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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一會兒瞅娘親,一會兒瞅哥哥,一會兒瞅干爹,鮮少被三人同時圍著的女娃,居然覺得生病也不錯,不是很怕了。 郎中來后,先詢問了一番阿滿這兩日的情況,再檢查檢查阿滿,郎中撫須道:“小姐昨晚受了驚嚇,致使輕微發(fā)熱,我開副方子,今晚睡前服用一次便可。對了,今晚小姐最好跟太太睡,睡前好生安撫一番?!?/br> 蘇錦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 蕭震也松了口氣,看著蘇錦與阿滿中間道:“弟妹照顧阿滿,我送先生出門,傍晚回府再來看阿滿?!?/br> 蘇錦瞥眼他低垂的手臂,淡笑著道:“大人留步,關(guān)于阿滿,我有一事想與您商議?!?/br> 蕭震聞言,原地沒動。 蘇錦讓秋菊去送郎中。 秋菊、郎中出去后,蘇錦再吩咐如意找根針來。 如意很快取來一根繡花針。 “你去院子里守著,我與大人商議完之前,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蹦笾?xì)針,蘇錦正色道。 如意馬上退了出去。 蕭震、阿徹、阿滿都緊張地看著蘇錦。 蘇錦卻笑了,一邊下地一邊對阿徹道:“娘與大人去外間說話,阿徹看著meimei,娘馬上回來。” 阿徹點點頭,阿滿躺在被窩,眨著眼睛目送干爹、娘親出去了。 廂房內(nèi)室外面還有一間小廳,臨窗搭了暖榻,往外走才是堂屋。 蕭震跟在蘇錦后面,心里七上八下,怕她問起昨晚自己為何出現(xiàn)的那么及時,好在她說了是商議阿滿的事,蕭震臉上還算鎮(zhèn)定。 蘇錦停了下來。 蕭震心一緊。 蘇錦轉(zhuǎn)身,也沒看他,朝他右手點了點下巴,低聲道:“手伸出來?!?/br> 特別自然的語氣,像主子吩咐下人,又像熟人間的親昵。 蕭震下意識地順從,伸到一半,想起昨晚救人時留下的燙傷,怕嚇到她,又想往回縮。 蘇錦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他手腕,布料下,男人肌rou硬如鐵。 她吃驚,蕭震更是心神一震:“弟妹……” “大人別動。”蘇錦依然沒有抬頭,左手攥著他手腕偏轉(zhuǎn),讓他燙泡的小手指對著她,準(zhǔn)備好了,蘇錦抬起右手,拇指、食指之間,捏著那根繡花針??粗捳鸬乃?,蘇錦輕聲解釋道:“我小時候經(jīng)常燙泡,不管它它一直不消,礙事地很,用針挑破擠出水就沒事了?!?/br> 說著,她慢慢靠近蕭震的泡。 蕭震的手開始小幅度的顫抖,不受他控制。 蘇錦終于抬眼,稀奇地問他:“大人曾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莫非還怕一根小針?” 蕭震早已別開眼,試探著縮手:“多謝弟妹關(guān)心,我自己來?!?/br> 男人臉龐冷峻,看不出是不習(xí)慣來自女人的親近,還是在生氣她的大膽??商K錦就是大膽,她看上這個男人了,他受傷她就要照顧,除非蕭震明確說出他不喜歡她這樣,她絕不會因為他嚇人的冷臉就罷手。 低下頭,蘇錦輕笑道:“論舞刀弄槍,我不如大人,如何使繡花針,大人卻是不如我。” 蕭震還想推辭,蘇錦一聲低低的“別動”,他就真不動了。 男人老實了,蘇錦專心為他挑泡。 蕭震情不自禁地,不動聲色地,看了過去。 聽說女兒生病,蘇錦起得匆忙,隨手抓根簪子簡單地把一頭烏發(fā)綰到腦后就沒管了,甚至她臉都沒洗,白生生的臉蛋里透著一抹剛睡醒的紅.暈。此時她低著頭,目光專注,長長的睫毛密密地垂著,秀挺的鼻梁下,她唇瓣豐.盈,色澤潤亮如剛洗的櫻桃。一絲碎發(fā)散落下來,發(fā)梢細(xì)細(xì)的彎彎的,差點就要碰到她的唇。 蕭震喉頭滾動。 就在此時,手指上傳來一絲異樣,不是疼也不是癢。 蘇錦刺破了蕭震的水泡,迅速拿出隨身攜帶的白色繡帕裹住他小指,輕輕地按壓。 眼看著那干凈的帶著女人體香的繡帕濕了一塊兒,蕭震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責(zé)道:“勞弟妹費力,還污了弟妹的帕子……” 蘇錦眉峰上挑,歪頭瞧了他一眼,開玩笑地道:“大人若覺得愧疚,回頭賠我一條帕子便是?!?/br> 倘若蘇錦是個名門閨秀,她再喜歡誰,也斷不會說出這種話,但蘇錦不是閨秀,她是市井長大的沒有母親教養(yǎng)的孤女,天天站在街頭賣包子,聽多了男人們的調(diào)戲與婦人們的閑言碎語,蘇錦不但膽大,俏皮話也是張嘴就來。 可蕭震從來沒在女人堆兒待過,鮮少有女子對他說俏皮話,所以他以為蘇錦真的在向他索要新帕子。而因為蘇錦的舉動心神不寧的蕭統(tǒng)領(lǐng),一時忘了外男送女子手帕似乎不太妥當(dāng),只記得毀人財物,理當(dāng)賠償?shù)牡览砹恕?/br> “好?!彼貏e實誠地承諾道。 蘇錦目瞪口呆。 小婦人水汪汪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蕭震不知她是何意,只被她看得發(fā)慌,立即抽.出手指,告辭道:“我先走了,弟妹好好照顧阿滿?!闭f完,蕭震迅速離開,人高腿長,眨眼就在蘇錦眼前消失了。 蘇錦收回視線,看看手里的帕子,回想蕭震許諾時的神態(tài),蘇錦忽的笑了出來,笑得雙肩直顫。 若蕭震癡癡地答應(yīng),說明他對她有意,若蕭震輕.佻地答應(yīng),說明他通曉風(fēng)月,可蕭震一臉嚴(yán)肅地答應(yīng),只能說明,他太傻,根本沒懂她的意思! 蘇錦笑得肚子都痛了,她倒要看看,蕭震會賠她一條什么樣的繡帕! . 蕭震騎馬出了府,八月中旬,鳳陽城風(fēng)很涼了,被風(fēng)吹了一段路,蕭震忽的皺眉。 送她一條繡帕?是不是,不太合規(guī)矩? 繡帕與香囊都是貼身攜帶之物,一般都是用作定.情信物吧? 反應(yīng)過來,蕭震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仔細(xì)回想,越發(fā)覺得蘇錦當(dāng)時只是開玩笑。 可他,居然答應(yīng)了! 蕭震吞咽了一下。君子一諾,他答應(yīng)了卻不送,就怕弟妹當(dāng)真怨他食言,送了,那叫什么話? 整整一日,蕭震都在頭疼這個問題,只覺得平時遲遲不落的日頭,今天下山地特別快! 蕭震上馬回城,主街兩側(cè)全是鋪子,蕭震走著走著,看見一家專賣成品繡活兒的“七巧閣”。 蕭震沒有停,大手攥著韁繩,邊走邊猶豫。 要不,先買一條繡帕備著?如果蘇錦向他討要,說明她是真的索取賠償,這樣繡帕只是賠禮,送也沒有大礙。如果蘇錦忘了此事,說明她在開玩笑,那他也忘了,全當(dāng)自己犯了一次傻罷。 有了決定,蕭震對跟隨他的徐武道:“我還有事,你先回府,我兩刻鐘后歸?!?/br> 徐武便先走了。 蕭震騎在馬上,確定徐武走遠(yuǎn),這才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去了七巧閣。 七巧閣既然賣繡品,里面擺的都是五顏六色的女子物件兒,就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