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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牽著大紅色的囍繩,我透過蓋頭縫隙,看見那是一雙現(xiàn)場,白皙的手,白的過分,足見確實氣色不大好。 我甚至聽見賓客中有人說,好俊的新郎官。 那個夜晚,我坐在新房里等了又等,也沒能等來他,時值秋季,莫名其妙又開始落雪,我趴在桌上不知不覺睡去,第二天醒來,身上披了個白色的外套。 這知縣府的下人做事未免太不仔細(xì),大婚當(dāng)天,竟然給我披白衣服,簡直是咒我。 我正扯著衣服不知該丟還是燒了,門被推開,一個白衣男子走了進(jìn)來。 如賓客所言,可真是個俊朗到了極致的男人,他的皮膚可能比本豆腐西施還要白,眉眼像是一座落過雪的山,我愣愣地看著他,半響才道:“你是我相公?” 不知為何,他頓了許久,才道:“是?!?/br> 我道:“你當(dāng)真對我一見鐘情,相思成疾?” 他似乎越發(fā)為難,但仍道:“是?!?/br> 我微笑道:“你不該一個人自顧自的相思成疾的,你應(yīng)當(dāng)來我的豆腐攤買豆腐,我也會喜歡你的?!?/br> 他看了我一會兒,臉上一點兒也看不出應(yīng)該有的欣喜,只匆忙點點頭,道:“走吧,去敬茶?!?/br> 我應(yīng)了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后,而他健步如飛,絲毫看不出曾經(jīng)病的快要死了。 “你知道么,我遇到過一個人……或許不是人,是什么神仙,她說,你是個短命鬼?!?/br> 我的相公瞥我一眼,道:“哦。” 我道:“還好,你看你能跑能跳的,應(yīng)該不至于?!?/br> 他道:“嗯?!?/br> 他同我說話實在簡短的讓人心碎。 我也不再說話,他卻主動道:“你沒遇上過什么怪人么?” 我一愣:“很多呀,什么斷了手的,黑衣服問我記不記得他的……可能就像我哥說的一樣,都是我前世的情債。” 相公停下腳步看著我:“那你怎么想?” 我莫名其妙:“還能怎么想?就算真是前世情債,那也是前世的事情,與我何干?” 相公不語,片刻后,道:“嗯,走吧?!?/br> 這一回他走慢了許多,似是有意在等我,我心領(lǐng)神會,跟在他身邊:“相公昨夜怎么沒來?莫不是喝的太醉了?今夜可一定要來?!?/br> 他并不看我,只道:“看情況。” 好在他說是如此說,當(dāng)夜卻到底是來了我房間,我不懂該怎么伺候相公,他似乎也不懂,我們兩個躺在床上,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一宿。 到后來,過去一整年都是如此,知縣夫人每回盯著我的肚子,便一副惆悵的模樣,甚至還悄悄問我,若給相公納妾,我同意不同意。 晚上睡覺時,我將這件事給相公說了,委婉地表達(dá)我不大希望他納妾當(dāng)然他一定要納妾也是可以的不過呢最好還是不要納妾…… 第二天,相公同我說,知縣的兒子早就病死了,他是個冒牌貨,且是個修行人,問我要不要同他一起修行。 我一口答應(yīng)下來,相公帶著我告別大哥嫂嫂,便同我私奔,去了一處滿是雪的地方,他說這里叫昆侖,又說,我可以喊他師父。 我十分尷尬,覺得沒有這樣的情趣,好端端的相公,怎么就師父了呢,故而還是堅持喊他相公,他沒有同意,到底也沒有不同意。 相公是個修為很厲害的人,我也跟著沾光,山中不覺歲月長,不曉得過了多少年,我仍與當(dāng)初長的一樣,某日晴天霹雷,相公牽著我,淡定自若地在那一簇簇雷火中穿梭,最后我腳踏流云,白日飛升了。 飛升的當(dāng)下,我想起了許多事情。 身邊的白衣人清清冷冷,一如當(dāng)年,他望著我,依舊是沒什么表情:“如何?現(xiàn)在,是否要喊我?guī)煾噶??或是你要回去?dāng)人,我也可以重新送你回六道輪回中。” 還是這副,我永遠(yuǎn)為你好,你自己好生做決定的態(tài)度與語氣。 我道:“修煉這么辛苦,我還是暫時不去當(dāng)人了,但是,相公喊了這么多年,也很難改口了,不如,就先這樣吧?!?/br> 他看也不看我,面上波瀾不驚:“隨你?!?/br> 一念成魔,千年成仙,我為了寒崚,可是足足修了兩次仙。 自然得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