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8
事做盡,可嘆如今一番心意盡歸塵土,陛下可從未對他笑過。” 步微行腳步一停,阿大阿二瞬間提了一口氣。 言諍也嚇壞了。 好容易同雙卿過了幾個月美滿和諧夫妻生活,然后又要…… “二十?!?/br> 話已出口,言諍面色一喜,“竟然才二十板子?” 那好得快,三五天屁股就能活絡如初、英勇如前,與雙卿大戰(zhàn)數十回合了。 步微行冷笑,“軍棍?!?/br> 言諍:“……” 一朵笑容僵在臉上。 步微行策馬回城,言諍興致缺缺,落在了最后。 本著共事一場的人文關懷,阿二也落了后,同言諍聊起天來。 沒聊幾句,阿二嘖嘖嘆道:“什么話你都敢說?你以為咱們主子蠢,這么多年一點苗頭都看不出來?” 言諍一拍腦袋,“原來蠢的人是我?” 說罷詫異地望著阿二,再望向一干兄弟們,個個回給他一個“蠢的是你”的眼神。 言諍放棄確認了。 阿二道:“陛下與黃公子之間本來就沒什么兄弟之情,只是黃公子……畢竟是個可憐人罷哎,這一走恐怕永遠不回來了,否則陛下不會來送。就單說黃公子這番心意,陛下是償還不起的,幸得黃公子也還有幾分男兒傲骨,這事以后誰也不許再提?!?/br> 言諍圓眼睛,“你在吩咐你頭兒?” 阿二拱手作揖,賠笑道:“不敢不敢。哈哈哈,回宮了。要是晚點兒,皇后娘娘還得再發(fā)落你一頓?!?/br> 說到這兒,言諍有幾分忿忿不平,“皇后她變了!” 從前殿下要罰他,霍小姑都是攔著為他求情的那個,現(xiàn)在不但不求了,還助長陛下氣焰,幫著他一同發(fā)落自己。 阿二大笑,“哈哈哈哈,誰讓你總得罪皇上,人家才是正經夫妻,憑什么為了你一個外人窩里斗,你可別逗了。哈哈哈哈。” 那倒也是,言諍失寵于霍蘩祁,還得從她嫁給步微行開始算起。 果然是夫唱婦隨,言諍耷拉下腦袋,一口濁氣幽幽地吐了出來。 第90章 安頓 回宮沒來得及下馬, 便聽聞宮中鬧哄哄一片,御醫(yī)宮女在太后的寢宮外頭亂成一鍋粥了,步微行擰眉下馬, 言諍抓了一個筆挺地持戈衛(wèi)宮的侍衛(wèi), 一問之下,言諍吃了一驚, “小皇子病了?!?/br> 倘若不嚴重,不至于驚動滿宮上下, 言諍道:“聽說, 滿身紅瘡, 太醫(yī)診不出所以然,太上皇和太后都急壞了?!?/br> 步微行瞥眼,沉默良久, 他揮手,讓言諍帶隊撤了,自己疾步躍入了雍和殿。 一盆一盆的熱水被端進端出,春音本是候在大殿紫金門旁, 見步微行闖入宮闈,只虛虛攔了一把,“陛下不可, 太醫(yī)說興許會傳染人的?!?/br> 紗幔飄出來,彌漫著一股腥甜的濃郁香味。 春音被扔在了身后,步微行執(zhí)意闖入,還未撥簾, 手指在碰上那紫金綃紗時,只聽太醫(yī)沉痛哀慟的勸告:“太上皇,您這是不行的,老臣說了,要用年輕男子的血……” 手指一動,綃紗被瞬間連根扯落,一片紫金的碎屑淡光拂落,太上皇一驚,只見隔了丈許遠,步微行臉色冷然站在那兒,而步微行也已看見,太醫(yī)舉著一只金色的碗,太上皇一手拿刀,那手腕還在往碗里掉血珠。 自殘之舉,發(fā)生在一朝帝王身上,是令人觸目驚心的。 皇后正撫著小阿朗的襁褓,花容蒼白,頭也沒回,只慘淡地唱著阿朗喜愛的歌謠。 滿殿的宮人跪了一地,地上,血水、熱水融匯成流,幾乎匯入他的腳邊。 步微行也不過去,聲色冷淡至極,“要血做甚么?” 既然他聽去了,太醫(yī)也不敢瞞,“回皇上,這個……老臣無德無能,因書上記載,以至親之人的血入藥做引,或可事半功倍?!庇滞低党蛄颂匣室谎郏靶璩赡昴凶拥难?。” 還要年輕男人。 步微行聽到了。 所以太上皇明知是徒勞無功,也毫無猶豫壯士割腕。 步微行臉色依舊冷,眉卻微微一挑,“那豈不是,只有的朕的血才可以拿來做藥引?” “不可!”縱然是再給御醫(yī)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拿當今天子的身子開玩笑,逼迫他自殘。 何況有用無用都是未知數,只是小阿朗現(xiàn)在被灌了小半碗湯藥毫無起色,反而抓得小臉到處是紅白印子,他們急了,要是小皇子救不活,他們也忝列太醫(yī)院,愧為醫(yī)者。 太上皇扭頭看了眼皇后,猶豫隱忍了一下。 但是刀頃刻之間又被步微行奪過去了,文帝怔怔然,張口要喊什么,但沒來得及,步微行的刀快得只剩下一眨眼,便劃出了一條血口。 太醫(yī)不敢耽擱,顫顫巍巍捧出了另一只干凈的金碗,步微行臉色不動,連眉峰都沒再蹙半下,血沿著他白皙的肌理滴落,刺目的鮮妍,太上皇微有些愣,他就是以為,步微行絕對不會答應這種荒誕的要求,不會對阿朗存什么憐憫體恤之心,因而即便阿朗病了,需要親生兄長的血,他也不會答應的。 沒想到他竟然二話不說割破了手。 太醫(yī)顫抖著手,又怕將血灑了,只得兩手緊緊攥著碗沿,血漫過了碗底,太醫(yī)跪了下來,“夠了夠了?!?/br> 于是侍童忙捧著白紗替步微行包扎,另一頭太上皇的傷口也包好了,太醫(yī)捧著碗去配藥方子,帶走了太醫(yī)院幾個人。 皇后還在唱著歌,但童謠里沒有清脆、沒有歡喜、沒有雀躍,只有哽咽和抽噎。 她掩面低泣起來。 太上皇頓了頓道,“早些回去歇息罷?!?/br> 步微行道:“讓我見弟弟?!?/br> 太上皇露出些許驚訝來,“你要見他?不行,現(xiàn)在不行,他身上的病極有可能是傳染的瘟疫,皇后現(xiàn)在不是有孕在身么,不能冒這個險。” 步微行握住了受傷的手腕,淡淡道:“也好。朕不去了?!?/br> 他來得倉促,走得也匆忙,讓人收拾了地上散落的紫帳簾,便消失在了門后。 雍和殿里頭堵得人胸悶氣短,步微行一出宮門,便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是的,小皇子病了,父皇在意,母后在意,這宮中人心惶惶,都是為了他,為了這件棘手的事人人自危,可倘若不是需要他的血,他就是一個外人。 太上皇不信任他。 步微行看到了他眼底的猶豫和下意識的防備。 那眼底閃動的光,叫戒心。 仿佛,即便這江山已是他的,只要他一靠近阿朗,還是會掐著弟弟的脖子置之于死地。 可他從來沒有不容阿朗。 步微行的薄唇漫過踏雪無痕般的哂然。如此也罷。 先前讓人將步微行的書簡從東宮搬到坤儀宮,但下人們不識字,搬運途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