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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但看他那沉痛愧疚的樣子心下老大不忍,遂安慰道:“靖璘,你別太難過了,這次的事情發(fā)生的突然,誰也沒有料到。大夫不也說了嘛,還有希望的?!?/br> “對不起。”韓子沫只這一句卻不知道說什么了,但也只這三個字卻在他心里加了千斤頂,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事,不怨你?!本腑U眼神有些空洞,沉靜地說。只是一會眼里閃過一道光,看向靜妮:“有什么希望?” “還會有孩子的?!?/br> 靖璘冷笑了一聲:“哼,大夫不是說了嘛,不能生孩子了,真好。以后你也不用為此擔(dān)心了?!?/br> “你說什么?”靜妮面色劇變,眼睛里布滿了失望,搖搖頭,聲音帶著濃厚的失落:“呂靖璘,你這么想我?我告訴你,我沒有必要卑鄙到如此地步。那好,你好好照顧你夫人吧,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兒孫滿堂?!闭f完,一怒之下沖出了房間。 第27章 西邊日出東邊雨(3) 外面依舊是艷陽天,還刮著絲絲縷縷舒爽的微風(fēng)??墒悄秋L(fēng)此刻于她來說卻如入骨入髓的□□般刮著嗜血的冰寒,心里也早已憔悴損,一番苦不堪言。 氣息難平,腳步煩亂,可還是往前走著,離開這里,寧愿離開他,也不要受這等侮辱。思想還未抽離出憤懣的苦海,卻被一陣熟悉的力道拉住了。曾多少次被他這樣蠻橫地拉住,每次都逃脫不了那隔海的巨浪,曾經(jīng)是他們之間的門第之差與世俗偏見,而今卻是真真正正割她rou的他的惡毒言語。 “你放開我!” “聽我說?!?/br> “我不聽!你放開我,我算認(rèn)識你了,幸好現(xiàn)在還不晚,不用辜負(fù)我后半輩子來跟你消磨。”她掙扎著,可是掙不開他的手,她也理性地停了下來,臉上卻透出冷笑來。 他忽然將她抱住,那懷抱很緊,箍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掙不脫,忙開口道:“呂靖璘,別人都看著呢,你不要臉我還要呢?!?/br> “那你答應(yīng)不走,和我好好談?wù)劊冶惴帕四?。?/br> “好?!眳尉腑U一松手,她便一個轉(zhuǎn)身迅疾要走,卻被他早識出心思又一把拉?。骸斑@次不抱你,但也不會放開你?!?/br> 她知道拗不過他,便也不掙扎了,瞥了他一眼:“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我承認(rèn)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從以前的江城宮到現(xiàn)在的南方劇院,沒干過一件正經(jīng)事情,本來也配不上你。但我人雖下賤,自認(rèn)為品性也沒壞到要落井下石,以別人的痛苦來換取自己的快樂,不過現(xiàn)在也知道了那些對我而言已經(jīng)不是快樂了。你記住你說的話,從今以后我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免得你覺得我是借此機(jī)會想拆散你們這對情深伉儷?!?/br> 卻不料他倒笑了:“還是這么話多,說完了嗎?剛剛是我錯了,不該那樣對你說話,跟你道歉還不行嗎?再說,你舍得離開我嗎?” 她最討厭他的笑容,因為有時候真的招架不住,心里一下就軟了;可氣憤的是他那最后一句話,不免“哼”了一聲:“你既然都那么認(rèn)為我了,我還有必要留戀在你身邊嗎?我算看清你了,也看清我自己了,沒必要的緣分不必強(qiáng)求。” “你要再這樣說,我那就抱著你了?!眳尉腑U看她不再掙扎,知道有些希望了,忙解釋道:“這次事情本來是想還她一次人情,卻不想沒還成還虧欠了她這么多。想想那也是我的孩子,還不曾知道他存在呢就突然沒了,心里煩亂的很,口不擇言了。本想著你宰相肚里能撐船呢,卻沒想到還是這么女人家的小心眼?!?/br> 靜妮狠狠瞪了他一眼,冷靜地說“你回去陪她吧,她挺可憐的?!?/br> “那也得你不生氣了我再去,否則我兩邊都不安心。其實說實話,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以后再好好彌補(bǔ)她便是了。” “我沒那個意思,你再說我真走了。”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沒那個意思,是我的想法。雖然有些狠心,但到底寧可我做負(fù)心漢也不能辜負(fù)了你?!眳尉腑U眼神懇切地看著靜妮:“不要生氣了好嗎?” “我沒那么小氣。你去好好陪陪她,她要是知道了不定多傷心呢,你在她身邊我心里也安一些。不過有些話不該說的就別說了,免得讓她難過?!彼难凵袢岷?、平靜了很多,這樣他也放心了,也才依依道別。 夜的黑因為不徹底而愈顯得斑駁陸離,窗外的燈光細(xì)而毒,直刺痛人的眼睛,鋒芒直指心窩。他只希望夜能再黑一些,這樣什么都看不見,眼不見,心不煩。徑直走到床邊,已不再有心去看,卻還是熹微中看到粉色絲綿被中她蒼白柔弱的臉,那樣無力,那樣嬌小,那樣脆弱,書房里的百合花開敗了時應(yīng)該就是這般羸弱吧,她那么愛百合,也那么像百合。 上午打電話的時候她還語笑晏晏輕巧溫柔地答著他敷衍的話,又說要給他做糕點帶過去,他一口否決了,她也不生氣,只是帶有愧意地笑著怨自己想的不周到。她總是這樣,這樣讓他心煩,從不生氣,要生氣也只是在卓琳和下人們面前擺出些小脾氣,卻從不生他的氣;不生氣也罷,竟也不懷疑,她疑心了一切不就順?biāo)浦哿恕K龥]有,從來沒有,從來都是溫柔地甜甜地微笑著,小心翼翼地問他想吃什么?累不累?需要她幫什么?從來都是埋怨自己的不周到不細(xì)心。 所以有時他也討厭她的微笑,她笑得多了,他便不敢看了,再看,心里就老大不忍了。可是如今呢,她都不笑了,從來在他面前不會這么久如秋水般寂靜地了無生氣,而今連動都不動一下,笑,更別談了。 第一次,坐著床頭,這么認(rèn)真地、仔細(xì)地看著她,萬箭穿心、芒刺在背。想起她生日那天在凄惶的景象里對她的批評、想起喬遷宴時自己的不小心導(dǎo)致她崴了腳,末了還是她自己去的醫(yī)院、想起那天她以為他遭遇不測不顧一切到面粉廠找他,還有今天。這輩子,他這么對不起她,透透徹徹地。 因為小產(chǎn)失血過多,元?dú)獯蟠蛘劭?,佳音一直沒有醒過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無力,睡夢里的神情有些恍惚,額上還有滴滴細(xì)汗,細(xì)細(xì)密密,層層簇簇,他伸手輕輕幫她揩去,手一觸碰,心里就如硌了塊石頭,窒悶沉重,壓實酸痛。 “佳音,佳音?!彼p聲喚她,她睡得很沉,沒有一絲知覺,臉上唯有蒼白的沉靜。 他才敢再次開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娶了你,卻沒有好好待你,不是不想,是不能,也不敢。我以為這樣你便能早點死心,后悔嫁給了我,就不用受那來日煎熬的情殤了。本想著到了那日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鄭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