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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有人來替你擦身子,會小心避著傷口,再上一次藥。” 我望著晏安房間,擺設(shè)十分整潔,卻也很簡單,晏安似不愛燭火,屋內(nèi)照明仍是用的夜明珠,在這一片漆黑中,明珠瀲滟,倒是有些動人。 許是我多看了幾眼那夜明珠,晏安道:“喜歡?明日讓人為你制串項鏈,再擇幾個小的,做手環(huán),耳釘,額飾。” “別人瞧見了,豈不是要以為我是螢火蟲成的精?!边@屋內(nèi)墻上還掛著些武器,以皮鞭居多,我是絕不敢再亂看了,萬一晏安以此誤會我有什么特殊愛好,那我這條命便算是要交代了。 敲門聲響起,兩個小侍女果然端著熱水,拿了新衣裳進(jìn)來,晏安順勢離開,走之前別有深意地交代了一番讓我好生休養(yǎng),我并不適應(yīng)讓人替我擦身子,將兩個小侍女給趕了出去,自己稍作梳洗了一番,又對著鏡子上了藥,便開始在這黑漆漆的房間里摸索起來,只盼一個不小心就發(fā)現(xiàn)什么密道,能立刻逃脫才好。 摸到一半,外邊卻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慢悠悠,聲音不小,簡直像是在提醒我有人來了一般,我只好趴回軟榻上裝死,沒一會兒門果然吱呀一聲被推開,卻是去而復(fù)返的晏安,他身后還跟著個人,斜斜探出半個腦袋,對著我尷尬一笑:“阿若?!?/br> 卻是碧落。 我故作驚喜道:“碧落,你怎么來了?” 碧落道:“我猜想你與晏安魔尊會來犰若宮,便想來附近看看,誰知道來的晚了些,剛在熔巖外晃了一圈,本要走的,卻被守衛(wèi)給發(fā)現(xiàn)了,差點給丟進(jìn)熔巖中……還好晏安魔尊還認(rèn)得我,還好還好?!?/br> 我忽然想起還未與碧落對過口供,悵然道:“還好你沒事。咱們的好友若朦已一命嗚呼了,若是你也出什么意外,那我可真是受不住,畢竟咱們?nèi)齻€在苦冥村就認(rèn)識了,我也沒什么其他的朋友?!?/br> 碧落呆了呆,好在與我素來心有靈犀,立刻又連連點頭:“若朦如今灰飛煙滅了,咱們苦冥三姐妹只剩你我二人,真是讓人唏噓?!?/br> 這一來一回,口供便是對上了,晏安在一旁聽著,也不插嘴,只道:“阿若既然如此想念碧落姑娘,那碧落姑娘便留在犰若宮同阿若一道小住些時日吧。” 碧落哪敢說不,只能垂著頭應(yīng)下,晏安摸了摸我腦袋:“換了藥沒有?” “換好了?!?/br> “我尚有事要處理,你有碧落作伴,想必不會無聊,待我辦完事再回來陪你?!标贪蚕袷强床灰姳搪湟话悖衷谖颐夹穆湎乱晃?,瀟灑走了,碧落坐在一旁,直視前方,像是恨不得將自個兒戳瞎了,一張臉漲的通紅。待聽得晏安腳步聲遠(yuǎn)了,才一屁股坐在軟榻邊,大口喘著氣,撫著胸膛。 碧落逼近我,雙眼瞇起::“你到底是誰?” “我真是若朦?!?/br> “那我要考考你!” “考吧?!?/br> “你是如何將君揚養(yǎng)大的?” “咱們不提君揚行不行?” 碧落重新坐直,盯著我道:“還真是你?!?/br> 我嘆了口氣。 碧落朝外看了眼,又壓低聲音:“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入了煉妖壺,怎的……” 我道:“此事說來話長?!?/br> 碧落豎眉:“那就長話短說,休得敷衍我?!?/br> 既然不能敷衍,只能暫時欺瞞一下,我道:“我入了那煉妖壺后,莫名其妙沒有死,只是昏睡了三日,醒來時便發(fā)現(xiàn)自己容貌大變。方才我回到慶炎府想尋你們,便撞上了這位魔尊大人,我是當(dāng)真當(dāng)真不認(rèn)識他,也如實告訴了他,但他堅信我便是他那位戀人柳若只是因轉(zhuǎn)世記憶全失,我見他性情古怪,為保命,只好先留在他身邊了。” 碧落沉吟道:“這煉妖壺實在古怪。進(jìn)去一趟,再出來,不但容貌變好看,還得個魔尊夫人的身份,這簡直是……” 我正要接話,碧落忽地抬頭,一派躍躍欲試:“那煉妖壺在何處?我也要去一趟!” 我讓碧落死了這份心,又問她白幽怎么好端端也死了,碧落茫然地望著我:“我如何曉得。我見你忽然不見蹤影,到處尋你,卻等來你與白幽雙雙死在煉妖壺邊的消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與白幽乃是仙魔兩屆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君揚這馬文才強娶白幽,你倆只得雙雙殉情化蝶呢?!?/br> 我道:“按理說,白幽不該死才對?!?/br> 碧落蹙眉:“你還同情她不成?當(dāng)時我一看,你尸骨都沒了,連個灰都沒留下,那白幽倒是有個全尸,可氣死我了。不過,我賭氣離開慶炎府后,每日去大鬧,君揚卻當(dāng)了縮頭烏龜根本不肯見我,昨日我稍微冷靜了些,便去他府上偷偷打聽,他府上那嘴很碎的小翠你還記得否?” 我老實道:“慶炎府上嘴最碎的便是你了?!?/br> “這倒也是。”碧落堂而皇之地點點頭,“慶炎府上嘴第二碎的小翠,在我的盤問下說了些內(nèi)情。原來那日你和白幽入了煉妖壺,煉妖壺已停,應(yīng)及時撤離,君揚卻是發(fā)瘋一般沖了進(jìn)去。雖最后勉強出來,卻也受了不少內(nèi)傷。再結(jié)合白幽尸體仍在這事兒一想,便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君揚入了煉妖壺,發(fā)現(xiàn)你和白幽兩具尸體,又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虛弱只能背的了一個,便忍痛擇了白幽的尸身抱出來。哼,真是可笑!他哪能料到,你雖被拋下,卻另有機緣。” 我沉默片刻,道:“畢竟當(dāng)日是他與白幽婚事,我至多不過是個證婚人,這婚禮上沒有證婚人不礙事,沒有新娘子就有些難辦了,君揚的選擇是對的,這是對賓客負(fù)責(zé)。” 碧落兩眼一翻:“那他有本事倒是和具尸體成親呀,賓客還沒散呢,一堆小廝沖進(jìn)來,把紅布扯了,直接換上白布,連請柬都不必送第二次,哪有這樣的事情。” 我心中仍有些苦悶,碧落大約看出來了,輕嘆了口氣,道:“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要不,就從了魔尊唄?魔尊這樣帥,可不比君揚差?!?/br> “魚目混珠,朽木為梁,遲早是要出事的?!蔽覔u搖頭,“這晏安魔尊性格古怪,我決不可在他身邊久留?!?/br> 碧落道:“你就知道你是魚目混珠了?萬一你真是柳若轉(zhuǎn)世怎么辦?” 這就得要薄山來給你解釋為什么了。 我不好細(xì)說,只能道:“我是不是,我還不曉得?就算真是,我也對晏安魔尊沒有興趣,實在高攀不起。這魔界是不能待了,我想去人界避避風(fēng)頭,碧落,若你肯,不如隨我去人界游歷游歷,有你在,我可安心不少?!?/br> 碧落立即點頭:“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咱們就去人界……不過你沒死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君揚?” 我尚沒有開口回答,碧落自個兒又晃了晃腦袋:“呸,不管那頭白眼狼了。” 我與碧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