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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未免幾分愧疚,喃喃道:“姑姑也是逼不得已,你別怪姑姑?!?/br> 往東走了幾步,想起什么,又轉(zhuǎn)回他身邊,蹲下身從他胸前的口袋里摸出剛才的胸針,貓著身子往那房間走去。 這時候有些風(fēng),帶著些涼,婉初的臉被酒精刺激得發(fā)燙。心跳得很快,臉上更是燒漲得難受。 最東邊的那間是傅博堯母親曾經(jīng)的住處。金姐說過,她是在福晉住處的隔壁見過一回母親的。那么,就是這間。 婉初在那間房前駐足,門前一把大鎖。她的手摸了一下,鎖身還算光滑,沒有銹跡,并不是棄用很久的鎖。 母親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她心如明鏡??伤€是要進去看看,也許母親會給她留下蛛絲馬跡。 把胸針插進鑰匙孔里,左右搗弄,完全沒有規(guī)律可循。她心里祈禱著:“母親你要保佑女兒。”她的頭上、手上出了密密的汗,一顆心高高地提著,耳朵豎著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在她的耐心就要消磨殆盡的時候,終于聽到了“嗒”的一聲,鎖終于開了。 婉初的手有些發(fā)抖,這時候月亮又從云中鉆出來,眼前驟然亮了亮。 輕手輕腳卸了大鎖,推開門進去。婉初小聲地叫了一聲“娘”,意料中,聲音空空地蕩過去,又渺渺地蕩回來。她靜下來,什么也聽不到。 輕輕開了一扇窗戶,借著月色看,屋里的陳設(shè)并不算簡陋,家居用品一應(yīng)俱全。只是什么人都沒有。 婉初一步一步在房間里走,白粉墻上掛著的歲寒三友是出自名家的手筆,博古架上的小玩意也都是精貴細致。 黑胡桃木書桌上整齊地擺著筆墨紙硯,鏤空雕花椅上擱著一塊紅地團金花的坐墊。一切都是安靜的,仿佛前一刻才有人在那桌前揮墨。而這一刻,她卻從那安靜里嗅到了一絲塵埃的味道。 屋子里規(guī)整得整整齊齊。這里離她所想象的母親被幽禁的地方有些差別。她閉了閉眼睛,定了定心神。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那張歐式白漆床,卻是肯定了,這屋子里頭一定是住過母親的。 母親向來對床講究,非西式床不睡。就算同家里陳設(shè)再不相襯,她那張一定得是西式的。 她不在這里了。她去哪里找她? 她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因為不知道等什么,所以更加期待著走進這后罩樓的一天。當(dāng)這一天終于來了,大約是期待得太久了,所有的激動、失落仿佛都在等待和臆想里消磨得面目全非了。于是,她那里只有坦然的無奈了。 婉初突然覺得累,在床邊坐下。 她一坐上去,席夢思就發(fā)出了彈簧細細吱扭的聲音。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掀開鋪陳的床罩,伸手在彈簧墊子下摸。不一會兒,果然摸到了一個洞。 婉初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只有母親知道這個地方。 婉初小時候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愛偷偷藏到床墊子下頭。她從京州走的時候帶著一張父親的小照,就是在彈簧墊子里頭挖了一個洞,藏在那里頭。母親知道她總愛在那里藏東西,有一回喝醉了,從那里頭找到了父親的小照,就又哭又笑地給撕了。 連父親最后的一點念想都碎了,婉初只知道哭,掩著臉就跑走了,卻又不敢跑得太遠,自己躲在花園里哭了半晌就睡過去了。等到第二天她醒過來,就看到母親在花園子里修剪花草,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 婉初再也沒提過這件事情。只是后來有一回?zé)o意中又去摸那洞,卻發(fā)現(xiàn)父親的小照安然地放回去了,并且被人用膠水和白紙細細地修補過。 父親還留著辮子,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是三十來歲生日的一張照片,人是極其英俊的。那道裂痕縱橫在他英俊的臉上,再怎么粘都粘不好了。 她的手指頭伸進小洞里,輕輕一探,很快指尖下就有了異樣感。兩指一捏,拉出一卷紙來。 婉初不及細看,把東西裝進衣袋,忙又把床鋪好,關(guān)好門窗,匆匆退出房間又把鎖鎖上。從傅博堯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她蹲下來輕輕把胸針放回去,喊了兩聲“博堯”。 傅博堯睡得很沉,并沒有回應(yīng)。婉初見他懷里還抱著那瓶殘酒,于是將剩下的一點白蘭地通通倒掉??此蒽o謐,抿了抿唇,把肩上披肩給他蓋上,越過他飛也似的跑回聽梅軒。 馬瑞在遠處見婉初走得遠了,才悄悄從陰影后走出,去了傅仰琛的院子,輕輕敲了敲房門,三姨太開門請了他進去。 傅仰琛微合著眼睛躺在床上。馬瑞走過去低聲道:“大爺,格格去了后罩樓……” 傅仰琛的眼睛慢慢張開,緩緩問道:“她自己去的?” 馬瑞搖搖頭:“是大少爺帶過去的。不過,好像是大少爺喝醉了,格格自己偷偷溜進去的?!?/br> 傅仰琛長長的一段沉默。婉初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不過,那都是她母親的意愿。他輕輕一聲嘆息:俞若蘭真是到死都改不了性子。 馬瑞難以揣測他這一聲嘆息的意思,先偏過身子覷了起坐間里低頭繡花的三姨太一眼,繼而小聲道:“房間里都搜過的,應(yīng)該什么都不可能留下……大爺何必叫格格知道夫人的事情?平白擔(dān)了委屈……” 傅仰琛仍舊不語。“她若不知道她母親的事情,怕是早就走了……”婉初走了,他想要的答案,到死都不得知。 馬瑞不可聞地心底輕嘆,一轉(zhuǎn)眼跟著傅仰琛也是大半輩子。眼見他這個翩然倜儻的德清王世子,從毛頭小伙兒到眼前叱咤一方的霸主。這個男人一輩子沒有打不下的仗,得不到的東西。唯獨那一個人,他早就認(rèn)命了,所以才這樣委屈自己事事遷就。 男人在外頭爭強好勝厲害的,往往心里都渴望一份被屈服。可那屈服被限定在某種他可接受又不至于觸及顏面底線的范圍內(nèi)。于是往往就把這份想要被征服的心放在了女人那里。越是叫他不痛快的女人,他想得就越厲害。 怕是有時候可能他自己也分不清,迷戀的是這個女人,還是這個女人給予他的那種新鮮的不痛快。更何況這份不痛快,纏纏綿綿、心心念念了這許多年。每當(dāng)事事順?biāo)斓臅r候,怕都要忍不住地從心底浮出來叫他難受一番,于是變成了求而不得的刻骨銘心。 馬瑞皺了皺眉頭,呆愣了半晌。 傅仰琛見他似乎還有事,問道:“還有什么事?” 馬瑞回過神,道:“格格先前那個姓榮的男朋友,幾回要見您,我都給擋回去了??勺騼簜€,他遞了一張照片給我……” 傅仰琛轉(zhuǎn)頭過去。馬瑞忙把照片從口袋里取出來,雙手捧到他面前。是一張興國會的入會證書。歲月悠遠,他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情了。傅仰琛倏地笑了一聲:“我倒小看了他,他居然有能耐弄到這個東西?!?/br> 馬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