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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如今怎么樣了。雖然也明白冤冤相報(bào)何時了的道理,但至親骨rou的深仇,不是一兩句寬慰就能化解的。只是心里多少擔(dān)心他的處境,怕他再涉險(xiǎn)。 傅博堯看她面色懨懨,便道:“姑姑若是嫌前頭打電話不方便,自可去我房間里打。侄子已經(jīng)知會過下頭的人了?!?/br> 婉初卻被他說得更加不好意思起來。所幸有婆子過來傳飯,兩人正好一同去餐廳。 第二十章 不知終日夢為魚 榮幼萱傻傻地看著桌子上的藥,臉上蒼白得沒有一點(diǎn)的血色。原來她吃了這許多年的,不是補(bǔ)藥,而是避孕的藥。她為了求一個孩子,可結(jié)果是越吃越?jīng)]有孩子。 那日里梁瑩瑩極有深意的話語讓她心里一顫。她是不愿意懷疑藥有問題的,可是還樂觀地想去看看,保不定是無良的店家偷梁換柱。結(jié)果卻是這么樣的結(jié)果。 正巧那天早上葉迪也過來送藥,她一并拿到藥鋪里。都是避孕藥,這兩個對頭一樣的男人,在這件事情上卻是驚人的契合一致。 她的頭有些昏,差點(diǎn)有些體力不支要暈倒。幸好是她自己去問的,幸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身邊最親的人呀,給了她最痛的一刀。 她不知道怎么去問,該怎么問,可又不能不去問。 先去找榮逸澤,可是前前后后找了好幾回都沒見著人。喊了葉迪來,葉迪是個少言寡語、拙口笨舌的,只說三公子到外地去了,去哪里卻不知道。 她只覺得奇怪,他怎么會不知道? 葉迪是自打上回兄弟倆出事以后,父親從少林寺里頭找來的孩子。跟在榮逸澤身邊,像保鏢一樣養(yǎng)大的,就是怕再有個萬一??伤赞o閃爍的模樣更讓她疑心。 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緊緊地抓住,狠狠地扭在一處。她不得不捂住胸口,才能呼上一口氣。 傍晚的時候仆婦過來問她晚上的菜色,她心口疼得說不出話來??娠堖€是要布置下去的,強(qiáng)打著精神布置了幾道飯菜。 榮老太太是自己在房間里頭吃的。偌大的房子,榮逸澤很少回來,常常就他夫妻倆在一處吃飯。吃飯的時候也是各吃各的,吃完各自又忙活去。 今天她吃不下東西,躺在床上,卻也睡不著。飯熱了一回又一回,婆子過來問她:“小姐,這飯菜撤不撤?” 幼萱一點(diǎn)力氣都沒了,只能擺擺手。 明月照樣端著藥過來,說了一句:“小姐喝藥吧?!?/br> 幼萱的心又是一疼,眼淚卻掉下來了。 到了晚上唐浩成才回來,見房間里她床頭的燈還亮著。幼萱的身體背對著門,一動不動的。唐浩成以為她睡著了,也沒叫她,自顧自地洗澡。 幼萱聽著水聲,聽著腳步聲。什么聲音聽在耳朵里,明明是聽了幾百遍幾萬遍的聲音,今天卻分外的陌生。 唐浩成掀了被子躺下,抬眼就瞥見床頭柜子上的藥。幼萱轉(zhuǎn)過身來,盯著他看,仿佛是要把這個人看清楚。 “怎么沒喝藥?”唐浩成拿了一份報(bào)紙翻了翻,問這話的時候目光沒抬起來,很無所謂的模樣。 幼萱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想從這張臉上看出什么端倪來??墒鞘裁炊紱]有,連熟悉的氣溫都沒有了。原來這才是至親至疏夫妻。 “浩成,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她坐起身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慟。 唐浩成何等精明的人,看她神色表情就猜到一二,仍舊靜問道:“怎么這么說?” 幼萱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正要涌出的眼淚壓下去:“為什么給我喝避孕藥?” 唐浩成愣了愣,放下報(bào)紙,把她攬?jiān)趹牙铮骸澳阒懒???/br> 這四個字落到幼萱耳朵里,除了悲涼還是悲涼:“原來是真的。你是沒打算要我的孩子。”本來是水做的一個人,動不動就能流下眼淚的一個人,這時候連眼淚都沒了。 唐浩成輕輕拍拍她:“別瞎想。我是為了你好。上回……你的身體,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養(yǎng)孩子,那是會要了你的命的。你要是沒了,留給我一個孩子,我有意思嗎?” 榮幼萱聽他這樣說,不知道他到底是太會做戲,還是早就料到自己有要質(zhì)問他的那一天。可心里又忍不住信他。 她剛結(jié)婚那會兒是有過一個孩子的,可惜三個月頭上孩子掉了。掉了不說,還弄成血崩,血嘩啦啦地止不住,在醫(yī)院足足躺了一個月。進(jìn)去的時候粉面霞光的一個人,出來的時候臉就像一張白紙,沒一點(diǎn)血色。 那時候他衣不解帶地伺候在床前,每日里喂著補(bǔ)藥,足足養(yǎng)了一兩年才緩過一口氣。 是這樣的嗎?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幼萱心里是相信的,可是這逐漸冷淡的夫妻關(guān)系,卻讓她信不起來。 看他好聲相勸,她只好受著。晚上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覺得那呼吸聲都陌生了。她睜一會兒,閉一會兒,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等她醒來,身邊已經(jīng)是空空的。那碗藥還在那里,冰涼涼的像她的心。 她身形懶散,躺了一會兒才起床穿衣。到客廳里頭發(fā)現(xiàn)仆婦們都忙里忙外的。她叫住一個婆子問:“這是做什么這么匆忙?” 那婆子笑道:“是三公子回來了,去老太太那邊請安,說是要討媳婦了,讓老太太給出面預(yù)備預(yù)備。本來三公子過去找過小姐,聽明月說小姐還在睡覺,就沒打擾您。這會兒還沒走,還在老太太房間里呢?!?/br> 這樣的喜事幼萱自然也得了幾分歡樂,可那歡樂是浮在表面的,風(fēng)一吹就走的,是別人的歡樂。 老太太房間里,果然歡聲笑語。老太太正在同她的陪嫁丫頭梅姨坐在一處,指著禮單商量。梅姨也是喜上眉梢,一臉的喜氣。 這個梅姨跟著榮老太太從娘家嫁出來,在榮家是極有身份地位的老人,如同榮老太太的妹子一樣。 梅姨是旗人,坐在桌子前拿著筆,說一會兒,寫一會兒,還要笑幾句。 榮老太太難得的清楚模樣。榮逸澤只是坐在梅姨另一邊,像個孩子似的,邊剝花生,邊問東問西。 “這旗人家婚禮最是規(guī)矩多,現(xiàn)在是新時代了。這擱在過去,旗人家的姑娘,可是不能嫁給異族做正室的?!?/br> 榮逸澤笑道:“這是個什么理?” “原先的時候在旗的多是軍人,出嫁的嫁妝都算是公產(chǎn),若嫁給非旗人,那就是公產(chǎn)流失,是朝廷的損失。要知道更早些年,上三旗跟下五旗也是不能通婚的,現(xiàn)在就沒這樣多的規(guī)矩了。這位格格是哪一旗?” “好像是鑲黃旗的。” 梅姨“嘖嘖”了兩聲:“那真真是尊貴的一個人兒?!?/br> 榮逸澤笑道:“這都民國了,再尊貴也是過去了?,F(xiàn)在也沒這多講究,這回婉初新出嫁的侄女,就是嫁給個漢人,也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