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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她,鳳姐的重生任務(wù)已經(jīng)開始了很久,如果鳳姐對賈璉并無夫妻之情,大可以在嫁入賈府之前就早做決斷,今生不為賈璉之妻,自然杜絕了后來賈璉這樣一次次的羞辱與背叛。 可是鳳姐照樣進了賈府…… 糾纏兩世,依舊無法可結(jié)。 所以,這大約是愛之深,恨之切吧! 鳳姐這時候突然捂著胸腹,就朝座椅跟前滑了下去,口中恨恨地道:“他死了,我卻也不好過……忍了這樣久,終于有朝一日爽快了,所有的仇都報了,恨都吐了……可是我,我卻再也沒法將這日子過下去了!” 沒有了恨,也沒有了愛,僅剩空虛,便大抵便是如此。 “一天天熬著,只等那最后的噩運到來?!?/br> 柳眉趕緊上前,扶著鳳姐,問:“你究竟吃了什么?” 她對飲食很是敏感,一進來就覺得這屋子里有股子不大正常的味道。 鳳姐沖她慘笑:“不過是將上次給璉二爺?shù)奶饻?,又給我自己……準備了一份。” “這樣也好,一了百了,就算我哪里不慎,留了把柄給大太太拿住,那我也早早地死了,旁人都只道我為了二爺殉情而死,萬萬不會有人信她……如此,以后巧姐葫哥兒,日子也能過得輕省些?!?/br> 柳眉此刻非常想將鳳姐拎起來催吐,她一向最討厭在飲食里做手腳的人物??墒强带P姐如今的這副模樣,她也知道已經(jīng)晚了。 據(jù)那善姐所說,賈璉從開始發(fā)作,到最后殞命,不過半柱香的光景,而如今鳳姐竟也已經(jīng)發(fā)作。那甜湯,想必她已經(jīng)服下好久,就算把能吐的吐出,也來不及了。 鳳姐卻刻意扭過頭看著她,費勁地說:“你該懂的,你該懂的吧……” “明知前面有那樣凄涼的事在等著,卻要一天天煎熬地活下去,離那等苦難越來越近……” 鳳姐說得吃力,柳眉只覺心酸。 她懂,她一切都懂,自從知道了這個世界會不可逆地走向各種悲劇,她也郁悶過,確喪過,無奈過,深夜里在噩夢里在深心里偷偷地哭過…… ——可還是要活下去??! 就算會有個注定憂傷的結(jié)局,可在當下的這一刻,只要努力地堅實地活著,就還能品味到快樂。 這才是活著的意義所在。 “你這個人真傻!” 不知為何,柳眉一出口,就使勁地唾棄了一把鳳姐。 “人總是要死的,可明知自己要死難道眼下就不活了嗎?”柳眉實在是看不上鳳姐這樣的心性,忍不住流下淚說,“就像是你吃了一頓飯,到下頓的時候你卻還是會餓,可明知會餓這頓難道你就不吃了嗎?” 她自以為說得很悲憤,卻沒曾想鳳姐聽她這么說,突然含著淚就笑了出來。 ——有那么好笑嗎?她有那么喜感嗎? 柳眉更加悲憤地板著臉,看著對面的鳳姐一面嘻嘻哈哈地笑著,一面滿眶的淚水全滾落下來。 “難怪平兒說我每次見你,心情都會好那么一點兒。原來她所言非虛,你……你確實是個妙人兒。我倒是后悔,當初沒將你撥到我身邊來……” 說罷鳳姐一陣痛苦地大咳,她屋子的門便打開了。平兒帶著一臉焦急關(guān)切,立在門外,望著鳳姐,也是癡了。 “你如今后悔這些有什么用,”柳眉伸手撫著鳳姐的后背,試圖讓她好過一點,“為什么不多想著些真正為你好的人?” 鳳姐凝眸,“真正為我好的人?” 她費力地扭頭,望著遠處的平兒。 平兒早已哭得雙目通紅,見不得這番情形,終于重又掩上了門,隔著一扇門板,便能聽見平兒不可抑制地痛哭出聲。 “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或許應(yīng)該知道?!绷纪鴼庀⒀傺?,命在頃刻的鳳姐,壓低了聲音,湊在她耳邊。 “你有一個隨身輔助系統(tǒng)的對么?” 鳳姐點點頭,臉上隨即露出厭惡的神色。 “它與你交流的時候,你聽起來,就像是璉二爺?shù)穆曇???/br> 鳳姐眼中訝色一閃而過,扭頭望著柳眉,片刻之后,便明了地道:“你與我一樣,所以你能知道這些。” 柳眉望著她,“所以……” 鳳姐費勁地想了片刻,睜大眼睛,帶著驚恐,望著柳眉,“你想說什么……” 柳眉把適才想到的事緩緩說了出來,“你說過,是你親手將那甜湯喂給璉二爺服下的??墒牵锿┑难诀呱平銋s聽過秋桐轉(zhuǎn)述,說璉二爺告訴過秋桐,那碗甜湯,是龍二姐喂他服下的。” 鳳姐想了想,說:“這大約是平兒教善姐那小孩子說的,龍二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也是平兒去打點的……” 柳眉搖頭:“我卻覺得這是真的。你只消想一想,他喝那碗湯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樣?!?/br> 鳳姐迷茫地睜大了眼,“有沒有什么異樣?” 柳眉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將想說的都說出來。 “我不知你有沒有直接與你的系統(tǒng)交流過,你重活一回,你身邊的這個璉二爺,并不僅僅是你熟識的璉二爺,他還是你那個系統(tǒng)的分|身?!?/br> 鳳姐陡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柳眉的手,雙眼凸出,望著柳眉。 她大約是不肯相信柳眉所說的。 “……所以,璉二爺在喝下的那碗甜湯的時候,你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绷冀K于將壓在胸口的那些話都說了出來。 無論如何,隨身輔助系統(tǒng),都會忠于宿主需要完成的任務(wù),直到最后一刻…… 所以賈璉才會對秋桐說了那樣的話,也才會成就了后來的鳳姐。 鳳姐則恰好在這個時候,失卻了全部的力氣,松開了柳眉的手。 她面上的神情,則由驚異、痛楚,漸漸地轉(zhuǎn)淡,終于成為釋然,和……那么一點點子遺憾。 室中終于徹底安靜下來。 此間主人的愛恨,如今已成如煙往事。 鳳姐自己選擇了離開,只留柳眉一個還在這個世界里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柳眉:喂作者菌你出來解釋一下為啥鳳姐不知道賈璉是她系統(tǒng)的分|身。 作者:……啊摔,我又不是賈璉鳳姐那兩口子我咋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