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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許多格格不入,就怕那早已經(jīng)飛黃騰達(dá)的侯爺嫌棄糟糠之妻,讓蕭杏花傷心。如今若是侯爺知道了杏花和自己的這一樁事,豈不是更有了現(xiàn)成的把柄,想休妻就休妻。 是以他翻來覆去思量,早做好了打算,先把杏花給的這些銀兩盤纏都還了,再和人家侯爺好好說說,說說過去自己和杏花的淵源,自己亡妻和杏花的淵源,好叫侯爺知道,便是曾一度打算兩家合做一家,那也是想搭伙過日子,并沒其他想法! 誰知道戰(zhàn)戰(zhàn)兢兢入了府,又小心翼翼入了席,這侯爺卻和他以為的不一樣,雖話不多,但一直客客氣氣,如今陪著喝了一番酒,竟然當(dāng)場跪在那里謝他! 他受寵若驚,又羞愧萬分! 早已經(jīng)想過好的那些說法,不過是違心之論罷了,他怎么可能不想著杏花!他十八歲娶妻,十九歲嬌妻重病不起,臥床整整十七年,十七年里,多少艱辛,只能苦苦熬著。 他和蕭杏花的相遇,是一個傍晚時分的山溝子里。他去采藥草給娘子當(dāng)藥引子,而她則去山里整些野貨給孩子開葷。 她生得好看,年紀(jì)輕輕的,穿著打滿補(bǔ)丁的粗布衣,可是卻掩不住那嬌麗秀氣的容顏。她遭遇了五個歹人,人家圍住她,要欺凌她。 她縮在樹旁,清澈好看的眼睛驚恐地望著周圍的人,滿臉的絕望和不甘心。 她的粗布衣衫已經(jīng)被人撕開,露出前面一大片白。 她流著眼淚,拼命地想用手去遮住,絕望地幾乎要鉆到樹里去,可是那幾個人戲謔地看著她,像逗只小貓兒一般地耍她。 他們等著逗夠了逗累了,再一起分贓,飽嘗美味。 他過去把這些人痛打一通,那些人跑了,他要顧著她,就沒追。 她可能是有點(diǎn)嚇傻了,眼神恍惚地瞪著他看了半響,看樣子是傻了。 他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衣衫脫下來給她披上,安慰她說沒事了,那些壞人跑了。 誰知道她卻忽然撲到了他懷里,緊緊地抱住他,哭著喊他鐵蛋哥哥,還用拳頭捶打他,罵他,說她恨他,恨死了,一生一世都不會原諒他。 她抱著自己的力道很大,仿佛一個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認(rèn)錯了人,不過他在她的哭聲中,卻體味到了許多心酸,艱澀還有絕望。 后來她總算醒過神來,紅腫著眼睛離開了他懷抱,很是尷尬,滿臉的歉疚。 再之后,兩家子認(rèn)識了,她總是跑過來,幫自己照料娘子。 她很細(xì)致能干,會給自己和娘子做好吃的飯食,還會給娘子擦身子,甚至端屎端尿。 娘子總是欣慰,說她能遇到杏花,是她命好。 娘子也總是感慨,說杏花這個人,命真苦。 后來娘子臨終前對杏花說的話,其實(shí)他是知道的。 她在臨走之前那兩三年,平時總是這么念叨,說窮人家沒那么多講究,說她把正妻的位置讓給她,兩家合一起過日子吧,只是他不理這個茬罷了。他是男人,心里怎么想,未必會怎么做。他知道有些事只能想想,卻不能去做。 后來蕭杏花紅著眼圈把那一只玉鐲子還給他的時候,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不過心里卻暗暗地發(fā)誓,他總是會照顧她,照顧孩子們一輩子的,哪怕她根本不想嫁給自己。 她的鐵蛋哥哥不在人世了,他的娘子在苦熬了那么多年后也沒了,他就應(yīng)該照顧她一輩子,天經(jīng)地義的。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娶別人。 從她喊著鐵蛋哥哥撲到他懷里的時候,他就希望能當(dāng)她的鐵蛋哥哥,護(hù)她一輩子。只是這個念頭從來連自己不敢承認(rèn)罷了。 至于蕭杏花驟然認(rèn)了那鎮(zhèn)國侯當(dāng)夫君,從此后一家子匆忙搬了京城去,他心里是無限惆悵的,心痛。 有一句話他不好說出口,可是自己心知肚明,杏花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血脈,照料好杏花,已經(jīng)成了他下意識的習(xí)慣,是他后半輩子要好好做的一件事。 想起過往自己的種種心思,羅六心痛難耐,可是震驚地望著眼前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堂堂鎮(zhèn)國侯爺,平生從未有過的巨大歉疚涌上心頭,他噗通一聲也跪在了那里。 “侯爺,您這一跪,羅某愧不敢當(dāng)!” 怎敢說,其實(shí)我一直覬覦著你的結(jié)發(fā)之妻,我一孤身男人曠了這許多年,想她想得睡不著覺,恨不得把她帶了走再也不歸還你!又怎敢說,此生早已經(jīng)是,除了她,心里再容不下旁人! 羅六抬起手,狠狠地給了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京城,我千不該萬不該,真真是不該來!” “羅先生不必如此——”剛才那一壺酒灌下去,蕭戰(zhàn)庭眼睛都紅了,咬牙誠懇地道:“我是真心感謝先生,若無先生,早無我的杏花!” “侯爺說哪里話,那都是我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侯爺,是我羅六對不住你!是我羅六對不住你啊!” 第56章 而因?yàn)閾?dān)心蕭戰(zhàn)庭和羅六打起來,所以偷偷地叫了兒女打算勸架的蕭杏花,趴窗戶縫里一看,竟然看到了兩個大男人淚流滿面,相對跪在那里悲痛訴說的情境…… 因?yàn)榻嵌鹊母上?,她只能看到羅六的背面,以及蕭戰(zhàn)庭的正面。 她看到蕭戰(zhàn)庭紅著眼圈,隱約有水光閃爍,還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對羅六說著什么。 耳朵里在這一瞬間仿佛被塞上了棉絮,眼前也浮現(xiàn)出迷霧,她看不真切,也聽不明白,可是卻有幾個字眼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她的耳中。 “感謝先生……若無先生,早無我的杏花……” 十八年前,郭玉要親她,她不躲,他見到了,把人家痛打一通,還扒光了自己要拿著鞭子來抽。 那個時候的蕭戰(zhàn)庭是何等的驕傲和蠻橫,他認(rèn)為自己是他的,恨不得摟在懷里,一輩子不給人看到。 可是十八年后,她私會羅六,險些要親了羅六,還拿了他的金銀送給別個男人,他卻把人家請到家里,好吃好喝好酒,再給人家跪下,謝人家對自己的照拂。 他那樣驕傲的男人,竟然給羅六跪下了。 他如今可不是往日大轉(zhuǎn)子村的窮后生,而是權(quán)傾朝堂的鎮(zhèn)國侯啊,竟然給個縣里捕快羅六跪下了。 蕭杏花怔怔地望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