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看了眼徐攸寧的手，徐醫(yī)生自動豎起食指中指，訕笑道：“小澤澤，晚上約飯不？”

    閻墨繃著笑，等著另一個電梯。季澤肅著臉，未說什么。待上樓的電梯停了，他按下按鈕，淡淡地說：“沒空，大壯?！?/br>
    徐攸寧本名，徐大壯。

    “你他媽?！币皇请娞蓍T關(guān)了，徐攸寧差點踹了上去。

    叮的一聲，另一個電梯的門打開。閻墨沖徐醫(yī)生擺擺手：“回見啊，大壯哥。”

    “····”

    *

    小醫(yī)院有小醫(yī)院的好處，病人大多都掛專家號，到了閻墨這，病患寥寥無幾。到了市醫(yī)院，閻墨才呆坐了一會，思考午飯吃什么，電腦上就出現(xiàn)了5個病人排號。

    有些病人急病亂投醫(yī)，也不問清掛什么，直接沖進閻墨的診室，抱著孩子上來就是一頓嚎啕大哭。

    “兒科三樓?！遍惸膊豢床∪恕?/br>
    “她都燒成這樣了，醫(yī)生?！?/br>
    “兒科三樓?！遍惸貜?fù)了一遍。

    “醫(yī)生，你看一眼吧?！北е⒆拥膍ama眼角冒了兩滴眼淚。閻墨抬頭，望了一眼孩子。小孩頭頂未出現(xiàn)數(shù)字，閻墨雙腿交疊，慵懶地說：“她死不了。”

    “哎，你這個醫(yī)生”孩子mama開始胡攪蠻纏了起來，拽著閻墨的袖子就是不松手，懷里的孩子哇哇地哭個不停。

    閻墨啪的甩開孩子mama的手，只瞪了她一眼。

    孩子的mama突然安靜了，在閻墨的眼神里，她感受到了幾分不真實的恐懼。

    “下一個”閻墨旋開茶杯，眸子緊盯著孩子的mama：“看在你花了10塊錢掛號費的份上，友情提醒，五月別帶孩子去公園。”

    “神經(jīng)病?！焙⒆觤ama啐了一口，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

    下一個病患還沒進來，閻墨的手機滴地響起。她用小指點開，上面跳出一條來自于良家婦男的短信：

    【過來?！?/br>
    閻墨正好有了借口脫身，和護士打了聲招呼，趕忙去了住院部。

    *

    住院部難得床位不緊張，季澤在的病房只躺了兩個病人。閻墨的目光落在了一號床上，病人床頭一個小女孩正跪哭著。病人艱難地睜開眼，看到閻墨，明顯愣怔了許久。

    連帶那個跪哭的小女孩，也看向了閻墨。閻墨眨了眨眼，向女孩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驀地，季澤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背后響起：“演戲呢？”

    閻墨這才走到了二號床：“身為醫(yī)生，不僅要看病，還要關(guān)愛病患?！彼龥_女孩又揮了揮手。

    “呵?！奔緷赏蝗槐某鲆粋€字。

    “····”

    二號病床上，躺著一個燒傷的男人。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帶攝像機記者模樣的人。

    季澤翻著病例，微微鎖眉。閻墨在他背后踮著腳，仰頭看著。季澤稍稍將病例拿低了點，閻墨這才看清上面的字。

    軍人，左小腿燒傷后四日轉(zhuǎn)院。

    看左小腿，該是Ⅱ°燒傷，整個小腿呈烏紫色，結(jié)著厚厚的痂。燒傷的創(chuàng)面潮濕，溢著粘稠的滲液。

    季澤側(cè)身摸了摸他的左腳背面：“動脈未觸及?！彼捻樱亮讼氯?，對著閻墨：“接下來？”

    “先進行雙小腿切開減張，根據(jù)情況再決定是否截肢?！遍惸f的很快。

    她的語氣冷冷的，甚至看病人的眼神，都帶著些許漠然。不像是在看病人，倒像是，季澤不由晃了神，看一個比她低等的生物。

    “對嗎？季醫(yī)生？”但很快，她又恢復(fù)了輕快的語調(diào)。

    “醫(yī)生?！碧稍诓〈采系能娙瞬恢睦飦淼牧?，枯瘦的手抬起，抓住了季澤的手腕：“我拒絕···截肢。”

    他細若游絲的聲音，蕩在季澤的耳邊。

    一直沉默坐著的記者，也起了身：“醫(yī)生，最好不要截肢。張哥他是軍人····”

    “所以，命也不要了？”季澤說。

    “對，命也不要了。”病人跟著說道。聲音雖輕，卻悍悍的。

    他剛說完，閻墨的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排數(shù)字。

    人類，可笑。

    她向來厭惡輕言放棄自己生命的人。

    季澤合上病例，轉(zhuǎn)身離開。到了門口，他的腳步滯?。骸斑^來。”

    閻墨抓著手機小跑跟上：“季醫(yī)生，你要給他做手術(shù)么？”

    “嗯?！奔緷傻囊聰[揚在微風(fēng)里。

    滴

    閻墨的手機亮了起來，季澤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屏幕，一串熟悉的號碼下備注著四個字—良家婦男。

    閻墨掛了曹院的慰問電話，扭頭發(fā)現(xiàn)季澤竟然還等在她的身邊。

    “季醫(yī)生，一直看我干什么呀?！遍惸靶暗匦χ?/br>
    季澤冷冷的：“自作多情?！?/br>
    “那是什么？”

    “備注換了。”季澤開口。

    閻墨憋著笑：“好好好，小氣鬼?！闭f著，她按了兩下。舉起手機放在季澤的面前：“滿意啦，季醫(yī)生?！?/br>
    季澤嘴角顫了顫，那串號碼的備注從良家婦男，變成了小澤澤。

    他無語，未再搭理閻墨，朝電梯口走著。

    “對了季醫(yī)生。”閻墨趕上季澤：“你要不把那個張哥，給主任吧?！?/br>
    “明天準備手術(shù)。”季澤按下電梯按鈕，當(dāng)?shù)陌验惸珦踉诹碎T外。

    閻墨看了眼時間，正好中午12點。

    她回頭，朝剛剛的病房走去。在一號床，她停了下來：“時間到了?！?/br>
    那個靈魂猛地從rou體抬起，飄在半空。一旁的心電圖，變成一根直直的線。病房里，只聽得見家屬的痛哭聲。

    “閻小姐，謝謝你。”靈魂伸出手，格外的平靜。

    “免了?！遍惸白吡藘刹剑瑢⒁粔K銀色的晶片放進他的上衣口袋，拍了拍：“過橋的時候，聰明點，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靈魂點點頭：“那我走了，閻小姐?！?/br>
    作者有話要說：　　地獄小劇場：

    地獄日報：“閻小姐，如果有機會，您是否會嘗試和人類交.配？”

    閻墨：“交.配？”

    地獄日報：“就是人類的一種低級的繁衍后代方式?！?/br>
    閻墨：“呃···其實主要是看某人的精力和熱情?！?/br>
    地獄日報—我仿佛懂了.jpg

    第二天頭條

    震驚！真相居然是這樣！閻墨人間配偶竟然是性.無.能!!!

    回家的閻墨慌忙向某人解釋：“這都是亂寫的，我沒這么說?！?/br>
    某人勾了勾唇角：“人類有一句話，事實勝于雄辯。”“什么意思？”

    某人脫掉衣服，抱著閻墨到了房間：“你說呢？”

    第5章 第4章

    無影燈懸在半空，刺眼的白光曳在張哥的臉上。他局部麻醉了雙腿，頭腦卻還算清醒，只是瞳孔逐漸放大，空洞的眼睛對著閻墨。

    閻墨看了眼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