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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神仙女眷, 綾羅織綺如煙霞, 水般的綢綃質(zhì)地上乘,高挽發(fā)髻,眉若山色有無, 眼似春杏照水,五官輪廓小巧而精致,但是這么一組合,偏有種令人難言難畫的自矜與驕傲, 光彩照人,迫得人無法直視。 但又偏偏不能不直視。 這通身的行頭與氣派,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的, 可不就是霍茵恨之不及、讓楊氏猶如見鬼的已死之人霍蘩祁! 一時間,內(nèi)堂上霍家所有女眷花容失色,楊氏驚叫一聲倒回椅背,“這這、這不可能!你是誰?” 霍茵扶著重病的母親, 仰頭叱道:“你是誰!” 霍蘩祁“嗯”一聲,“阿茵,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你竟不記得我了?” 在茶園之中,霍茵曾踉蹌著,指著她的鼻子當(dāng)眾向郭媛她們說,“我家里才沒這么晦氣的女人!她娘克夫,她克父,我們家才要不起!” 言猶在耳,歷歷在目。 楊氏跌坐回去,險些厥過去,靠在霍茵一雙細(xì)臂間,盡管霍蘩祁自報了身份,楊氏卻兀自不信,“不可能,你是誰?你是誰?” 霍蘩祁找了條圈椅,舒坦地坐下來,雙腿交疊。 這是她以往習(xí)慣的坐姿,撐著手肘,淺笑盈盈,“大伯母,您當(dāng)真不記得阿祁了,還是說,您青天白日,見了鬼了?” 楊氏聽罷,更是悚然變臉,“不可能!你……” 霍蘩祁將團(tuán)扇拍在香花梨木案上,緋紅的裙袂一瀉如水,此時即便是霍茵,也不得不仰目而望。 從前的霍蘩祁,翠衫短褐,立在眾桑女之間湮沒無聞。 霍茵還時常得意,她得要在二十幾個桑女之中看上好幾眼,才能找到與她朝夕相處一塊長大的霍蘩祁,可見她是有多平庸,生得面黃肌瘦,且又矮小,任是再好的綾羅穿在她身上也是無濟(jì)于事。 可真當(dāng)有一日,霍蘩祁一襲錦衣華服時,霍茵竟被這艷光迫得眼睛刺痛。 她當(dāng)真美了,面頰漸漸地退了嬰兒肥,露出淡淡的牙白,紅妝輕施,眉眼描畫,舉手投足都與以前不同,霍茵見過她推糞車、幫人運貨,見過她在大雨里撿旁人遺落的稻子,見過她渾身狼狽地摔入河里,仿佛那才是霍蘩祁,眼前這個不是。 霍茵也只能如是告訴自己,眼前這人不是。 霍蘩祁笑,“阿茵,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br> “來人!” 她朝外頭招呼了一聲,霍茵但覺右眼皮猛烈地幾跳,那外頭有男人應(yīng)答,不一會兒,兩個玄衣護(hù)衛(wèi)便拖運了一大袋東西入內(nèi)堂,霍茵眼睛一花,跟著肩膀便被一個男人摁住了。 她僵住了,忘了反抗,楊氏大驚:“你們這是要做甚么?” 霍蘩祁冷然道:“摁住她。” 霍茵被摁得死死的,她以婦孺之力自是反抗不得,跟著另一個男人解了麻袋長繩,兜頭的一袋野薔薇照著霍茵倒下來! 那花都是新鮮的,花粉嗆得霍茵連連咳嗽,待看清身上的東西是什么,身后那人松了桎梏,她驚慌地尖叫一聲,險些仰頭倒下來,“不!不!” 滿身的粉紅薔薇,仿似根根芒刺扎入了霍茵的血rou之中,她驚恐地要往后退,但霍蘩祁的護(hù)衛(wèi)不讓,摁住她的胳膊,讓她匍匐于下,楊氏要解救女兒,但身體病弱無力,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阿祁,阿祁,你放了阿茵,伯母愿意受罰!阿祁!你放了阿茵!” 楊氏拖著一副病體,要向霍蘩祁磕頭,自知敵不過,但楊氏一貫倔強(qiáng),好斗狠,若不是女兒被她拿在手里,恐怕還有一番硬氣。 霍蘩祁冷笑道:“大伯母,我可也沒對阿茵做甚么。倘若你是為了野薔薇的事要為阿茵頂罪,你可知,蓄意殺人是什么罪過么?依照大齊律,大辟、梳洗、凌遲,看伯母你喜歡哪個?!?/br> “……不,不……” 楊氏怔怔地,萬萬沒想到,當(dāng)時沒曾下手除個干凈,今日招來如此禍端。 霍蘩祁翹著腿,哂然道:“大伯母害我一事,如今我既然未死,罪過可從輕,不至于死罪,可您要是替阿茵頂了,可是連全尸都撈不著的?!?/br> 楊氏搖頭,“不,你手中沒有證據(jù),你證明不了!” “對!”霍茵也仰頭道,“你沒有證據(jù),你憑什么說是我們害得!你含血噴人!” 霍蘩祁嘖嘖長嘆,“還不認(rèn)么?” 說罷又沖外頭二人說道,“來人,帶證人來!” 霍茵猛地尖叫一聲,“不行!即便要帶證人,也要上公堂對簿!你不能動私刑!” 大齊律,這世上恐怕只有步微行最了解,他既然縱容了這次尋仇,又遣了暗衛(wèi)隨扈,一定是任她可以放手施為,只要不過火,萬事他都可以善后。 今日霍蘩祁本也是要讓他們對質(zhì),她不會刑罰,自然不會將這母女二人屈打成招,只是想到她病弱可憐的母親,再看看眼前這副母女情深的嘴臉,覺得深深的憎惡和鄙夷。 銀陵帶回來的那個虬髯大漢,被捆著四肢扔在霍茵腳下之時,她驚駭?shù)妹嫒缤辽?,一個勁兒往后縮,桌案椅子被搖晃得噼啪亂作,霍茵一腳蹬過去,踢得滿身花瓣盡數(shù)落下,大漢無辜地望著她,“霍女郎,我能將那十兩銀子還給你么?” 霍茵自是不認(rèn),“你說什么!我可不認(rèn)識你,你是不是霍蘩祁她花銀子雇來誣賴我的?” 大漢自然也急了,“霍女郎,做人可不能這樣,這事分明是你主使的!如今我落了網(wǎng),你卻不想認(rèn)了,這是什么道理!霍女郎,你要是真不記得,咱也帶你回憶回憶!當(dāng)日,可不就是你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翻院墻過去,將野薔薇花瓣下在白氏的茶盅兒里,我可照你的吩咐全辦了,你回頭不能不認(rèn)?。 ?/br> 霍茵一腳踢開他,“誰認(rèn)識你!霍蘩祁,這是你說的證人,我不認(rèn)識!” 大漢怕極了,自打落入步微行手中,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被鎖了大半個月不說,太子殿下那套刑具教人看著便怕,他是驚恐為難,萬萬不敢嘗試,他們問什么他招什么,將霍茵的所有,關(guān)于如何交易、如何接洽的過程全招認(rèn)了。 他扭頭望向霍蘩祁,霍蘩祁使了個眼色,身后一個護(hù)衛(wèi)上前來,從大漢的腰包里翻出了一只繡包,拎在手里,大漢如蒙大赦一般,辯解道:“這是當(dāng)日你給的銀子,就裝在這包里的!” 人證物證俱在,霍茵還要反駁,霍蘩祁冷笑道:“阿茵,只要找個針線師傅一看,就知道這繡包是何人所繡的了?!?/br> 霍茵驚恐地要將東西搶下來,護(hù)衛(wèi)斂唇一腳將人踹翻,霍茵險些一口血吐出,楊氏臉色慘白,張皇地要去攙扶女兒,霍茵母女又哭又求的,證據(jù)確鑿,兩人哭得動情得很。 說實在話,霍蘩祁從未想過有一日,欺壓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了十余年的大伯母和堂姐,會哭