但是從某種程度而言,他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女留下了一些東西?!?/br> “什么東西?” “名聲。如果猜的沒錯,你是想要將meimei交給我然后到嚴(yán)府刺殺嚴(yán)世番?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誰是不會答應(yīng)如此愚蠢的請求的?!?/br> “你不愿意幫忙?” “我為什么要幫忙,那一次我?guī)湍闾映鋈?,已然是出于人道了,如果這一次我在多管閑事,那就真的閑的沒事干了?!?/br> 少年郎冷冷的看了顧綰一眼,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告辭了。” 顧綰看著少年郎倔強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你怎么這么傻?” “我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需要別人評價,就算并非嚴(yán)世番殺了我的父親,我也要手刃這個jian臣,也算是為大明朝做了一些好事。” 顧綰突然輕笑了起來。 “如果我是你,我是絕對不會在這里說這些沒有用的話,我會帶著meimei到一個文風(fēng)鼎盛之地,憑借父親的名聲,好好的活下去。” 少年郎沉默了,顧綰繼續(xù)說道:“難道你真的以為,只要嚴(yán)家父子倒臺了,大明就能國泰民安了嗎?” 顧綰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很多人都認(rèn)為嘉靖一朝內(nèi)憂外患,乃是嚴(yán)氏的錯。 “你走吧,天亮了,紹興文風(fēng)鼎盛,你去找一個叫做王暨的人,他應(yīng)該會收留你。” 少年郎深深地看了顧綰一眼,還要說什么,卻顧綰的一句話打發(fā)了。 “大明朝不需要所謂的俠客。“ 片刻之后寒玉從門外進來,看著一臉困倦的顧綰,輕聲說道:“娘子一夜沒有睡?” “對,我一直在想,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保住王偕叔父的命?!?/br> “當(dāng)真這么嚴(yán)重?”寒玉扶著顧綰起來,開始給她梳妝,顧綰看著銅鏡之中的人影,輕聲說道:“去年九月,有一個人因諫營雷殿,死于詔獄?!?/br> 嚴(yán)家父子算是抓住了嘉靖的一個逆鱗。 宮變之后,這位陛下的世界觀估計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如果說宮變之前的嘉靖還算個明君的話,此時的他已然完全失去了成為一個偉大帝王的所有動力。 “那小姐我們該如何?” 顧綰站起來看著外面才燦爛的陽光,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 “去求求黃公公?” 顧綰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干爹雖然深受陛下信任,可是這種信任是建立在無私心的基礎(chǔ)上,你說他會為了我這個干女兒去得罪他伺候了十幾年的皇帝嗎?” 顧綰長嘆一聲,開口說道:“我之前還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潘老爺在有生之年,幫助升庵先生返回家鄉(xiāng),如今想來,當(dāng)這是好笑?!?/br> 寒玉為顧綰插上發(fā)簪,開口說道:“娘子不必如此悲觀,事在人為,我常聽人說,人算不如天算,說不準(zhǔn)這老天爺什么時候會幫我們一把呢?” 顧綰看著寒玉,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除非那位歸天,否則王偕的叔父不可能輕易脫罪。” 第八十四章 示好 為清廊加更! 寒玉聽到顧綰這席話,頓時一驚,連忙開口說道:“小姐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若是被旁人聽到了去,可不得惹禍上身?!?/br> 顧綰笑了笑,站起來又看了看銅鏡子里面的人,輕聲說道:“很顯然老天爺大概不會幫我們這個忙了?!?/br> 嘉靖算是明朝在位時間第二長的一位皇帝,雖然沉迷丹藥,但是活的時間卻很長。 “小姐要去黃府?” “先去嚴(yán)府一趟?!?/br> 顧綰吩咐寒玉準(zhǔn)備了一些禮物,準(zhǔn)備上門道謝。 到了嚴(yán)府才知道嚴(yán)世番出門辦事去了,這倒是正和顧綰的意思,顧綰本來就十分不想要和那位打交道。 這次前來,主要還是見一見歐陽氏,嚴(yán)怡和顧綰一起到院子里向這位有福氣的老太太請安,歐陽氏看到顧綰之后并未說什么,只是眼神中帶著幾絲探究。 顧綰趕忙開口說道:“這一次還要多謝嚴(yán)伯父了,如若不然我這條小命也就不保了。 顧綰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如今這種情況,也只能向這位示好,方能保住顧維鈞。 “家父一直說要來拜訪嚴(yán)大人,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嚴(yán)大人忙于公務(wù),所以沒有敢厚顏相求,所以就遣小女前來問候一番?!?/br> 歐陽氏聽完之后,笑了笑,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官場中的那一套,可是此時兒子和丈夫都涉身官場,所以就算她再不喜歡,卻也要硬著頭皮應(yīng)酬。 “改日我會跟慶兒說一聲,阿綰快起來吧,不必多禮?!?/br> 歐陽氏喜笑顏開,顧綰暗自松了口氣。 與這位說了一會兒話,顧綰就告辭離開了。 待到出了嚴(yán)府,顧綰長出了一口氣,此時寒玉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顧綰,開口說道:“小姐這樣兩邊都討好,難道就不怕出問題嗎?” 顧綰笑了笑,走上了馬車,而后說道:“像我們這樣不值一提的人,若是不這樣做,就大概真的不知道到底還有什么出路了?!?/br> “如果公子真的和嚴(yán)家交好的話,小姐以為您和公子的婚事還有幾分把握?” 顧綰一愣,而后看向寒玉,寒玉面容普通,唯有一雙眼睛十分明亮,看起來就是個聰明通透的人。 “我自然知道,但是我相信無論發(fā)生什么,王偕一定不會放棄我?!?/br> 寒玉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顧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