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大堆瓶瓶罐罐的木架子,自顧自地倒騰了一會時間,用銅盆端著一盆清水模樣的液體走來放到桌上:“你過來?!?/br> 心中瞬時被不好的預(yù)感所籠罩,我盯著陸離瞧,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步子。 ☆、緣何歸,偏作往 “你以為你不過來,你家主子就會放過你嗎?” 見我站在原地,陸離挑了挑眉說道,我害怕得不愿靠近,猶豫地詢問: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聽完我的話,陸離難得不再繃著一張冷冰冰的臉,而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知道?” “不……不知道?!?/br> 聞言,陸離突然指了指自己說道:“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 陸離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我摸不著頭腦,而我只能搖了搖頭。 “我是給人易容的,不是江湖上那些不上道的騙子,貼上一張假皮就號稱能夠易容,我,是能夠?qū)⑷四樕系钠?、身上的皮,貨真價實地摘下來換上去的易容師?!?/br> 陸離的表情怪恐怖的,我卻是聽明白了,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步,輕聲問道問道:“你要扒我的皮嗎?” 不知我這句話何處得罪了他,陸離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甚是不悅,抓住我的手毫不留情地將我拉過去:“扒你的皮?你一個小小的丫頭有什么資格?” “那不然……” “將手放進盆里,我說好了,再拿出來。” “你不扒我的皮為什么要我把手放進盆里?!蔽宜浪赖刈ブ澜遣桓曳攀?,銅盆里的水一時間猶如洪水猛獸一般,仿佛只要一沾到,就能立時吃人于無形。 “你不放?那正好,我還嫌浪費了我的藥材,跟我出去?!?/br> “等一等?!?/br> 我無法明白陸離這變化莫測的態(tài)度,只覺得他如此輕易就放棄必定有蹊蹺,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臂,卻不想被他一掌打翻在地,胸口一時間猶如被壓了一塊巨石透不過氣,鉆心的疼痛從心肺處傳來,喉嚨口滿是血腥之味,用右手支撐著自己勉強坐起來,卻聽陸離如此說道: “誰準許你擅自碰我?!?/br> 怪人!著實是怪人! 心中雖憤懣萬分,奈何我不過一小小丫頭,命如草芥,不敢與他對著干,只得壓低了姿態(tài):“我若將手放進銅盆,我會死嗎?” 陸離猶如看怪物一般看我,良久才說道:“不會?!?/br> “那我放?!?/br> 不是沒有恐懼,但此行是墨卿將我?guī)?,山莊的管事曾經(jīng)說過,作為下人若是違背主子的意思,不是被趕出山莊就是一死,我怕死,若被趕出山莊,無依無靠同樣逃不過一死。既然陸離說將手放進銅盆不會死,照做又何妨? 總歸,好死不如賴活。 幼年時期曾瀕臨死亡的感覺記憶猶深,實在太可怕。 “你將手放進去之后,會感覺猶如千萬根針在同時扎著你的手,但是你一定要忍住,不能將手拿出來,我說好了才能拿出來。”陸離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瞧,眼神中滿是打量,我不明白他想要從我身上看到什么。 “好?!?/br> 將袖子挽起,我盯著放在跟前的銅盆,硬著頭皮抬起手放到它上方,里面的液體如水一般清透,但我深知,它實與鴆毒不相上下。 “等一等?!标戨x突然按住我的手,將一塊棉布拿到我跟前:“把這個咬在嘴里吧,至少能保證你在疼極了的時候不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用了,我不怕疼。” 我強擠出一抹笑意,搖了搖頭,而后將手快速地放進了銅盆里,因為害怕自己會因為怕疼而禁不住反悔。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一種疼痛究竟有多極致,只是在一瞬間,銅盆內(nèi)清澈的液體被紅色的血液所浸染,繼而很快轉(zhuǎn)換成了黑褐色,我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手上的皮膚在一寸一寸地被剝離我的骨rou,豆大的汗滴從全身上下的毛孔被迅速逼出來,很快便浸透了一整件衣衫,雙腳也猶如失去了所有力氣站立不住,所幸陸離及時拉住了我,我才不至于狼狽到順著桌角滑到地上,我覺得也許我應(yīng)該感謝陸離拉住了我,卻實在沒有力氣張嘴說出一個字,因為很快我便疼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昏暗的密室,而是躺在竹編的藤椅上,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這些天長新皮,手會癢但是記住,絕對不能去撓去抓,還有飲食上除了喝水,不能沾其他任何東西?!?/br> 陸離的聲音從窗外飄進來,我從藤椅上站起走到窗邊,只見他搬了一把小凳,跟前放了一只火爐,爐上水壺里的水燒開了,發(fā)出撲哧撲哧的聲響,白色的蒸汽爭先恐后地從壺里涌出來,旁邊放著一張茶桌,桌上有剛剛沖開的茶水,嫩綠的葉子在沸水當中上下浮動,撲鼻而來一陣茶葉的清香。 而我并沒有心思去體會陸離的閑情逸致,我問陸離:“我為什么沒有回山莊?” “我給你下皮用了兩天的時間,你以為你家主子會在我這陋室里等你兩天嗎?” 兩天?我竟昏了兩天?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 “放心,你家主子大費周章把你送到我這里來,就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不出三天就會讓人來接你。” 利用價值?是將我送到昆侖的利用價值嗎? “你要喝茶嗎?” 許是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想到了什么傷心事,陸離難得地沒有說不好聽的話來挖苦我。 而我倒是果真被茶香勾得失了魂,點了點頭,依言走出屋子,在陸離旁邊的小凳上坐下,接過陸離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不苦,回甘恰到好處。 “你,跟云月認識,對嗎?” 我小心捧著茶杯,向陸離問道。 “為什么突然說云月?!?/br> 聞言,陸離才剛有些許柔軟下來的神情,突然又戴上了厚厚的面罩,將人拒之以千里之外。 “我在,云月的房間見過你?!?/br> “那又如何,你以為你是誰?” “我?” “云月很重視你,我看在墨卿那里你也挺有分量的,但是那又如何,你依舊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夠掌控。” “我沒有什么惡意的——” “難道你以為我現(xiàn)在實在惡意挖苦你嗎?” 我將茶杯緊緊地握在手心,盯著陸離,心里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一直以來,從進入水榭開始,盤旋在我心中的疑問或許能夠從陸離這里得到一二解答,然而我剛想開口詢問,陸離卻突然起身道: “總歸你也不能吃東西,也不需要走出這院子,院子外頭是我設(shè)置的奇門遁甲,一旦陷入就會被困死在局里,三日后我會來接你出去,你就好生在這里修養(yǎng)吧?!?/br> “陸……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