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鐵釘。

    他抱著臂，額尖冒著細(xì)密的冷汗。

    “季澤?！?/br>
    “嗯?！?/br>
    閻墨指尖輕輕觸上他的額頭，季澤下意識地避開，閻墨略停半會，凝睇著他。

    “別動。”

    而后，季澤不再動，乖乖地任閻墨撥開自己的發(fā)梢。

    “傷口會發(fā)炎?！?/br>
    “沒事?！彼穆曇艉茌p：“診室都鎖著，先回家。”

    閻墨未搭理他，直接扶住季澤。季澤本想拒絕，但不知怎么，就跟著閻墨走。

    到二樓診室，閻墨重重拽了門鎖兩下，一眨眼的功夫，門鎖掉落。

    “坐?！?/br>
    閻墨拖了一架無影燈，放在座位旁。在桌上翻了一陣，將藥和工具放在器皿內(nèi)，帶上皮膠手套。

    季澤始終看著她，良久，勾了勾唇角：“你還會溜門撬鎖?！?/br>
    氣氛終于輕松了些。閻墨捏上他的下巴，噙著笑：“季醫(yī)生，我會的東西還多著呢?！?/br>
    見季澤收了表情，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閻墨又覺著自己的動作可能嚇著小血包了，便縮回手，干咳了兩聲。

    沉默了會，季澤開始脫衣服，一點(diǎn)點(diǎn)地掀起衣擺，那幾塊健碩的腹肌，誘人的人魚線，一寸寸地展現(xiàn)在閻墨的眼前。

    閻墨承認(rèn)，自己開始想念季澤陽氣的味道了。

    燈只開了一盞，屋子里唯有季澤的周圍有光，他的動作又慢，讓人不得不只看著他。

    “閻醫(yī)生，口水?！泵撏?，季澤冷冷地丟下一句。

    閻墨歪著頭，半響才啊了一聲。他緩慢地脫衣服的動作，簡直是在犯規(guī)。

    閻墨裝作若無其事，拿起彎鉗。碘水涂了涂傷口，小心地將半截釘子取下。

    她的發(fā)梢因為彎腰，全數(shù)落在季澤的肩頭。季澤偏頭看著她，目光柔和。

    閻墨認(rèn)真的時候，原來是這樣。

    閻墨將半截釘子取出，當(dāng)?shù)胤胚M(jìn)器皿內(nèi)，熾熱的血，霎時涌出。

    她按著傷口，彎腰去那繃帶。她今天，穿著皮裙，彎腰的時候，曲線盡露，蠱人至極。

    季澤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垂眼，不再看她。

    閻墨包扎的動作很快，只是最后剪開時，未站穩(wěn)，不小心跌入季澤的懷里。

    之前有衣服，現(xiàn)在是赤著的懷抱。肌膚相貼，熱意頓時上涌。

    抬眼，四目相對。閻墨未想到，自己是這么想要季澤甘甜的陽氣?？康脑浇?，越是渴望，他血的味道還這么濃，身上撒發(fā)出蠱惑陰間鬼怪的氣味，又這么香。

    “季澤，你怎么這么可口?！彼吨鴥深w梨渦，甜甜地說。話音剛落，她便攬上季澤的脖子，在他腿間立著，直直地看著他。

    季澤的回應(yīng)很淡，仿佛毫不在意閻墨的舉動。直到，閻墨未壓抑住對陽氣的渴望，低頭，吻住季澤。

    撬開他的牙關(guān)，舌頭輕輕纏上他的舌根。一股暖流從他的小腹升騰起，緩緩地落入閻墨的喉中。閻墨的每一顆毛孔都舒展開，腿肚焦黑的一片逐漸緩和，恢復(fù)成rou色。

    季澤雙眸滯在她的身上，不抵抗，也不迎合，由著她在自己口中肆意妄為。末了，他左手動了動，攬上閻墨的腰。

    閻墨從發(fā)梢到指尖，都宛若觸了電。她按下季澤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含著魅惑人心的笑：“意外。”

    閻墨的rou體越是趨向腐爛，對陽氣的渴望，便越是增加。

    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季澤眼簾顫了顫，轉(zhuǎn)身，開始穿衣服。

    是的，意外。季澤對自己說。

    *

    季澤車上放著音樂，還是那首。閻墨聽不得這種老派的音樂，手指轉(zhuǎn)著廣播旋鈕，不斷的跳臺，轉(zhuǎn)到一首吵鬧的搖滾樂，她在停下，拖著腦袋：“季醫(yī)生，我開車了?！?/br>
    季澤雖然這首歌炸的腦袋疼，皺著眉：“關(guān)掉。”

    “小氣。”閻墨扁扁嘴，關(guān)掉音樂。車?yán)秭畷r陷入一片死寂，氣氛實在尷尬。

    季澤又揚(yáng)手，打開廣播，語調(diào)冷冷地：“開吧?！闭f完，他翻開今天拿的那疊資料。借著燈光一頁一頁地讀。

    閻墨睨了一眼他手上的資料，看見一排小字—患者徐振國。

    大晚上，他進(jìn)醫(yī)院，偷偷的到住院部，只為了拿病人資料。季醫(yī)生，真是有趣。

    到公寓樓下：“季醫(yī)生，回見。”車鑰匙在閻墨手指上轉(zhuǎn)了一圈。

    季澤將手中的資料交換給閻墨：“明天，拜托你還到原處?！?/br>
    “好吧?！遍惸珣袘械貙①Y料塞回包里。

    “閻墨?！?/br>
    “嗯？”閻墨腦袋探出，好奇地看著小區(qū)周圍。

    季澤傾著身子，湊近她，兩人之間，僅有咫尺之距。

    閻墨回頭，滿眼都是他，不知怎的，心跳邦邦地開始敲著。

    他為閻墨打開車門：“今天，謝謝?！?/br>
    *

    小薯發(fā)工資那天，吃的rou太多。隔日沒覺得什么，可到了今天，只感覺菊花火辣辣。

    捱了幾個小時，實在受不了，借著給閻墨送飯的理由，跑去她醫(yī)院看病。

    正是中午，閻墨餓的慌，剛打開手機(jī)糾結(jié)午飯吃什么，小薯就拎著保溫壺走到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醫(yī)生大多不滿地看著小薯送飯，閻墨沖小薯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吃飯。

    一坐下，小薯就嗷叫地捂著屁股：“主··墨墨，我還是站著吧?！?/br>
    “哇塞，你不會是痔瘡犯了吧。”閻墨打開飯盒，里面躺著米飯和整齊的一排胡蘿卜餅。

    “rou吃多了?！毙∈韲@氣：“以前當(dāng)狗的時候，哪有這些毛病，頓頓紅燒rou吃著?！?/br>
    “待會你去肛腸科，找徐攸寧。”閻墨啃著胡蘿卜餅。

    “你要不，陪我去吧?！毙∈砗┖┑匦χ骸拔乙粋€人，不敢和人類接觸?！?/br>
    “行?！遍惸兀骸斑@胡蘿卜餅還挺好吃的。”

    “嘿嘿，喜歡就好。”小薯傻看著閻墨：“對了，你腿上那塊，好點(diǎn)了沒？”

    閻墨這些日子，身上焦黑的地方越來越多，先是手指，而后又是小腿肚。

    閻墨輕飄飄地說：“昨天晚上，找季澤補(bǔ)過了。”

    “主···”小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你該知道，陰間記錄收割靈魂的機(jī)制有個bug?！?/br>
    “行了”閻墨打斷小薯的話：“我不愿意你為難?！?/br>
    這個bug，她自然知道。

    陰間能預(yù)料未來，就意味著它能夠推算出閻墨每一個收割的靈魂。因為靈魂數(shù)量太多，為了減少工作量，一般的靈魂記錄員只記錄開頭和最終的靈魂，來判定閻墨的懲罰工作是否完成。

    也就是說，如果閻墨直接收割最后一個靈魂，那么，她就可以不用收割中間的靈魂，直接完成任務(wù)。

    閻墨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眸色漸漸下沉。不過，那些被派來監(jiān)視著閻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