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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走進來的蕭戰(zhàn)庭。 她有些納悶,說著就要起身:“這是怎么了,大白天我怎么躺在這里?今天不是請了人過來,佩珩今天及笄之禮……” 可是她剛一要坐起來,只覺得眼前發(fā)黑,渾身虛弱。佩珩忙將她扶住,輕輕地護著她繼續(xù)躺下了。 蕭戰(zhàn)庭也忙走到她榻邊,啞聲道:“躺著歇歇,別亂動?!?/br> “我怎么了?”她望著自己的丈夫,心里也慢慢地回想起來了。 之前本來好好地和幾位夫人說話,忽然便覺得腦門子那里發(fā)暈,眼前也一陣一陣的黑,當時她想著應(yīng)是昨夜里沒睡好,便讓媳婦陪著幾個夫人,自己卻出來吹吹風,后來剛邁過門檻,就不省人事了。 敢情是病了? 她雖說看著身形纖弱,可其實身體卻好得很,從小到大沒見得過幾次病,便是僅有的一兩次生病,也是藥都不用吃,熬幾天就過去了。 她最害怕吃那黑乎乎的藥,一見到就怕。 “是不太好。”蕭戰(zhàn)庭的聲音很是低啞溫柔,幾乎是他這樣的男人所能做到的最極限了。 可是接下來的話,他依然不知道該怎么告訴自己的妻子。 他是希望她能好好的,當一個驕縱的侯夫人,被自己寵著,被底下人敬著,也被兒子媳婦孝順著。 就這么好好地過,她又有什么cao心的。 她想罵人就罵人,想掐他就掐他,怎么樣都可以。 可是偏偏不能如意,也是他大意了,更不曾想到,都已經(jīng)是要遠嫁別處的寧祥郡主,竟然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來。 小小年紀,其心機實在是歹毒。 “你懷了身子。”蕭戰(zhàn)庭猶豫了下,還是打算將實情告訴她。 “我懷了身子?”他這么一說,她開始還有些不懂,后來一下子明白了。 她懷了身子,這種事之前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三次。 每次都是這樣的,他抱著她,這樣那樣地把她弄,很快沒多久,她就懷上了。 她就是這樣的身子,就沒個停歇的時候。 這個時候,佩珩看著父親進來,知道他和娘有話說的,也就退下去了。 “嗯,懷上了。”他的聲音帶著一點痛苦的顫音,伸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是我對不住你,我也不曾想……” 不曾想到,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只是隨便弄弄她,就又把她肚子弄大了。 還是不曾想到,那寧祥郡主竟然恰好在這個時候給下了這么一個毒,倒是把她害成這樣? 蕭戰(zhàn)庭俯首下去,用自己的臉輕輕貼在她臉上:“你又懷上我的孩兒了,可是如今,我倒是盼著你不曾懷上?!?/br> 蕭杏花雖然身子虛弱,可是自然能聽出他言語間那濃郁的歉疚和疼惜,當下疑惑之余,慢慢地也明白了。 自己懷孕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已經(jīng)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縱然現(xiàn)在年紀大了,可是三十二歲懷孕生子的也不少,總不至于就虛弱到直接暈在床上不起。 可見自己身子必然是有事的,以至于他才會這樣。 還有剛才守著自己的佩珩,那也是一臉的擔憂。 “到底怎么了,你好歹和我說說吧?!笔捫踊ㄌ鸶觳瞾?,輕輕攬住男人的頸子,低聲這么說道。 蕭戰(zhàn)庭俯首在那里半攬著她,疼惜地親了親她的臉頰,之后才低聲道:“這是我的錯,那個寧祥郡主她給你下了百日散,那百日散是損耗人的精氣神的,偏生如今你又懷著身子,如此一來,怕是你這身子消受不起?!?/br> 其實要論起來,寧祥郡主的心機實在是可怕,這百日散,顧名思義,百日方見生效,是一次次緩慢蠶食損耗人的身體,按說她下了這藥,怎么也要幾個月后發(fā)白齒落身子虧空,才能看出端倪。到時候這寧祥郡主已經(jīng)遠嫁嶺南,便是懷疑是她,也是天高皇帝遠,再也尋不見了。 可是偏生遇到了杏花懷下身子,這么一來,百日散一入體內(nèi),成效竟然立現(xiàn)。 蕭杏花雖然不懂什么百日散,可是一聽這事,她就想明白了。 “意思是寧祥郡主害我,結(jié)果我肚子里有孩子,現(xiàn)在我怕是這孩子保不住了?” “保不住孩子倒是沒什么,大不了咱不要這孩子了?!笔拺?zhàn)庭捏著她的手,啞聲道:“怕就怕,想不要這孩子都不行,若是真不要,打掉孩子,更傷你的身子。” 蕭杏花一下子沉默了。 她現(xiàn)在明白這意思了。 意思是,她如今打掉孩子未必能保全自己,留著孩子也未必能保全自己,無論怎么抉擇,那百日散在,她這性命都可能不保。 屋子里的氣息一下子凝著了,她默了半響,最后終于用輕松的語氣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如今孩子都大了,又認了你,以后前途都不用愁。你呢,認了孩子們,以后有兒女孝順,總不至于孤苦一個人。我其實——” 她剛說完這句,蕭戰(zhàn)庭捏著她的手幾乎要將她捏疼了。 “你說得什么話!” 她這么說,他竟然覺得心慌。 他在沙場上浴血奮戰(zhàn),在大營中指揮千軍萬馬,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心慌過。 “只是懷個身子而已,又中了個慢性毒,這些都沒什么,現(xiàn)在可不比以前,我可以找到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也能尋到天底下最好的補藥,你怎么也不會有事的。” 蕭戰(zhàn)庭咬著牙,這么對她說,也對自己這么說。 *************************** 蕭戰(zhàn)庭陪著蕭杏花說了一會子話,便見她虛弱得睜不開眼,當下也是難受。恰好這個時候佩珩捧著藥進來,他吩咐佩珩伺候蕭杏花喝藥,自己卻出來了。 出來后,兀自站在外面臺階上半響,忽然抬起手來,直接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是有些恨自己。 其實蕭杏花早說過,寧祥郡主這個人不安好心,他那個時候是不信的。后來寧祥郡主設(shè)計陷害了杏花,他自是極其厭煩此人,但是看在博野王的情面上,也沒多做追究,只是和博野王講過此事后,看博野王要將寧祥郡主遠嫁嶺南,也就只好罷了。 這次宴席,即將遠嫁的寧祥郡主要來,他并未多做防備。只想著她都是要離開的人了,早對自己死心,過來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