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

    齊燃壓不住笑意，唇線高高揚(yáng)起來。

    他跑遠(yuǎn)了些，倒退著邊看邊走，直到暖色的光被房屋擋住，隔開他的視線。

    ... ...

    齊于和徐麗要先回市區(qū)忙工作，齊燃把他們送到縣城里折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了。

    路過堆滿雪的小學(xué)cao場時，他頓了頓步子，思考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

    要用什么理由跟阮谷見面。

    幾秒鐘后，他瞅了一眼滿格電量的手機(jī)，吹了口哨。

    “電量滿的，該見面?！?/br>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陽光都能成為見面的理由。

    他腳步輕快的走到阮谷家，她的窗戶大開著，縫紉機(jī)前沒坐人。

    齊燃走過去，雙手撐在窗沿上往里張望，一眼看見了趴在小桌板睡覺的阮谷。

    她睫毛卷翹又密，鼻頭微俏，盤著腿，露出一截白嫩的腳踝疊在一起。

    嘴巴微張，一臉可愛。

    他下頜貼在手臂看她。

    好像因?yàn)橄矚g，越看越可愛。

    她壓著的一只黑色的耳機(jī)掉下來，齊燃順著看到了放在她身側(cè)的老式卡帶。

    齊燃沒見過這種東西，又舍不得吵醒阮谷。

    他手臂輕一撐，人就落進(jìn)了屋里。

    阮谷沒醒。

    他放輕腳步聲坐到她身側(cè)拉耳機(jī)線。

    耳機(jī)被她壓住，齊燃想想歪頭貼近去聽。

    他突然屏住呼吸。

    不是因?yàn)榭◣б糍|(zhì)好到驚艷，而是他好像離阮谷太近太近。

    近到他可以輕易數(shù)她睫毛根數(shù)，能看清她眼瞼上青色的小血管，輕而易舉就能觸到她粉粉的唇瓣。

    窗外冬風(fēng)卷著幾分春意，萬物開始復(fù)蘇，少年心底的張狂的念頭開始生根發(fā)芽。

    親親她吧，反正她也不知道。

    就碰一下。

    他受著蠱惑，臉慢慢貼近，睫羽親昵的蹭在一起。

    “阮阮姐?。∥业陌舭籼窃谀膬喊?！”

    狗剩兒的聲音在耳廓邊如驚雷炸響，齊燃猛地一下站起身，背脊挺得筆直，大聲吼出來，“阮谷！！狗剩兒來找你了！”

    阮谷生生被嚇醒，手肘一滑歪倒在床上，呆懵的仰頭看他。

    聲音先到的狗剩兒被嚇一個激靈，砰的一下栽進(jìn)雪地里。

    阮谷穿好鞋子急匆匆跑出去，把趴在雪地上的狗剩兒抱起來。

    狗剩兒癟著嘴，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后一步跟出來的齊燃立馬把大的彩虹棒棒糖塞在他手里。

    狗剩兒表情立馬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彎，露出大大微笑，拆開糖紙包裝開始舔。

    她拍拍他身上的雪，牽著他進(jìn)了屋。

    狗剩兒坐在一邊的小椅子上，專注啃糖。

    阮谷揉揉他頭，回頭看齊燃，“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今天送叔叔阿姨出去嗎？”

    “嗯，才送完回來?！彼坠馍㈤_，又不看她，清清嗓子，“你剛才在聽什么？”

    “卡帶?！比罟刃⌒呐踉谡菩?，“是我媽的東西，有時候拿出來聽聽，你知道beyond嗎？”

    她露出笑，星辰大海都被揉進(jìn)了她眼里。

    瘋了，她不笑行不行？

    笑得他心酥得打顫。

    他音線打顫，“知道...啊?！?/br>
    他想事兒出神，阮谷還以為他喜歡卡帶，輕又動作堅(jiān)定的放在他掌心里，“送你吧?！?/br>
    齊燃修長手指轉(zhuǎn)卡帶看了一圈，“又是離別禮物？”

    阮谷眨眼，眼底有幾分猶豫，過了幾秒她點(diǎn)頭：“嗯，應(yīng)該算，不過你什么時候走??？”

    “下周一，你會送我吧?！?/br>
    “恩，會?！?/br>
    兩人一人一只耳機(jī)戴著聽歌，齊燃玩著手游，阮谷做著盤扣。

    直到姥姥趕人，齊燃才念念不舍的拉著狗剩兒離開。

    狗剩兒甩掉齊燃的手，跑到大榕樹下跟人炫耀他的棒棒糖。

    齊燃‘嘁’了一聲，繞過大榕樹回家，手指摩擦卡帶的側(cè)脊，想起剛才阮谷聽歌入神的模樣，鼓著腮幫笑。

    他見四周沒人，抬手摸了摸下唇，有些可惜。

    剛才要是沒親歪就好了。

    ... ...

    寒假不長，越是珍惜的過每一天，時間就走得越快。

    齊燃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頭，阮谷壓著磚塊線走在后頭。

    輪子發(fā)出轱轆轱轆的響聲。

    齊燃停下，勾著球網(wǎng)兜的手指放在行李手柄上，看著慢吞吞綴在身后的阮谷，“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的？”

    阮谷穿著棉加厚的芽黃色旗袍，外面穿著短襖，離他一米半左右，“沒有，...車來了，你快走吧，一路順風(fēng)?！?/br>
    冬風(fēng)收起拐杖，白色斑馬線邊車輛擁堵，學(xué)生喧鬧的笑聲把校園點(diǎn)亮。

    齊燃走進(jìn)教室就收到了馮行的熱情熊抱。

    “哥，我親哥，你終于來了！我想你想得好苦??！”

    齊燃掰開他的手，“死開?！?/br>
    “哥，不說其他的，作業(yè)你做完了嗎？”

    齊燃從包里拿出嶄新的習(xí)題冊，咬掉筆帽，“說起來，數(shù)學(xué)勾的哪些題來著？”

    馮行發(fā)出絕望的哀嚎聲，“朕拿你何用??？”

    齊燃拉開椅子坐下，隨手拿一本作業(yè)開始抄，看著哭天喊地的馮行，認(rèn)真的想換同桌。

    人家同桌都正常，他同桌像傻狍子一樣。

    第18章 情緒作祟

    齊燃記住半頁答案，直接默寫。

    馮行抖著腳，左看右抄。

    他提前來了一個小時，比齊燃早一步結(jié)束。

    馮行把作業(yè)本往前一扔，一身輕松的癱回椅子上。

    馮行手肘推了齊燃一下，“哥，一會兒老班講完話打球啊?！?/br>
    齊燃分神在作業(yè)上，歪頭問他：“你約好人了？”

    “恩，喬宇他們說想打。”

    齊燃筆尖在紙面輕點(diǎn)，“他們準(zhǔn)備參加聯(lián)賽？”

    “喬宇那小子哪年不跟我們對著干，不過今年有些意外?！?/br>
    齊燃扣上抄完的數(shù)學(xué)，椅子后翹，手臂一伸拿過英語，“什么意外？”

    “喬宇轉(zhuǎn)校去一中了?！?/br>
    齊燃懶散掀了掀眉，“一中的籃球隊(duì)不如渝中。”

    馮行幸災(zāi)樂禍的笑出聲，“聽說他爸想二婚，看上了一個有孩子的女的，那女方孩子轉(zhuǎn)去一中上學(xué)，他爸讓他也轉(zhuǎn)過去，陪著熟悉環(huán)境?！?/br>
    班主任進(jìn)了教室。

    齊燃全部選A，迅速做完英語往上傳。

    他蓋上筆蓋，腦海里閃過喬宇桀驁不馴的神色，“那女孩兒有點(diǎn)麻煩?！?/br>
    “呿，豈止是有點(diǎn)麻煩，下面等待她的生活就是水深火熱?！?/br>
    抬眼，班主任正在激情澎湃的發(fā)表演說，表達(dá)著這學(xué)期勢必要竭盡全力為祖國培養(yǎng)一批棟梁之才的決心。

    齊燃筆蓋在馮行手臂上敲了敲，“是不是老師要評獎金了？”

    “聽說是吧，我沒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