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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葷食,在我們旁邊的另一桌坐了下來,店小二過來,曉得這是個有銀兩而不是來化緣的和尚后,態(tài)度好了不少,端上兩盤桃花糕和清水。 我們這邊的熱菜也逐漸上全了,大家都忙著吃東西,一時(shí)無話,圓慧只看了那粉衣女子一眼,便沒有多管,大約他已發(fā)現(xiàn)對方是妖怪,卻也曉得那個是沒什么戾氣的妖怪,并不值得動手。 然而這當(dāng)口,角落卻忽然飄來一股nongnong酒香,我們都不由得朝角落看去,卻見那粉衣女子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壇酒,正自飲自酌,酒香正是從那壇酒里散發(fā)出來的。 碧落不算特別愛喝酒,卻也忍不住叫來店小二詢問這是什么酒,要他也給我們上一壺,那店小二為難道:“這酒不是我們店里釀的,是陶姑娘自己釀的酒呢,她釀的酒確實(shí)極香,總?cè)堑闷渌腿嗽儐枺皇撬@酒也不賣,就是自己喝?!?/br> 碧落遺憾地道:“好吧?!?/br> 我朝那粉衣女子看了幾眼,她雖在喝酒,眼睛卻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盯著圓慧看,然而圓慧只是個和尚,對酒香定然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我側(cè)頭去看圓慧,卻見圓慧面上淡定,桌下兩只手卻不自覺地握在了一起,像在極力壓抑什么似的。 我:“……” 忽然想起圓慧那時(shí)盯著君揚(yáng)看,也是君揚(yáng)在喝酒。 這圓慧莫不是個酒rou和尚? 然而他忍的極好,那手很快也放開了,只自顧自繼續(xù)吃自己的桃花糕,粉衣的陶姑娘盯了他一會兒,興致缺缺地撇了撇嘴,直接將酒重新封起,抱著自己那壇酒上樓去了。 我低聲道:“圓慧大師,你是不是很想喝那酒?” 圓慧聞言,扭頭看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慚愧,慚愧。女施主好眼力。小僧雖是個和尚,但……自幼聞到酒香,便十分喜愛,未皈依佛門之前,也常偷飲,入佛門后,卻是只能忍著了?!?/br> 碧落往嘴里塞了根雞腿,奇怪道:“當(dāng)和尚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還得剃頭,你為什么要當(dāng)和尚?” 圓慧肅穆道:“我父母都死在妖物手下,幸得師父相救,我自然要隨他皈依佛門,斬妖除魔?!?/br> 頓了頓,又道:“是那些為非作歹的妖魔。” 碧落不怎么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明日要上山?那桃夭山古怪的很,你可得小心些。” 圓慧一笑:“小僧曉得?!?/br> 碧落眼珠子一轉(zhuǎn),在我耳邊輕聲道:“明天我們不如跟著和尚走,他在前邊降妖除魔,我們在后頭坐享其成。” 我也小聲道:“萬一那灼華也被他降了呢?” 碧落眨眨眼:“這……” ☆、舊夢 第二日清晨,桃云客棧,酒香揮之不去。 碧落黑著臉,一邊戳著桃花糕一邊恨恨地朝著角落看去:“哪有人大早上喝酒的?分明是要饞其他人?!?/br> 雖然實(shí)際這客棧唯一的人圓慧大清早就離開了,但確實(shí)我們這幾個妖都被饞到了,那陶姑娘大清早便開封飲酒,實(shí)在是好興致,清晨,鼻子最靈,那純純酒香中,還透出一些淡淡桃花香。 君揚(yáng)忽然起身,走到了她跟前。 陶姑娘瞪大了眼睛,有些期盼地看著他。 君揚(yáng)道:“你是灼華?” 我與碧落:“……” 是啊,我們怎么沒想到。 踏破鐵鞋無覓處。 灼華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眼中竟瞬間盈滿熱淚:“你是阿庚?你想起我了?” 君揚(yáng)皺眉:“阿庚是誰?我是想來找你討酒的?!?/br> 只一秒功夫,灼華原本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就收了回去:“你不是阿庚?走開,我的酒不給別人喝?!?/br> 碧落在一旁聽了一會兒,這下立刻上前:“你好你好,我是阿庚,你的酒分我喝一些吧。” 灼華瞬間炸毛:“你放屁!阿庚這一世是男人!你一個女妖也敢騙我。” 碧落不怎么高興地說:“大家同為女妖,講話不要這么難聽嘛。阿庚到底是誰?你說說,我?guī)湍阏襾恚惴治液纫恍┠愕木???/br> 灼華雙唇緊閉,碧落對我招招手,道:“阿若,將嬈音留給你的羅盤拿出來。” 我把羅盤遞給碧落,碧落在灼華面前晃了晃:“這是傳說中的尋盤,不管是人妖神,有這個總能很快找到——” 那灼華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可憐巴巴地說:“好jiejie,你借我用一下這個羅盤行不行?” 碧落卻來了脾氣,將羅盤一收:“不行?!?/br> 灼華將那壇酒推了推:“這醉伶仃全給你們?!?/br> 我趁機(jī)開口:“我們要夢千年?!?/br> 碧落小聲道:“夢千年?什么夢千年?” 灼華十分意外地看著我:“你曉得夢千年?可是……可是夢千年,這兩千年來也就幾壇,即便你要,我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還要等些時(shí)日才行?!?/br> 碧落一把將醉伶仃抱在懷里:“那就先給我們醉伶仃吧,讓我喝一點(diǎn)也好。你先說說,你找什么人?” 灼華有些害羞地道:“我在找我的相公。” 碧落奇道:“相公?” 灼華點(diǎn)頭:“他是個凡人,一直投胎轉(zhuǎn)世,這兩千年,他投成個男人的次數(shù)總共也就三次,我算過了,這是第四次。他每一世特征都不同,不變就是愛喝我的酒,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在哪,但能推算出他這幾日會來桃云客棧,所以……” 碧落皺眉:“你這范圍也太大了,這天下不愛喝你酒的人,只怕少之又少?!?/br> 灼華有些喪氣地道:“是。所以我才只能一個個試……” 碧落拿起那羅盤,讓灼華將一滴血滴在上頭,羅盤輕悠悠地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碧落嘆了口氣:“他暫時(shí)不在這里?!?/br> 我心想,這簡直是太能忽悠了,如此模糊的條件和一滴血,這羅盤最多只能探出客棧內(nèi)的情況,而眼下客棧內(nèi)除了掌柜的和店小二,連個“男人”都沒有。 灼華有些傷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他還沒來。我再等等。” 碧落咳了一聲:“沒幫你找到人,這酒我也不好意思要了……” 灼華將酒一推:“沒事,你們喝吧,醉伶仃沒有那么珍貴,雖然……雖然其實(shí)我也挺舍不得的。只是這醉伶仃勁兒大,不論妖怪神仙,喝了都會迷迷糊糊的,有些會說一堆話,有些會一直夢到以前的事情,你們可別貪杯了。我這醉伶仃也不多,喝了這一壇,下回可沒有了?!?/br> 說完她也沒有停留,自己先離開了,我們?nèi)齻€坐在客棧內(nèi),左思右想,還是打算先喝兩口,君揚(yáng)雖沒有表態(tài),顯然也對這醉伶仃頗有興趣,尤其現(xiàn)在灼華已經(jīng)找到,任務(wù)完成,樂得輕松。 只是沒料到這醉伶仃如此美味,酒味酣純,入口微辣,入喉后卻能回味出一絲清甜,便似做了一場大夢,醒來后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