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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兩位一聲, 他出去片刻,你們不要亂走動?!?/br> 君揚出去做什么? 我揉了揉腦袋:“好,曉得了。” 走到桃云客棧頂樓, 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天已黑了,灼華正憑欄遠眺, 滿臉憂愁。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現(xiàn)在才醒?你們一定喝了不少?!?/br> 我頭還有點疼:“嗯……不算少。這醉伶仃,喝醉后怎么一直做夢?!?/br> 灼華說:“我不是說過嗎, 有些人就是會一直做夢的,你的記性一定不好,忘記過很多挺重要的事情, 醉伶仃就會讓你想起一些。” 我頓了頓:“意思是, 夢中的,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灼華有些猶豫:“這也未必, 畢竟是夢,未必全真實吧, 我也不能妄下定論?!?/br> 我點了點頭, 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灼華忽然站了起來。 我循著她目光也站起來往下看, 卻見一樓有個身著淡青色長衫的男子慢悠悠地走入了桃云客棧。 雖夜色中距離遙遠,但這遙遙一看,也能曉得這男子不是凡人。 灼華臉色大變:“他來了, 我的酒們又要遭殃了,完蛋了完蛋了,我先藏起來,若他問你有沒有看見過我,你千萬記得說沒有!” 說完灼華就直接朝著一樓躍下,身形憑空消失了。 我大惑不解,頭還痛著,只能慢吞吞往下走。 走到二樓,正好碰見了剛醒的碧落,她一臉呆滯地站在房門口,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碧落?你醒了沒?該不會是夢游吧?” 碧落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不曉得,但天已經(jīng)黑了?!?/br> “一整天……我夢了一整天的流梭!”碧落不可思議地說,“可我也沒有那么喜歡他??!夢中的他也不太對勁,他雖然長的和流梭一樣,但不是木頭臉,笑瞇瞇的,好像還是個神仙,總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衣服,手里拿著一把扇子……” 碧落的話音戛然而止。 我扭頭,就見那讓灼華大驚失色的男子站在我們身后,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手里拿著一把扇子,而那張臉與流梭,一模一樣。 碧落傻傻地看著這青衣男子,我也傻傻地看著他,青衣男子被我們攔住了去路并不惱,只微微一笑:“兩位姑娘為何這樣看著我?” 他的聲音十分清朗,笑容也十分和善,雖長相與流梭一樣,氣質(zhì)卻實在不同,流梭似一塊硬邦邦的石頭,而這人卻像是春風(fēng)拂柳。 我道:“你……長的與我們一位朋友十分相似?!?/br> 這人聽了有些驚訝地“哦”了一聲,但沒有多問:“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有緣,下回可以見見那位朋友?!?/br> 他并不是妖怪,也不是凡人,可身上也沒有什么仙氣,我有些捉摸不定,那人卻又道:“我此番來桃云客棧,乃是為了尋一人,她姓陶,名灼華,不知二位可有看見她的身影?” 我連忙搖頭:“沒有。沒見過?!?/br> 碧落仍呆呆地盯著這人,連我撒謊也沒意識到,青衣人略帶遺憾地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我只能先離開了。” “等等?!北搪浜鋈怀雎?,“我們這兒還有半壇酒,是灼華給我們的。若你不嫌棄,便拿去吧。” 我:“……” 那青衣人笑盈盈道:“你們不是沒見過灼華嗎?” 碧落傻傻地道:“???是嗎?總之……有人給我們了一壇醉伶仃。還剩下一半,你要不要?” 青衣人搖頭:“不了,既是她贈與你們的,想必你們也是愛酒之人,我怎可奪人所好?!?/br> 碧落也搖頭:“我不愛喝酒?!?/br> 是,我也不愛喝酒,我們只是一同從早上醉到了現(xiàn)在而已。 青衣人似乎略有些猶豫,碧落卻已轉(zhuǎn)身跑去房間,將那剩下的酒給端了出來,遞給他,青衣人最終還是接了酒:“那就多謝姑娘了?!?/br> “碧落?!北搪溆行┎缓靡馑嫉氐溃拔医斜搪??!?/br> “哦,多謝碧落姑娘了。”青衣人捧著那酒,微微點頭,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碧落道,“不知道公子貴姓?” 青衣人道:“田?!?/br> “田公子?!北搪涞溃澳銇泶?,就是為了尋灼華的?” 那田公子道:“正是?!?/br> 他朝外看了一眼,含笑道:“雖得兩位姑娘贈酒,但我酒癮很大,灼華似乎還未走遠,我要先去追她了,等我討到酒,再回來向兩位道謝?!?/br> 碧落曉得他會回來,便點點頭,沒再攔他,那田公子身形輕飄,眨眼便不見了蹤跡,碧落站在二樓,尚未回神,我側(cè)頭去看碧落:“碧落,你……” 碧落道:“我曉得了!” “……曉得什么?” “我根本不是喜歡流梭,我是喜歡他那張臉?!北搪渚狗浅@碇睔鈮训卣f出這句話,“可我更喜歡這人的臉?!?/br> 我委婉地說:“他們的臉?biāo)坪醪顒e并不大?!?/br> 碧落搖頭:“很不一樣?!?/br> 我回味了一下,雖然他們兩人長相一樣,但確實這位田公子的臉要靈動太多,而流梭那張幾乎從無表情的臉,相比之下確實遜色一些,然而碧落這顆心,怎能因為一張皮相就動搖的如此之快。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碧落,她卻義正言辭地道:“非也非也,我一見到田公子,便覺得十分熟悉,想必我們前世有緣,今生有約。” 過了一會兒,又悚然道:“我曉得了,我今天夢到的不是什么流梭,就是他?!?/br> 她這樣一說,我倒也有些驚訝了:“方才灼華告訴我,這夢中之事,也未必之事夢而已。難道你們真的曾認識?可他似乎也是個神仙?!?/br> 碧落愣了愣,踏步就朝外走去:“我方才不該放他走的!” 我跟在她身后,一頭霧水:“什么?” “若我真的認得他,他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我?”碧落急急前行,“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想走,他也絕不會再回來?!?/br> 雖我覺得那青衣人只是急著想抓灼華要酒而已,但見碧落這樣,也只能跟在她身后,兩人一路上了桃夭山。 君揚讓店小二留的那句切勿亂跑我雖還記得,卻也只能暫時拋之腦后了。 這大晚上的上桃夭山,自然更加麻煩,我已做好剛上山就要一直迷路的準備,然而出乎我所料,這桃夭山上的所有限制似乎都暫時消失了,我們一路暢行無阻,連一點彎路都沒有,走到中途,忽然看見一個昨日從未見過的翹角亭,那位田公子與灼華都在其間。 碧落眼睛一亮,朝前奔去,然而那翹角亭看著很近,可我們即便腳下生風(fēng),也花了許久的功夫才到,到了翹角亭內(nèi),田公子卻已不見了,只剩個灼華哭喪著臉坐在亭子內(nèi)。 碧落道:“那個田公子呢?” 灼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