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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會是容易的事情?李東吉坐在駕駛座上,酒意一陣陣地上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是熱的,也是麻木的。 早知道會是這樣,送完貨就應該找個家里有事之類的理由趕回首爾,而不是答應他們的請客。 他懊悔不已,但此時只能拉開窗戶,試圖用冷空氣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些,然后發(fā)動了他開來的貨車。 一路小心,終于開進了首爾市區(qū),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李東吉得神經(jīng)也在無形中越來越放松,他盯著前面空曠的、偶爾才有幾輛車經(jīng)過的街道。 紅燈,停下,綠燈,發(fā)動,綠燈,轉(zhuǎn)彎,紅燈,停下,綠燈,繼續(xù)開,綠燈,繼續(xù)開,綠燈,轉(zhuǎn)彎…… 不對!他看到的是直行的綠燈,這時候不能轉(zhuǎn)彎! 騎著自行車橫穿斑馬線的人近在眼底,李東吉嚇出一身冷汗,猛打方向盤,大貨車的車頭一甩,沖上了旁邊的人行道。 “啊——” 李東吉一面祈禱著那自下而上傳來的顛簸僅僅是因為人行道相對要高一些,一面將剎車一踩到底,夾著冷風的驚叫聲稍遲一步,來到了他的耳邊。李東吉將顫抖的手伸向車門,試了幾次才將它打開。 已經(jīng)有三四個過路的人圍了上來,其中有個人還推著自行車,李東吉分不清她是不是自己剛剛盡力避開的那個人。 他們對他說:“你撞到人了,快叫救護車吧。” 李東吉渾身發(fā)冷,艱難地扭動脖子向后方望去,高高的貨箱形成的陰影里是一個人的上半身,借著路燈的燈光,李東吉能看到散亂的長發(fā)和中間蒼白的、沒有生氣的面容。 他向著被他撞到的人走了一步,隨即跪倒在地。 貨車的底盤很高,李東吉彎下腰,趴在地上,向車下望去。那一灘暗紅色的液體無疑是血,更觸目驚心的是車底的、人的下半部分的肢體,衣服下擺和褲子已經(jīng)破爛不堪,即使不細看也能知曉那里受到了怎樣的傷害,左腿更是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那是人在正常的情況下絕對做不到的。 李東吉的膝蓋仿佛被釘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再也無法離開。 第235章 235.交鋒(二) “他們告訴我父親, ‘你撞到人了’”, 李希成的聲音聽起來沉甸甸的, 好像每一個字都是在向心上增加一分重擔, “他在這之后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 “嗯,和我一樣?!编嵵怯狠p描淡寫地說。 和他知道的沒什么區(qū)別。 “你——” 李希成怒視,但在墨鏡的阻隔之下,眼神攻擊沒有絲毫用處, 連坐在對面的鄭智雍都感受不到, 只是從他的聲音里判斷出這位特殊的anti不太開心。對此他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有沒有告訴你我當時是什么樣子?”鄭智雍問,“我對疼痛的耐受能力一般,車剛從我身上碾過去的時候就疼暈了, 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好對我的父母講”。 面對受害者時強調(diào)自己有多么不得已,那是人之常情,描述受害者當時的慘狀就是給自己找罪受了。不過對象是自己的兒子的話,可能會有些不同? “你那時已經(jīng)沒有意識”, 李希成因為鄭智雍的要求而噎住了一會兒,才干巴巴地說,“上半身露出來,下半身在車底下”。 “哦”, 鄭智雍對于這個答案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滿,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說過那時我有點走神, 具體是怎么被卷進去的已經(jīng)沒有印象了, 你說的和我那時看到的事故責任認定書對得上,也和我受傷的地方對得上”。 鄭智雍的平靜給了李希成一種強烈的緊張感,尤其是他隱隱地感覺到談話的節(jié)奏又要回到鄭智雍的手中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用手撐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身體前傾,擺出了一個有點攻擊性的姿勢:“我說的這些……你都知道。” “是的”,鄭智雍點頭道,“你所說的和我了解的,目前基本上沒有區(qū)別”。 閔雅琳所在的小餐廳里,已經(jīng)是“大家一起看直播”的場面了,除了廚師們還要堅守工作崗位,因為大家的精力都不再吃飯上而清閑了不少的服務員們都能聽一耳朵,餐廳的老板、一個快六十歲的大媽在征得閔雅琳的同意以后干脆站到她背后和她一起看。 “酒桌文化啊”,李希成講到他的父親在酒桌上不得已喝了酒,又后悔又忐忑地回到車上的時候,老板感嘆道,“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社長開店看到過這樣的情況嗎?”有同樣在看vapp直播的顧客問。 “勸酒是肯定有的,喝了酒的人出去是自己開車,坐別人的車還是找代駕,我就不知道了?!?/br> “社長不用為難,這也不是你能管的?!庇钟腥苏f。 老板笑了笑,指著墻上掛著的攝像頭,說:“不過去年出新規(guī)定,有人酒駕的話一起喝酒的也要受罰,這樣的事就少了?!?/br> “還有一起乘車的”,閔雅琳心中一動,開口補充道,“去年thinker打人那件事,如果他沒有發(fā)現(xiàn)開車的人喝了酒,被查出來的話,作為同乘人也可能擔責任的”。 “噢——是有那件事情”,老板的那個年齡,對很多熱點話題都不太關(guān)心了,花了一會兒才回憶起來,“證明自己不知道的話,應該不用擔責任吧”。 “還是有麻煩?!遍h雅琳說。 “那倒是?!?/br> 與此同時,一家四口所在的那桌女主人正在對兩個孩子諄諄告誡:“以后你們爸爸要是喝了酒,不要坐他的車,聽到?jīng)]有?” “孩子怎么懂這些”,男主人小聲地說,“有的時候要應酬,沒有辦法”。 “我知道”,他的妻子小聲地抱怨道,“如果我在的話就能替你開了,你就不能請個代駕嗎?” “代駕多貴啊,就那么一點路?!?/br> “你看,那個anti他父親”,女人用手指了指屏幕,“如果你像他一樣撞了人,或者哪一天我和孩子走在路上,像thinker一樣走在人行道上突然就卷到車底下……” 男人不再反駁,嘆了口氣:“聯(lián)絡感情要喝酒,這文化——那司機也是可憐?!?/br> 年輕人的那桌,有些韓語聽說能力但是不太清楚韓國文化的外國小哥有些困惑:“他不想喝,為什么不拒絕呢?” 他的韓國同學有些尷尬地解釋:“要他喝酒的是比他資歷深和地位高的人,不喝酒的話會被視為掃興,不合群,會被打擊和孤立?!?/br> “可這是為了安全啊”,外國小哥仍然很不解,“明明知道他要開車,喝了酒開車會有風險,還要逼他喝酒,這是故意在害人吧”。 同桌的韓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么向他解釋?!跋壤^續(xù)看直播”,最后有一個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