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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會垮的。你好好躺著,我去給你買點點心和粥?!闭f著起身就要出門。 “不用了?!蓖癯趵淙煌窬?,她有什么資格再享受他的關(guān)愛呢,半晌后抬頭看他,“三公子來,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 榮逸澤心底蘊著氣悶。找她有什么事情?他找她能有什么事情?還是真的要有什么事情,才能來找她嗎?她現(xiàn)在就這樣不待見他了嗎?要是先前他同她也有個孩子,怕也不能這樣干干凈凈地一刀兩斷吧。老天怎么就沒給他一個孩子呢?現(xiàn)如今叫她這樣一副霜冷面孔、硬石心腸地對著他。 干咽了這口氣悶,還是尋了個冠冕的“事情”來,溫聲道:“嵐嵐要結(jié)婚了,她想請你做女儐相?!?/br> 婉初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同韓朗嗎?” 榮逸澤點點頭。 婉初這才露出一點微薄的笑意:“我知道他們會有好結(jié)果的,他們確實是合適的?!蔽磶?,那微笑又淡了下去,“我怎么能去做女儐相呢?你知道這不合適的?!?/br> 榮逸澤想靠近她一些,又怕唐突了她,努力尋一點輕松:“嵐嵐說,如果你不做她的女儐相,她就不嫁人了?!?/br> 婉初疏淡地笑了笑,搖搖頭:“她要真想嫁人,不管我做不做女儐相,她都會高高興興嫁人的;除非她自己不愿意?!?/br> 榮逸澤卻覺得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除非她自己不愿意”,她真是一副不愿意敷衍自己的樣子。也是,接受什么東西往往沒有理由,不過是心底喜歡;只有拒絕,才會有借口,那借口背后,不過就是“她自己不愿意”。 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同自己有瓜葛了嗎?他這時候真是后悔了,當初看到她留的金子就該找過來。他還篤然自信地等什么呢?等到現(xiàn)在,好好的一份感情,變成一場刻舟求劍的滑稽戲?!澳阋遣蝗?,她婚結(jié)得都不會開心的?!?/br> “多謝三公子帶話給我。我會去的,但女儐相我是萬萬不能做的?!闭f完一副慢走不送的冷淡,不肯稍假辭色。徑直搖搖晃晃地從床上起來,走到桌子前端起杯子慢慢地喝起水來,仿佛屋子里根本沒他這個人。 榮逸澤被她的冷淡打擊得滿心水泄不通的悶澀,這時候什么輕佻的俏皮話也說不出來了,風(fēng)度翩然也在她那里行不通。他悵然低語了一句:“這事回頭再說,你先休息吧……”說完快步走出去,是落荒而逃的模樣。 空曠的樓里,聽見他腳步匆匆。每踏一步都帶著彌遠的回聲,這一聲回聲還沒結(jié)束,那邊又一聲“嗒”地踏在她心上。像墻上掛著的一口鐘,總也沒個完。又怕那聲音就這樣結(jié)束,想讓那回聲再蕩一回。可那聲音還是漸行漸遠了。 婉初覺得手無力再端起那杯子,頹然地放下。剛才喝下去的水都變成眼淚全掉了出來。她這又是做給誰看?就算不再是戀人,怎么就不能好好同他說清楚呢?在這世上還有誰真心待她?不過就是被他寵愛過,才越發(fā)有恃無恐、理所當然地肆意踐踏而已。 榮逸澤滿腔的悶澀隨著那一階一階的樓梯都踩進心里去,可總是踏不平。深深通往下頭的,不是腳能踏上的實地,而是深淵。那悶澀踐踏得深了,莫名地升起一股怒氣來,恨得他牙癢癢。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又快步走上樓,搶著步伐到她宿舍門口,哐的一聲推開半掩的門。 婉初被那門聲驚得回過身,卻見到他又站在門那里。 “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他慣常灑脫的俊臉,難得的神情冷峻。 婉初連忙背過去擦了眼淚:“我不知道三公子在說什么。” 榮逸澤越發(fā)氣惱,同她講道理,簡直完全不生效力。于是走過去掰著她的雙肩,逼她轉(zhuǎn)過來正視自己:“你真是不打算同我在一起了,是吧?那我還帶著你的東西干什么?給自己找難堪嗎?”說著從衣領(lǐng)里把掛了鑰匙的項鏈拽了下來,遞到她面前,“你的東西還給你?!?/br> 婉初慌了神,她從沒想過把東西再拿回來。她下意識把手背到后頭,側(cè)過臉避開他的目光:“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好,你不要,我也沒留著的道理。索性丟了算了!既然是一拍兩散,總要斷得干凈!”說著,就手往窗外一丟。 婉初真是發(fā)急了,抓住他胳膊哭道:“你干什么,那是開金庫的鑰匙!”說著就要轉(zhuǎn)過去看鑰匙落在哪里。可任她怎么轉(zhuǎn)雙肩都牢牢被他固定著,動彈不得,“你放開我,快點把鑰匙找回來?。 ?/br> 掙了幾下,急得抬頭去瞪他。卻看見他倏然換了一副倜儻溫柔的笑臉:“你終于肯跟我說一句實話了。” 婉初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笑著攤開手:“在這里。我怎么會舍得把你的嫁妝給丟掉?” 婉初才知道他不過是逗她,氣得一跺腳,還要掙扎著推開他,卻被榮逸澤牢牢摟住。 他的唇落在她的發(fā)間,她夜里出了一身的汗,頭發(fā)間帶著溫暖的潮氣,像是大雨過后叢林里升騰的霧氣。只待太陽出來,便是清爽的天地。 “現(xiàn)在再給你十分鐘,你有什么不順心,盡管鬧出來。然后再不許你這樣悶著騙我、叫我難受。你摸摸這里,疼得厲害?!闭f著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 婉初終于不再動彈,原來依靠著他是這樣的安心。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fēng)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v被無情棄,不能羞。 算了,就是都告訴他被他嘲笑、被他譏諷、被他拋棄,又怎么樣呢?她認了,全都認了。她多貪戀他懷里的美好、他懷里的寧靜。 原以為人生最大的幸事是得一心人白頭不離。現(xiàn)在才知道,她原來還要幸運:她走得那樣遠,還有一個人在原地等著她。 她乖順地抱著他,他一會兒就感覺到前襟一片潮濕。她瘦弱的肩膀不斷聳動,頭深深埋著,仿佛努力克制,可總也克制不住悲傷。 他輕輕撫著她的后背,輕笑道:“我都沒哭,你倒哭起來。說說看,到底誰把你委屈成這樣?” 婉初搖頭只顧?quán)ㄆ仓雷约禾闇I滿面,哭得實在不成體面,更是不愿意叫他瞧去樣子。等心頭那一整團委屈全都宣泄出來,方才稍稍止住道:“我去洗個臉?!比耘f垂著頭,匆匆去了盥洗間。 半刻才見她躑躅地從盥洗間出來,臉洗過,泛著珠光的皮膚顯得吸足了水的水嫩。眼睛紅腫得叫人心疼,越發(fā)看著一雙眸子汪汪的。一雙手有些局促的不知道怎么擺放,一會兒摩挲一下手臂,一會兒又捏捏指尖。 榮逸澤這時候坐在她床沿,沖她伸出手,緩笑柔聲道:“過來?!?/br> 婉初難得的順服,乖乖在他身邊坐下,目光還是垂著,余光里還能瞧見他手上的戒指,咬了咬唇,很勉強地平靜地問他:“你是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