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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再碰弦和弓了。 五年?還是六年? 總之,是從父親離開那一年,母親把她的小提琴砸掉那一天開始。 第3章 Part 03 季圓父母跟隨樂團尚在歐洲巡演未歸,喬微打車把好友送到家、扶上床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只得留下在客房將就過了一夜。 只是季圓家離學校還挺遠,她第二天凌晨一早便動身,這才在上課前抵達教室。 早上的投資銀行學是林教授的課,喬微抱著課本進門時,階梯教室底下已經(jīng)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她下意識往后尋覓空位,好在同寢的任秋瑩馬上抬手,揚聲喚她。 “喬微,這兒呢。” 大四的課程不多,學生們通常不是在準備考研便是忙著實習的事兒,也只有林教授的課才得見這樣的盛況。她們六人的寢室,其中四人已經(jīng)挨著坐好,一整排只任秋瑩身邊還剩個空位。 喬微笑了一下,頷首過后,只身穿過擁擠的過道,在室友身邊坐下來。一一回應來自前后排的招呼,末了,才又側(cè)身朝任秋瑩認真道謝。 喬微的儀態(tài)仿佛刻在了骨頭里,點頭微笑都是與生俱來的禮情兼到。任秋瑩故作發(fā)惱,“這么點兒事都謝,得虧我們一起住了這么久呢?!?/br> 喬微唇角漾開,又笑。 因為家里的緣故,她其實并不常在學校的寢室住,與室友相處的時間甚至沒有普通同學來得多,好在關系都還算和睦,但凡一起上的課,都有人替她占座。 毋論她們這樣做的出發(fā)點是什么,旁人的恩惠,喬微一直記在心上。 翻著課本的功夫,她四下看了一圈,又想起來問,“律靜還沒來上課嗎?” “是啊,聽說她遞給學校的假條都過期了,輔導員打電話通知了好幾次也不見回來補假,現(xiàn)在的缺勤都算曠課,再這樣下去,估計該被退學了……” 任秋瑩說到這,轉(zhuǎn)而低聲問起喬微,“微微,寢室里數(shù)你和她最合得來,她連你的電話也不接嗎?” 喬微默了片刻,沒答。 都說人如其名,喬微就沒有見過比袁律靜更自律上進的人。 她的成績在人才濟濟的金融系也算頂拔尖,課業(yè)出勤率一向是百分百,大學幾年連遲到都難得一見。只是為人性子冷清,獨來獨往,在班里只有和喬微能多說上幾句話,課后的時間都往返在兼職地點與自習室。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來上學了。 袁律靜是南方偏遠小鎮(zhèn)出來的姑娘,長相清秀。懷孕、墮胎……人性總不憚以大的惡意去揣測未知的事情,可系里那些四起的流言,喬微一個字也不信。 縱然有著天差地別的家境,但兩人性子能合到一塊去,必然是有緣故的。畢業(yè)在即,若非不得已的原因,袁律靜不可能曠課這么久,大學肄業(yè)便意味著她這些年來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她有心幫她,偏電話打過去永遠在關機。 思及此,喬微把筆卡在上次課講到的那一頁,微不可查嘆了一口氣。 便是這幾句話的功夫,教授進門,喧嚷的教室霎時安靜下來。 林可深教授的課向來一座難求。他不僅是G大最年輕的終身教授,也是一流的學者。年輕有為倒也罷,他還英俊儒雅,給學生授課從不照本宣科,深入淺出講些切實的東西,坐底下聽起來很有意思。 只是今天上課,教授并未像往常一般翻開講義,而是先拿起粉筆,在白板上寫下一道有關股權(quán)分置改革的論述題。 “合上課本,也千萬別用搜索引擎,”他扔開粉筆,低頭看表,“給大家十五分鐘組織語言,今天我想聽到讓人耳目一新的答案?!?/br> 教授平日里并不常做隨堂測驗,更別說還是這樣明顯超出本科教學范疇的問題。臺下眾人摸不著頭腦,有大膽的便直接揚聲問了,“老師,答好了有獎勵嗎?” “當然有?!?/br> 教授拍干凈掌心的粉塵,溫聲回道,“有位中信的朋友讓我?guī)退锷珒晌缓线m的下屬,大家不是正找實習單位嗎?誰要是答好了,實習崗位也就有了。” 才聽聞中信二字,臺下便是一片嘩然。 能在中信投行總部這樣國內(nèi)頂級的投行實習,對他們這些本科學生來說是再寶貴不過的經(jīng)歷了,再有林教授的推薦加成,相較那些碩博求職者也有了一拼之力,若是實習結(jié)束后能留下來,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教授這樣隨性,今天沒來上課的學生,大概都得悔青腸子。 可就算坐在臺下,又怎樣才能答出讓人耳目一新的答案呢?林以深教授出的這道題遠不在本科的教學綱領內(nèi),不能搜索相關資料,思考時限只有十五分鐘,還得將組織語言的時間排除在外。 一時間,空氣如同熬干水分的糖絲,悄然凝滯下來。 誰都想抓住這機會,可想把問題答好,很難。 兩分鐘過去,教室里大半學生眼神空蕩,都還是找不著思路的茫然狀態(tài),任秋瑩咬了咬筆頭,目光落到左手側(cè)。 窗外晨起微寒的陽光落在喬微的眼睫,她正垂眸專心給自動鉛筆裝芯。 按照喬微的習慣,她此刻大概已經(jīng)找到了答題的切入點,打算在稿紙上列出綱要。 黑色筆芯細極,被那白皙纖瘦的手執(zhí)著一整根沒入筆尖,指尖一點不見打顫,少女氣質(zhì)清朗沉靜,仿佛快要把整間教室撐破的緊張氛圍與她無關。 是了,以她的身份,又何必在乎一個中信實習的機會。 可若站起來的人是她,必定能把這題答得好極了吧。畢竟喬微就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見聞廣博,目光長遠,遠非她們這些普通學生能及的。 “微微……” 聽聞身后有人在喚,喬微直起身微偏頭側(cè)耳聽。 “你打算從哪方面去答?” 這問題問得挺尷尬,大家心知肚明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彼此的競爭對手,可此刻周邊一群人都豎直了耳朵,若喬微什么也不說,又顯得她小氣計較。 思慮片刻,喬微還是吐出幾個關鍵詞。 給了思路劃出范圍,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剩下的答題內(nèi)容便全憑個人理解了。 十五分鐘一到,先前那個問教授答好有什么獎勵的男生率先舉手了。 男生在院里也是個頂有名的人物,學委主席,向來有著拿到手軟的獎狀和全優(yōu)獎學金。 他一站起來,下頭便是一片哀鴻遍野。 喬微倒是沒出聲,認真聽完了他的答案。男生語速均勻,不急不緩,觀點新穎條理清晰,很有大局觀,最重要的是,他心理與綜合素質(zhì)極佳。 果然,男生發(fā)言才結(jié)束,教授便在文檔里認真記下了他的學號,又朝臺下提示:“還剩一個名額。” 機會轉(zhuǎn)瞬即逝,又接連有十幾人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