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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jiān)了吧? ☆、卑微之愛 牢房里光線黯淡,朱砂素手輕揚,取下了束發(fā)的玉簪。 元寶披著披風來時恰望見這幕,似乎在這一刻,那個眉眼清冷倔強的人才像是個女子。 她敏銳地回眸,攏在青絲里的小臉更加巴掌大,漆黑的眸,挺俏的鼻,泛白的唇,定定望著他,展開笑意,如雪地開花。 “你來了啊?” 元寶的心驀地酸澀,這輕輕一句,不帶情緒,他卻為她疼,取下冰寒的披風,少年才走近,半蹲在她身前,說 : “圣上讓我來看看你?!?/br> 這里沒有旁人,他可以說我。 朱砂彎唇笑了笑,頰邊有很清淺的一個梨渦,她伸出手指,抵在少年唇邊,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元寶,我冷。” 這一次,他伸出手攬她入懷,沒有落荒而逃。 獨屬于少年的,沒有任何熏香掩飾的清冽氣息就傳來,似帶著一點點雪地里的梅香,清冷卻蠱惑。 懷抱卻是暖的。 朱砂瞇了瞇眸子,淡淡開口: “元寶,你喜歡我。” “是。”他寬大的藏青袖袍緊緊攏著她,紅透著耳尖答道。 “元寶,你能保護我嗎?”懷中的女子似天真爛漫般開口,帶著不易察覺的希冀。 “能?!彼麤]有絲毫猶豫。 縱然身份卑微,縱然......他想保護她,就不會再顧及其他。 “那你永遠不會欺負我嗎?”朱砂仰起頭,蒼白如瓷的臉漾起紅暈,如熱戀中的少女般。 元寶不自覺地躲閃眸光,他怎么會欺負她,他怎么能欺負她。 熱血溢滿腦海的少年偏過頭,清透的鳳眸抬起往上望。 朱砂靠在他臂彎里,輕輕咬了咬牙縫里早藏好的□□,閉上眼睛,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般說道 :“元寶,如果喜歡永遠是那么簡單就好了?!?/br> “可是除了喜歡,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少年這才驚覺不對,他望向她,那顆心一下跌入谷底,又被狠狠踐踏。 “你別嚇我。”他說。 朱砂張了張唇,說不出話來,微微泛青的嘴角卻滲出一道深紅的血印,觸目驚心。 “別捉弄我了?!鄙倌臧l(fā)顫的嗓音染上了哭腔,像一個無措的孩子??呻m是帶著責備的語氣,元寶的手還是顫抖著替她擦拭。 “別怕,別怕?!彼恢钦f給誰聽,點了懷中人幾處大xue后,瘋了般把人打橫抱起,橫沖直撞出的天牢。 獄卒們只看見,御前一個小小的內(nèi)監(jiān)如仗劍江湖的俠士般,施展著卓絕的輕功。卻沒有人知道,這小小的內(nèi)監(jiān),為了懷中的女子,所向披靡! 愛情,真他娘的是個可怕的東西——路過的景王爺趙景如是想,他拔腿跟上,這種好戲怎么能少了他? 一時之間,宮中有些混亂。 宣政殿內(nèi)一撥撥太醫(yī)來了又去,年輕的帝王站在窗邊,低著頭顱看不清神色,龍床下跪著的一眾太醫(yī)卻知曉,這是天子之怒的前兆。 趙景點了點下巴,插科打諢道: “皇兄,一個女人而已?!?/br> “滾!”趙徹暗沉沉地抬首。 他沒理會一向吊兒郎當?shù)内w景,只悠悠開口,帶著迫人的氣勢,“她死,你們無需陪葬,但你們的家人,一個也活不了?!?/br> “現(xiàn)在,她還有沒有救?” 一眾醫(yī)官連連小雞啄米般點頭,為首的試探道 : “圣上,除非以毒攻毒,但此法極兇險,即便救回來,也恐有后遺癥啊?!?/br> 趙徹聽言斂眸 :“朕不管?!?/br> “朕只要人活著?!?/br> “......” 這意思是,治成個殘的、廢的、傻的、智障的,也沒關系。 怔愣片刻,醫(yī)官齊齊叩首 :“臣等明白?!?/br> * 朱砂忍不住想笑。 劍靈子虛望著來來回回折騰的人,對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說: “干得好?!?/br> 此刻,趙徹的好感度已至90,顯然朱砂為了成全他而選擇赴死的舉動奏效了,這位年輕的帝王終究還是被這樣全心全意的付出打動。 而那小太監(jiān),這一驚一乍后,沒瘋也好不到哪去,至少他的心態(tài)極其不穩(wěn),黑化值在50上下來回波動,果然如那個女人所說,越純良的人,瘋癲起來越可怕。 也越有意思。 劍靈子虛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但它絕不承認自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反正朱砂不正它不歪。 為了證明這一點,子虛用帶著心疼的目光望向殿外那抹人影。 好好一個鐘靈毓秀的少年郎,此刻卻失魂落魄地坐在白玉石階上,他額前的發(fā)因為奔跑而散亂,偏眉眼俱佳,凌亂中生出別樣的美感。 望著這樣好看的人兒,子虛真覺得朱砂在作孽。 可天地為爐,這樣的煎熬又饒過誰呢?站在朱砂的角度,她也是被煎熬的那個。 唉,它輕嘆一聲,對床塌上認真表演的女子說 :“主人,意思意思行了?!痹俨磺逍眩切﹤€太醫(yī)真要把你醫(yī)成智障了。 朱砂眨了眨長睫。 頓時一片歡天喜地的聲音,忙得要昏過去的太醫(yī)們抹去冷汗,盡可能溫柔地詢問堪堪掀開眼簾的女子,“傅大人,可有不適?” 朱砂轉(zhuǎn)著剔透的眸,搖搖頭。 醫(yī)官皆松了口氣。 下一秒,床塌上的女子淡唇輕啟,語氣軟糯懵懂: “我是誰?” 我是誰...... 松了口氣的醫(yī)官們一下就匍匐在地,不敢看終于從窗邊走來的趙徹,他什么也未說,只向朱砂伸出手,病容蒼白的女子漾起淺笑,似好玩般把小小的手掌伸到了帝王的手心,抬眸望向他,“你生得好看,我喜歡你。” 醫(yī)官們趴得更低了,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瞧瞧,把人醫(yī)成了個這,等死吧他們。 趙徹卻是笑了,他習慣了面沉如水,這一笑,俊朗標致的五官都生動起來,眾人才驚覺,這位年輕的帝王也不過是而立之年。 “阿辭...”他這樣溫柔而耐心地喚著床塌上的女子,“別鬧了。” 朱砂的眸底閃過受傷,她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抱著膝蓋,埋頭輕哼,“我沒鬧,你不相信我,我不喜歡你了?!?/br> “怎么回事?”趙徹凝眸望向跪在地上的一眾醫(yī)官,若說上一次是她捉弄,這一次又作何解釋? “回、回圣上,”依舊是領頭的醫(yī)官,他姓林,年少成材,不過同趙徹一般年紀。斟酌片刻,林若盡可能將醫(yī)學知識說得通俗 :“依臣愚見,傅大人的經(jīng)脈被毒物干擾,莫說失憶,失智也是正常的?!?/br> “何時能好?”趙徹始終望著抱膝的朱砂,語氣竟有些難捉摸。 林若一時不知該回答快還是慢。正在這時,床上那人又語出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